在亂世里唱響哀歌。(完)
許放丟棄馬車,與幾個士兵一起躲在山洞之中。 許放紅著眼睛看著忍痛的顧凌云,額角爆出的青筋顯示出他的不平靜,狠狠地咬了咬牙腔上的軟rou,強制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 “去!將駐守邊關的士兵全部召集回來!攻打皇城!” “可是……我們才剛擊退匈奴……”,有名士兵此時卻有些猶豫,想到剛打贏的勝仗,舍不得撤兵讓匈奴有反撲的機會,“我們就這樣從邊關撤兵,不管匈奴的話,如果匈奴不顧一切,乘機反撲怎么辦……” “我說!召集回來!”,許放目眥欲裂,幾乎是喊出來的,喉嚨里發出悲鳴,說:“丞相,丞相,他快死了??!他如果死了,我守著這大魏的江山有何用!” “將軍……”,那名士兵本來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另一名士兵摁住了肩膀,對著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隨即,另一名士兵問道:“你是認準帥印還是只認丞相?追隨的是皇宮還是將軍?” “當然是將軍!皇宮什么時候把我們當成人看了!”,那名士兵憤憤不平的說,說著說著,整個人就沉默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白著臉、滿頭是汗的顧凌云,說: “將軍,我現在就去蕪城召集軍隊!撤軍蕪城,攻打皇城! 這大魏,不值得我等用性命守護!” “等等,你們幾個一起去,我在皇宮城外有個私建的府邸。你帶著這個令牌,到城外最大的荒廟里,交給那兒的乞丐,他們會帶著你到我的府中。 易容后,騎馬去邊關,召集好軍隊后,速速回來。然后將令牌交給府邸的管家,他會知道去哪尋我?!?/br> 許放說完,顧凌云講話接了過來,說:“許放和我一起,去我城外的府中……這些年,府里還是積累了一些名貴藥材的……” 幾人分成兩路人馬,趁著無人之際,悄悄地分別跑出山洞。 …… 大軍兵臨城下,圍在皇宮城外,黑壓壓的一片看不到邊際。常年在邊關殺敵的原因,將士們身上血氣彌漫,氣勢逼人,一個個都像活閻羅似的。 為首坐在駿馬背上,一臉肅穆的,正是兩日未見的許放。 而在魏子澄這邊,只有長孫茂和幾位舊臣的兵馬,加上三萬禁林軍。 勝負早已成為定局! “長孫愛卿,這可怎么辦?”,魏子澄站在城門上,看著大軍,忍不住哆嗦著身子。 他后悔了,這一步棋他走錯了。 他不應該在顧凌云出征的時候,去造謠顧凌云反叛。 誰知道這些將士完全不看帥印,只聽從顧凌云的話。 早知道…… 早知道,他就應該先收買邊關將士后,再去造謠,讓他無兵可用。 還沒等長孫茂開口,城下的許放高舉長劍,直指魏子澄,大喊: “攻城!救丞相!” “殺!”“殺!”“殺!” 一大波士兵喊殺著,舉著云梯爬墻而上。由于這些年邊關的堅固,讓皇宮城城墻的士兵逐漸松懈怠慢,完全抵不住在邊關出生入死的將士。 將士們勢如破竹,占領一座城池就像推翻一座小土堆一樣容易。 “你還有什么話想說?”,許放一手撐著顧凌云身子,另一只手拿劍架在了魏子澄的脖子上,只要稍稍一用力,魏子澄就會人首分離。 “哼,我有什么好說……”,魏子澄故意拉長了音,吸引許放的注意力,然后舉起手臂,將袖口藏的袖劍射向顧凌云的脖子, “我要讓他和我一起死!” “小心!”,許放瞪大了眼睛,急忙將顧凌云護在身后,袖劍射中了許放的脖子。 頓時,鮮血噴涌而出,噴在了顧凌云的臉上,沾滿了顧凌云的衣領。 許放張了張嘴,發出呃呃的兩聲,連一句話都來不及說就沒了氣息。 “??!”,顧凌云吐出了一大口鮮血,一聲撕肝裂膽的悲鳴響徹云霄,心臟疼得連哭都哭不出來,像是有鈍刀在一點點地割著,抱著許放悲痛到了極致。 “許放!”,一連串的淚水從顧凌云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沒有一點兒的哭聲,只有眼淚在不停地往下流。 而魏子澄早就在射出袖劍的時候被許放殺死了,尸體倒在了地上,無人問津。 “丞相!”,軍師跑過來,看到死在顧凌云懷中的許放以及奄奄一息的顧凌云,大吃一驚,說:“將軍他……” “在下只求軍師一件事,在我死后,將我倆合葬在風景優美的地方?!?,顧凌云悲痛欲絕,輕輕地俯下身子,臉貼著許放的臉,慢慢地合上眼睛。 動作輕柔的就好像許放只是睡著了一樣,而顧凌云不愿意吵醒他。 耳邊的刀劍廝殺聲全都聽不見了,兩個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就像一只貓貓依偎在狗狗的身邊汲取安全感,相依為命。 隨即,顧凌云也咽了氣。 此時,天高云淡,微風朗日,如沐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