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晚會
回家后,齊佳嘉不分晝夜地睡了三天,才覺得體力有所恢復。再一睜眼,已經不知道是哪天的傍晚。 齊佳嘉看了看日期,火速從床上爬起來,才換好裙子,室友就打電話過來問他準備出門了沒有。 齊佳嘉把電話卡在臉頰和肩膀間,彎著腰一邊套上白色小腿襪一邊說自己很快就好了。 穿戴好,他看著鏡子,舔了舔手指,把劉海捻成了偏分。只要不開口說話,他現在看起來完全就是個高瘦的女中學生。 這次他學乖了,沒有坐出租車,而是坐的地鐵。因為小時候也經常穿裙子,齊佳嘉出門后并沒有什么不適。 出門正值晚高峰,地鐵里擠滿了上班族,齊佳嘉縮在角落里玩手機,偶爾看看腦袋上的站牌。在他不遠處也站了一個穿著長衣長褲校服的女學生,被擠得滿頭大汗。 齊佳嘉發現這個女學生和自己一個站下,出站后還一直同路,甚至一起到了酒吧街。 不會吧。齊佳嘉覺得有些太巧了,看著那人走進了他要去的酒吧,門口的人看了眼就讓她進了。齊佳嘉跟著也進去,結果被攔下。 “學生不能進?!?/br> “剛剛那個人……”齊佳嘉探頭往里面看,校服躺在地上,一個披著長發,身材苗條曲線優美的女人穿著包臀吊帶,她走路幅度帶動著手臂甩動,上臂內側艷紅的紋身清晰可見。 cao。 齊佳嘉噎住,打通了室友的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室友看見他的第一句就是:“不是說讓你別穿校服嗎?” 第二句是:“不過真可愛啊?!?/br> 室友遞給他一個桃粉色的貓娘面具,齊佳嘉戴上后跟著走了進去。 以往他都沒有真的來過酒吧中央,里面很多人,大家穿著各種衣服,不是齊佳嘉想象的那種充滿奇幻意味的禮服,而是性感貼身的衣服。他們也戴著面具,大膽地和陌生人胸乳相貼,手搭在隱晦私密的地方。 音樂很鬧,氣氛很熱。齊佳嘉的心情沒來由緊張激動起來。 室友拉他到靠近舞臺的雙人卡座,讓他等著,自己去拿酒。齊佳嘉像來到什么新奇的地方一樣,一直轉著腦袋四處看著。 舞臺上的主唱換了個人。 這個人沒有戴面具,白色聚光燈落在主唱身上,他的五官被刺眼的燈光柔和成了幾個黑白灰的面。 從耳垂一直排到耳尖的夸張金屬耳飾,讓齊佳嘉看了都忍不住皺著眉想,那多痛啊。 齊佳嘉不是很理解這些大吼大叫的音樂,太吵鬧,鼓膜像被人敲打了一樣,一陣陣刺痛。 那個主唱開始把話筒舉向下面的人群和大家互動,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舞臺,有人回應著那些沒有意義的吶喊聲,有些人在喊主唱的名字。 盡管十分吵鬧,但他上臺之后,齊佳嘉的眼睛一直沒有從他身上挪開。 直到聽見周圍起哄的聲音逐漸整齊。 他聽見一聲更清晰過一聲,一聲更響亮過一聲的吶喊——許忘。 那是許忘啊。齊佳嘉忍不住瞇起眼試圖看清許忘的臉。 “佳嘉,你喝果酒吧。好學生還是不要學著喝酒了?!笔矣堰f給他一杯幾種漸變色的酒,湊到他耳邊大聲說。 齊佳嘉訥訥得接過那個略顯笨重的闊口香檳杯,舉起來,對著閃爍的光線,瞇起一只眼看酒里的氣泡,浮起又炸開。這是他第一次喝酒,一切都得有儀式感一些。 透過酒,能看見舞臺上晃動的人影。根據晃動的幅度,又能辨別出哪一個人是主唱。 當他睜開另一只眼,視線范圍變寬,發現許忘的話筒正沖著他這邊的方向。周圍的人,包括室友都沸騰起來。只有他手足無措的在起伏的人海里呆若木雞,齊佳嘉心虛地低下頭,抿了一口酒。 甜的,口感像碳酸飲料,酒精味很淡。味道還不錯。 然后又心虛的往舞臺上側了一眼,許忘的話筒已經收回去了,可眼睛還斜視著這邊。有一瞬間齊佳嘉覺得許忘就是在瞪著自己,因為他的反應冷淡到就像來砸場子的一樣。 主唱換了一輪又一輪,人越來越多。齊佳嘉坐在座位上都會被人蹭到,有幾次被擠下位置,室友在跟其他人蹦迪,他差點也被不認識的人拉過去跳舞。 如果他會跳舞的話倒是很樂意嘗試,可惜他不會。 齊佳嘉慌亂的穿過人群,揪住室友的衣服。然后鉆過一個個扭動的身體,到室友跟前。還在跟室友你儂我儂的女性看見齊佳嘉的裝扮,玩味地吹了個口哨。 “學生妹也搞,真行啊?!蹦桥恼f完走了,室友笑了兩句也帶他離開了這里。 “我想早點回去……”齊佳嘉小聲暗示著。 “今天包間都滿員了,要不去廁所吧?!笔矣训穆曇袈犉饋碛质怯行┳砹?,用蠻力把他帶到男廁所門口,齊佳嘉還想反抗幾句,就看見洗手臺上有一對男女正在忘情地zuoai。 “快點,做完你早點回去。走太晚我也不放心?!笔矣堰B拖帶拽把他拉了進去,廁所的香薰味混著酒氣,還有起此彼伏的性交的聲音。 眼前的情景過于迷幻,或者說糜亂。齊佳嘉一時搞不清狀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室友把每個廁所單間都敲遍了,發現根本沒有敞開門的空隔間,便把他壓在門板上動手動腳起來。 “我不要在這……”齊佳嘉一邊推一邊用手撓室友的臉,惹得室友火了,扇個耳光過來。 “跟誰學的,還會撓人了?” 面具飛出去幾米,齊佳嘉捂著發燙的臉,像室友投去不敢置信的眼神。對方好像也后知后覺意識到什么似的,笑著來摟他哄:“佳嘉,對不起?!?/br> 齊佳嘉推搡他的力氣更大,到后面整個人縮到地上躲他,用腳踹,踹到門板哐哐響,里面的男人一邊cao逼一邊罵:“哪個狗娘養的在搗亂,欠cao是不是,一會兒老子出來干死你。媽的,夾緊點!” 可能路過有人看不過去了,室友被一個人鎖了左臂,悶聲翻倒在地上。齊佳嘉攏好衣領想跑,卻發現自己腳踝被室友一把緊緊抓住了。 “叫什么名,挺眼熟的。我記得你和那個招待女是一對兒啊,怎么還在這出軌中學生?” 齊佳嘉一邊掰室友的手一邊用余光瞟壓在室友身上的那個好心路人,可惜看到的只有一件滿是鉚釘的皮衣。 “不是,忘哥,這是我女朋友,不信你問他……” 聽到這,齊佳嘉愣了下,更用力的掙脫一直抓著他腳踝不放的那只手,再偷瞟的時候,發現許忘也回頭看著他。 齊佳嘉這才看清許忘的臉,濃眉大眼,高鼻梁圓唇珠,是很符合陽光開朗這個詞的長相,只不過被許忘身上這些金屬飾品和他戲謔地眼神襯得像個流氓地痞。 他確實就是個流氓地痞。 許忘勾著齊佳嘉的裙擺拉起來,歪頭看了看齊佳嘉的灰色四角內褲。 “男的?”許忘笑著問齊佳嘉,“你倆不會真一對兒吧,我沒壞你們好事吧?” 齊佳嘉蓋了一下裙子把許忘手里的裙擺壓下,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一邊擺著手一邊說:“沒有沒有?!?/br> 那樣子就像許忘夸他女裝真不錯,齊佳嘉不反駁,反倒客客氣氣地謙虛起來說“哪里哪里”。 “還跟我客氣起來了,”許忘看著他這滑稽的樣子,話語里的笑意更明顯了,“那我走,你們繼續?” “不要!”齊佳嘉很快接上,看看許忘,又看看自己的腳踝和室友的手,聲音又小又委屈地說,“我想回家?!?/br> 許忘挑了挑眉,又照著室友的胸口給一拳,說:“人說要回去了,還不松手?!?/br> 室友的手一松開,齊佳嘉就灰溜溜跑出了酒吧?;厝ヂ飞?,收到室友的短信: 以后他不會再sao擾你了,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沒事別來酒吧街,不然見一次揍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