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誠不明白自己不過是開個小差的功夫，為什么面前的經理就變成了陌生男人，經理辦公室也變成了裝修雅致的餐廳包間。

    「我在做夢？」衛誠不確定地環顧四周，一切都很陌生，也沒看見第三個人。

    “你在找什么？”面前的男人開口問。

    「cao這什么營業聲線？正常人誰他媽這樣說話啊，我這是穿進女性向游戲了？」衛誠皺眉。男人的聲音太好聽了，好聽到就像女性向游戲里的可攻略角色。這么比喻也許不恰當，卻絕對貼切。

    “答應我的要求，不僅你meimei的醫藥費能解決，你的生活也不需要如此拮據?！蹦腥擞终f。

    衛誠聞言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洗到褪色的衣褲與高檔餐廳的包裝格格不入。

    「啊這……什么情況？拼夕夕一百塊塊就能用廉價衣物湊合怎么著也不至于洗褪色吧？故意賣慘嗎？為什么呀？」衛誠依舊搞不清楚狀況。比起穿越果然還是做夢的可能性更大，可他實在是沒道理做這樣的夢啊。

    這時，衛誠的手機響了。他拿出那個怎么看都是老年機的手機，表情更微妙了。他接通電話，老年機威力驚人，即使沒按免提，聽筒里傳出的聲音也勝過許多智能機的外放音量，相當尷尬。

    “衛誠啊，衛謠的醫藥費再不交，我們就得停藥了?！彪娫捘沁叺穆曇粽f。

    “你有病吧？我媽都入土四年了，你去陰曹地府給她停藥吧！”衛誠怒氣沖沖地掛了電話狠狠一摔，“什么jiba夢?！?/br>
    那款老年機即使被這么摔也依舊堅挺，連后蓋都沒脫落，沒一會兒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號碼，備注是“張醫生”。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衛誠撿起電話接通，剛才挨了他罵的聲音又通過聽筒傳出：“既然如此你抽個時間來辦出院吧，醫院床位緊張?！?/br>
    這回沒等衛誠開口，那邊先掛斷了?！班洁健钡拿σ魪穆犕怖飩鱽?，衛誠抬頭看向面前帥氣的陌生男人，試探性地開口道：“殷故？”

    男人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衛誠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嘴里罵了聲“cao”。他把老年機揣回口袋，一手撐著額頭，一手食指高懸中指瘋狂敲擊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他現在確信自己穿越了，穿進了一本弱智耽美里，他甚至不記得這本的書名，是因為里有個和自己同名的炮灰才好奇地看了一眼，并毫不猶豫地給了負分。

    「這就是報應嗎？」衛誠無語。

    這本的男主名叫殷故，有個白月光?？上陌自鹿馐侵蹦?，他的愛慕注定無疾而終。他為了白月光守身如玉，結果白月光結婚生子三年抱倆，他心灰意冷下正好遇見了個與白月光長得有五六分相似的炮灰，于是把對白月光的感情全部宣泄到了炮灰身上，甚至因為炮灰只是替身，所以他完全不顧炮灰的感受強取豪奪。

    那個悲催的炮灰和衛誠同名，還有個和衛誠媽同名的拖油瓶meimei。

    衛誠給打負分不是因為自己的同名角色慘，而是因為自己媽的同名角色被炮灰的智障行為連累了。他出生在單親家庭，跟媽姓，從小被媽拉扯大，雖然不至于母控，但看見了難免難受?，F在他穿越了，不可能放著和他媽同名的meimei不管。但凡這個meimei叫別的名，他也許就直接提桶跑路了。

    「賣個屁股而已……大不了肛裂?！剐l誠深吸口氣。說來慚愧，他還是個處男，因為沉迷游戲無心戀愛，所以直到穿越也沒交過女朋友。而且，他喜歡的游戲角色有男有女，可見他的性取向并不堅定。

    “我答應你，但你要治好我meimei，哪怕你以后不需要我了?！毙l誠停下敲擊桌面的動作，說。

    殷故嗤笑，反問道：“憑什么？你覺得你值這么多錢？”

    “我會乖乖聽話，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糾纏不胡鬧不貪心，還能給你一點有用的情報?！毙l誠說。他好歹是看過全書有上帝視角的人，揭幾個反派的老底還是沒問題的。

    “哦？”殷故看上去興趣不大，卻還是禮貌性地表示出疑問。

    衛誠一口氣把他知道的反派說了一半，其中包括導致原主炮灰的罪魁禍首。當然，還沒發生的事情他說了也沒用，他只是結合原文里的打臉橋段給出了一些男主到那時候才會知道的信息，并把知道明確時間的還沒發生的事情以推測的口吻不太明確地透露。

    其實殷故給原主的包養條件還算優渥，只是原主覺得這踐踏了自己的尊嚴，無法反抗讓他心生怨恨，被反派利用陷害男主，最后翻車害死了自己，還坑了自己有望痊愈的meimei。

    說起來可笑，男主和反派給原主的報酬都是一樣的。只不過男主要cao原主所以原主覺得屈辱，而反派給原主的讓原主覺得“這是靠自己的能力賺來的”，同時還能報復男主，一箭雙雕。

    而衛誠這個讀者以上帝視角來看，跟男主還不至于撲街，反正都被cao過了，被cao一次是cao，被cao幾次也是cao，沒必要上綱上線，既然反抗不了，不如竭盡所能多拿點。當然，他這樣的性格也許太過無情，對很多人來說圖的就是“不蒸饅頭爭口氣”吧。

    反正之后男主會找到真愛，給男主做段時間飛機杯既能解決便宜meimei的醫藥費，又能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對此衛誠只有五個字——何樂而不為。

    「不就是屁股嗎？不就是被cao屁眼嗎？他都不嫌惡心我怕什么？我又不會懷孕?！剐l誠很快說服了自己。

    殷故開始直把衛誠的話當玩笑，隨著衛誠爆出的名單和對應的事件讓他的態度逐漸認真起來，同時他也很疑惑，「衛誠哪來的這些情報？」

    打算包養衛誠時殷故就調查過他。來自孤兒院，有個異卵雙胞胎meimei，他不應該知道這些。他想起剛才衛誠把meimei當媽的反常，又嘲笑起了自己一閃而過的荒謬想法，「怎么可能是穿越來的……雖然這樣就能解釋他為什么知道這么多，但與其做這么離譜的猜測，不如猜是別有用心的人向他透露的。那么這個別有用心的人是誰呢？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如果是真的，你的情報很有價值。如果是假的……”殷故沒有把威脅說出口，意思不言而喻。

    “如果是假的我倒立拉稀?！毙l誠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這是他游戲公會里大家發誓的通用口頭禪。

    “……”殷故表情微妙。

    “……如果是假的，我、我……”感覺到氣氛微妙的衛誠試圖補救。

    “就倒立拉稀吧，我挺想看的?！币蠊首柚沽诵l誠的補救。

    “……”衛誠閉嘴了，拉著臉看向殷故，“沒人會把這種話當真的?！?/br>
    “我當真了?！币蠊蕪娬{道，話語里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他說：“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br>
    “……”衛誠沉默地深呼口氣，心里默念著“不生氣不生氣面前傻逼是金主不要和錢過不去”，然后臉上掛著十分勉強地營業性笑容道：“那咱們把合同簽一下吧?！?/br>
    “什么合同？”殷故問。他發現衛誠意外的有趣，甚至都忽略了衛誠與白月光有五六分相似的長相，純粹只是被衛誠有趣的性格吸引。

    “包養合同啊，你得保證把我妹的病治好?！毙l誠說。

    “包養合同可不具備法律效應?！币蠊实?。

    “我當然知道，但我要你蓋章，你不說到做到我就在社交媒體上曝光你?！毙l誠理所當然道。

    “那樣也沒什么用，我可以雇水軍顛倒黑白，壓熱度刪帖炸號?！币蠊室怖硭斎坏?。

    “……”衛誠無語地看向殷故，心累地開口：“做個人吧，殷總?！?/br>
    殷故清了清嗓子掩蓋快要忍不住的笑意，回道：“就算不簽合同，我說到的也會做到?！?/br>
    “行，您是爸爸您說了算！”衛誠懶得和殷故爭了，他確信自己玩不過這個資本家。干脆道：“那我meimei就拜托您了。您什么時候想用我提前兩小時給個通知，沒什么事我先走了?！?/br>
    “為什么要提前兩小時？”殷故好奇。

    “一小時灌腸擴張一小時通勤，您也不希望cao出屎來吧？”衛誠故意惡心殷故道。

    “……”殷故明顯被噎著了，他沉默了兩秒，“你看上去很熟練?！?/br>
    “人生很多時候總要面對不得不屈服的強權。您看我又不是女人，也沒辦法在屁眼里給您補個處女膜，就別有什么處女情結了吧，誰還沒拉過屎啊?！毙l誠陰陽怪氣地說。他所在的游戲公會妹子偏多，妹子里又大部分是腐女，他每天耳濡目染，縱使是處男，也懂很多，至少理論知識豐富，輸人不輸陣。

    “確實。那就拜托你好好灌腸清潔。如果我cao出了屎來，我會讓你吃下去的?！币蠊实哪樕弦矑焐狭丝偷缹Ｓ玫募傩?。

    “……”這回被噎著的是衛誠了。他再次深呼吸，再次在心里默念“不生氣不生氣面前傻逼是金主不要和錢過不去”，然后開口道：“好的呢?！?/br>
    接著兩人相看無言，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殷故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尷尬的感覺了，畢竟身份地位在那里，和他一起的人都是想盡辦法溜須拍馬，根本不會給他任何體驗尷尬的機會，在他尷尬之前，那些人自己就會尷尬到拼命找其他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了。

    “……”

    “……”

    “殷……”

    “你……”

    兩人同時沉默又同時開口，衛誠“嘶”了一聲，吐槽道：“要老命了，我已經尷尬得想用腳趾摳悉尼歌劇院了?！?/br>
    “……那你的腳趾還真是多才多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