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別墅里只聽到粗重的喘息聲，夜晚像沒有盡頭，鼻翼間能聞到塵埃輕微浮動的味道。我被佟明壓著在這空曠又模糊的環境里進行最原始的交媾，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身體都沒了力氣，趨利避害的本能讓我的腹部濕得厲害，在地上留下泥濘不堪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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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是個讓人絕望的事實，仿佛在用身體漫上的感覺提醒我一些我很想忘記的事，佟明貼著我后背的胸膛guntang得厲害。我脖子上有他掐出來的痕跡，腰上也有，快感像冰一樣戳破血管讓我想崩潰大哭，卻被嘴里的手指給阻止，他貼著我的耳朵魔怔一樣叫我的名字，狠厲的，rou欲的，像是想把我生吞。意識在不斷的沖撞里裂開了幽深綿長的溝壑，暗流涌動，我痙攣著在他身下劇烈的咳嗽，沒力氣了，再度進入下一個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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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乎是一場飽含報復的情事，過分的入侵讓我的記憶變成千瘡百孔的一塊玻璃，墨色在那上面被折射出五彩斑斕的顏色，紅的是他第一次在酒吧里和我相遇時喝的酒，橙的是我們上床時沒關的壁燈，藍的是他第一次帶我到這里時的天空……繁密又交錯，邊界泛著白光，我愣怔地站在那兒看里面佟明臉上的表情，下一瞬，玻璃沒進泥潭，天上掛起輪彎月，我浮在水面上動彈不得，波浪向我襲來，洶涌的，溫柔的，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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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了下去，在夢境中死去，然后，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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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應該已經亮了，窄帶一樣的陽光從遮光簾的縫隙里鉆入，身下柔軟的觸感提醒我這是躺在一張床上，腰被一雙手勒得很緊，沒什么力氣，我疲憊地想從男人的懷里逃開，倏地又被摁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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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明貼著我的鼻尖與我對視，細條的光線恰好照到那雙眼睛。我們的姿勢曖昧得像任何一對早起后旖旎貼在一起的情侶，可他的目光是冷的，被他貼著的感覺像被一條蛇給纏繞，我的腦袋里嗡嗡作響，僵了幾秒鐘，想不出該做什么，堪堪開口想發出聲音，他揪著我的頭發把我壓到了身下，勃發的性器抵上了腿根，陽光突然在他身后綻開一朵布滿銀針的花，他變成了一只蛇化成的怪物，斑駁的白色是蛇的鱗片，然后，在我的皮膚上刮出淋漓的血跡。

    ?

    這也是噩夢。

    ?

    我一手造就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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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在這場噩夢里渡過足夠多的劫，佟明的，陳駿的，無數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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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我就可以被上天帶走，然后讓因我而受折磨的人得到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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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于發出了慘叫，抽搐的胃讓我有了掙扎的力氣，壓著我的那只怪物似乎被我怪異的叫聲鎮住，我推開他，跌跌撞撞跑進了浴室，胃酸被我摳著嗓子眼嘔了出來，鼻翼間都是酸臭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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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力氣了，我掙脫不開，迷迷糊糊里似乎聽到誰在喊我的名字，我不知道是不是要進入下一個夢境了，循聲望去，只看到模糊的rou粉色方塊，還有……不知道從哪里蔓延而來的，蔥郁的爬山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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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