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能不能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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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之后,天越來越冷,宋沅這段時間很忙,整天見不到人,李凈之就自己待著,在風竹林待著,在醫館待著,偶爾去下暖杏閣,因為別的地方太冷了。 宋沅說給醫館燒地籠,但那工程量太大,弄好了估計冬天都要過去了,李凈之就拒絕了,宋沅也沒太多時間顧到他,讓他干脆別開門了。 還是要開門的,不然附近的人有個頭疼腦熱要跑好遠。 入冬后,傷寒癥多了起來,李凈之忙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送最后一位病人出門時,發現下雪了。 鵝毛大雪撲欶欶往下落,地上已經積了淺淺一層。 他怔愣在門口,恍覺,原來離家這么久了。 突然好想回家啊,要不回家吧。 這個念頭一起,又慢慢消下去,因為他有舍不掉的人。 那個總在情到深處時叫阿布的男人。 他每天每天都說服自己,阿布已經不在了,現在陪在宋沅身邊的是他李凈之,不要這么計較,大度一點,可當飽含深情的叫聲在他耳邊響起,他次次都能崩潰,他的防線根本不堪一擊。 眼前出現那個男人的臉,李凈之突然很生氣,很想上去給他一巴掌,指著他的鼻子罵你配不上老子,然后轉身,給他留一個瀟灑的背影。 可男人上前握住他的手,攏在掌心暖著,溫聲問:“怎么這么涼?” 那股剛騰升起的傲氣瞬間坍塌,他看著宋沅衣服上的雪,道:“怎么不撐傘???” 宋沅搖頭,眼睛卻很亮,似乎心情不錯。 “雪落在我頭上了,”他說,然后點了一片將化的雪花在李凈之發間,“這樣,我們算不算白頭到老了?” 同淋雪,共白頭。 李凈之瞬間就紅了眼眶,撲到宋沅懷里。 宋沅緊緊抱著他,“不怕被人看到了?” 李凈之在他懷里搖頭,他高興了,將人抱起來往里走,踢上門,直接按在柜臺上吻他。 宋沅吻得有點兇,好似一腔熱情等待發泄,他吸著李凈之的唇瓣,勾著他的舌糾纏,最后滿足輕嘆:“我們終于一起白頭了?!?/br> 好似遺憾終得圓滿。 李凈之也終于崩潰到哭了,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宋沅有點手足無措,“怎么了?” 他哭到說不出話。 宋沅將他抱緊,“乖乖,告訴我,為什么哭?” 李凈之拼命忍住眼淚,喃喃道:“想我爹娘了?!?/br> “等冬天過了,陪你回江平去看看?!彼毋滢壑念^發安撫。 “好,”李凈之道,“阿沅,我可以去看看世伯嗎?” 宋沅是不喜歡他和別人來往過密的,只是此刻他想父母親想得厲害,鳳倫確實能給他一些慰藉,就允了。 宋沅給他披上厚重的披風,親自送他去,路上還買了大包小包的禮品,到了鳳府門口,車夫幫忙將東西搬下來,李凈之下車朝宋沅揮揮手。 宋沅道:“晚點來接你?!?/br> “好?!?/br> 看到馬車遠去,李凈之才去叩門,大門很快開了,穿著冬裝的小廝見他來了很驚喜,“李公子,有段時間沒來了?!?/br> 李凈之笑了下,臉色比雪還白,“想世伯了,來看看?!?/br> 小廝招了兩個人來搬東西,自己領著李凈之往里走,邊說:“老爺也時常念叨您呢,不過現下在布莊還沒回,您里邊歇著,我差人去請?!?/br> 李凈之遲疑地停下腳步,“要不我下次再來吧?!?/br> “可別,老爺好不容易盼著您來一回,哪能不見一面啊?!毙P趕緊攔住他,“再說了,大小姐也回來了,正陪夫人說話呢?!?/br> “冬兒也在?” “在,您往里邊走,我讓丫頭去跟夫人小姐說一聲?!?/br> 還是在花廳里,李凈之見到了鳳冬舟,兩人相隔幾步遠,似乎都從華麗的衣著下看到了對方的狼狽。 藍兒上了熱茶,退到一邊,兩人相對無言。 鳳冬舟比上次見的時候瘦了很多,臉色泛黃,看著憔悴不少。 她抬抬手,“藍兒,你下去吧,我跟世兄待會兒?!?/br> 藍兒下去了,兩人還是沒話說。 李凈之剛想說點什么,卻見鳳冬舟笑著看他,問:“想喝點酒嗎?” 他被宋沅禁酒了,要實在想喝點,必須要宋沅在場,他一般不敢違抗宋沅,但現在,他很想。 他點了點頭。 “那我們去暖杏閣,哪里保證隱秘?!?/br> 李凈之搖頭,“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br> 雪還在下,勢頭小了些,他們趁著家丁不注意,翻墻出了府。 積雪已經過了腳踝,靴子踩上去咯吱響,兩人兜著披風上的帽子,仗著看不清臉,一路狂奔。 他們一路向北,猶如兩只快樂又自由的鳥兒,撲騰著翅膀,帶起細碎的雪花,奔向未知的遠方。 路程不短,鳳冬舟到底是女子,體力弱一些,撐著膝蓋問:“還沒到嗎?” “還沒,能堅持嗎?” “能?!彼呐纳砩系难?,笑著,“那里的酒肯定好喝?!?/br> 李凈之道:“當然,我保證?!?/br> 他們就繼續往前跑。 路上偶有行人,見他們一身華服,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且是男女同行,有搖頭感嘆世風日下的,也有誠心想搭把手的,他們都不在意,踩著雪往前跑。 城北是郢都的窮人聚集地,這里沒有高門大院,不見紅墻綠瓦,都是低低洼洼連成一片的低矮房屋。 李凈之帶著鳳冬舟貓進一家店內,進門就對店家說:“掌柜的,來幾個熱菜,燙兩壺酒?!?/br> 掌柜的是一個六旬老頭,店里就他一人,大雪天沒客人,他正窩在一旁打瞌睡,聽到有人招呼,眼睛還沒睜開,嘴里就應道:“好咧,馬上來?!北闳ズ髲N忙去。 兩人坐下,摘下帽子,看了看周圍,地方不大,但干凈。 鳳冬舟問:“你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 李凈之回:“以前在這兒附近出診,聽人說這家酒好喝,比別的地方香醇,一直想嘗嘗?!?/br> 鳳冬舟點頭,“那我們今天不醉不歸?!?/br> 不肖多久,熱菜上來了,特別是燙得剛剛好的酒,還沒喝就聞到酒香了。 掌柜的見其中一位是女子,愣了一下,道:“我這酒好入口,不傷身,但后勁兒大,兩位可要悠著點兒啊?!?/br> 李凈之笑笑,抓了一把碎銀子放在桌上,“我們慕名前來,不曾知曉這酒的厲害,要是一會兒喝多了給您添麻煩,您多擔待?!?/br> “哎喲,要不了這么多,”掌柜的推遲,“您二位盡管喝,要是醉了在這兒過夜,我給你們燒碳火,凍不著?!?/br> 李凈之把銀子盡數放在掌柜的手里,便和鳳冬舟開吃。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只不過沒吃多少,兩人就開始貪杯。 兩壺喝完,又讓掌柜的燙了兩壺,就這么不停歇,酒已經上過四輪了。 李凈之酒量一直很好,看著鳳冬舟的臉由白凈變為微紅,撐著下巴看他。 “世兄……” “嗯?” “你說,人為什么會喜歡另一個人???” 她顯然是醉了,說話的時候明明是笑著的,眼睛里卻有淚。 李凈之也不知道,搖搖頭,連干幾杯,發現酒壺空了,招招手讓掌柜的再上酒。 鳳冬舟繼續說:“其實兩個人成婚,是不是沒有感情會更好啊,這樣的話,他要納妾,我也就不會這么傷心了?!?/br> “納妾,鄔大少爺要納妾?”李凈之愣了下。 “對啊?!兵P冬舟端起酒杯仰頭喝下,“他要納妾,他要孩子,不對,他不想納妾,因為婆婆是讓他納妾,他就必須納妾,所以,還是他要納妾。我們成婚連一年時間都沒有,他就這么著急,我都說了生不出孩子問題不在我,他不信,還說我折辱他,說我這么給他潑臟水是因為我不想讓他納妾,說我是妒婦?!?/br> “掏心掏肺,最后只落下妒婦二字?!兵P冬舟控制不住的哭了,“我不該妒嗎?說好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才過了多久,就要納妾,我不該有意見嗎?我不該,不止不能有意見,還要面帶笑容給他挑選哪家姑娘好,哪家姑娘與他相配,哪家姑娘能生下兒子,不然我就是妒婦?!?/br> 她灌了一口酒,發絲落下一縷,垂在眉間,“我想與他和離,我不要這個負心人了,可我怎么就這么沒用,”她錘著胸口,“我怎么這么沒用!就是放不下他?!?/br> 放不下他。 李凈之太懂這種滋味了。 他沉默,然后道:“不說這些,喝酒?!?/br> 漸漸的,鳳冬舟趴在桌子上,毫無貴婦形象可言,看著李凈之拿壺灌。 鳳冬舟暈乎乎軟綿綿的,腦子卻轉了一下,看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忽然問:“世兄,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 李凈之頓住,苦笑了一下,算是承認了。 “哪家姑娘啊,讓你這般為她,城里還有不喜歡你的姑娘?”這讓鳳冬舟接受不了,仿佛自己受到了挑剔。 “你不就不喜歡么?”李凈之指著她。 “我不一樣。你說,哪家姑娘,看我認不認識?!?/br> 李凈之不肯說。 鳳冬舟捧著暈蕩蕩的腦袋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必然是你經常見面的人,能經常見到的女人,那不就是女醫館里的徐大夫么?” “徐大夫其實挺好的,雖然長你幾歲,但樣貌好,醫術好,跟你肯定有話聊?!彼鸽y了,“只是,她有相好的,你總不能去插一腳?!?/br> “難怪你這樣傷心,世兄,要不讓我娘去給你說說,如果她愿意,你們能喜結連理那最好,如果她不愿意,你就放下吧?!?/br> 李凈之看她一本正經地瞎猜,抬手彈了下她腦殼,道:“沒有的事?!?/br> 鳳冬舟捂住腦門,“我還有兩個待嫁的閨中密友,一個是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陪你風花雪月不在話下,另一個呢,才情沒那么好,但持家是一等一的好手,以后你繼承了我爹的產業,她可以幫你打理。想看看嗎?” 李凈之搖頭,“別糟踐了你的朋友,我配不上?!?/br> “你很好啊,再好的人你都配得上?!兵P冬舟不同意他的自輕,又說:“我想你開心點,不要像我這樣,其實想想,受這些罪還不如一直不嫁人,家里不愁吃不愁穿,輕松自在過一生也很好?!?/br> 李凈之抓著酒壺,眼眶有點紅,執拗道:“我不要輕松自在,我想讓他喜歡我,只喜歡我一個人?!?/br> “那很難辦啊,”鳳冬舟為難道,“畢竟她現在已經有人了……” 天漸漸黑下來,桌上的菜早已經涼了,熱酒卻一壺一壺沒斷過。 兩人都喝趴下了,開始說胡話,李凈之說:“為什么不能喜歡我呢,我哪里不好,你知不知道在江平每個人都好喜歡我,你是不是眼瞎啊……” 鳳冬舟則是罵鄔典,有一句沒一句的,兩種聲音斷斷續續交織在一起,終于把睡著的掌柜的吵醒了,他緊了緊身上的棉衣,真的去燒了盆炭火放在一旁,瞧瞧這被風雪打蔫了的花兒,又自顧打瞌睡去了。 夜深時,雪停了,地上積了厚厚一層,有腳步聲走近,敲門。 掌柜的打了一個機靈,前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異常高大的男人,一身黑衣,俊美無雙,眼里卻聚著寒霜,掌柜的莫名抖了一下。 那男人道:“我來接人?!?/br> 掌柜的回身看看那對醉成一攤的男女,退開一步,讓他進來了。 宋沅踏進屋里,光是聞味兒就知道喝了不少。他上前摸了摸李凈之的手和臉,都是溫熱的,才放下心來。 然后他的目光掃在鳳冬舟臉上,這張臉讓他一身怒氣盡數散去,嘆了口氣,把李凈之攔腰抱起送到馬車上,再回來抱鳳冬舟。 等到人都走后,掌柜的收拾桌子,發現桌上多了一錠銀子。 雪路不好走,顛簸不斷,鳳冬舟頭痛欲裂地睜開眼,發現自己在黑不隆咚的車內,身上蓋著披風,等她漸漸適應黑暗,發現對面也坐了人。 如果不是她在做夢,那就是李凈之背對著她,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摟著男人的脖子,和他接吻。 而那個男人,是暖杏閣的老板宋沅,那個全城架子最高,臉最臭的富商。 她不敢出聲,努力眨了眨眼睛,沒錯,他們確實在接吻。 這一刻,她只想暈過去,她閉上眼,就當是做夢吧。 李凈之熱情大膽,勾著宋沅的脖子,往他嘴里送自己的舌頭,屁股磨著他的下身,宋沅按著他,他就哼哼唧唧地哭:“摸摸我……” 宋沅在他耳邊輕聲道:“先回家?!?/br> “現在就要,阿沅,我現在就要……” 宋沅用手按著不讓他動,然后溫柔地吻他,細細密密,舔著唇縫,舔著舌頭和嘴里的軟rou,慢慢安撫他。他感受到了宋沅的溫柔,安靜下來。 被親舒服了,李凈之就發出“哼哼”的聲音,宋沅不得不提醒:“小點聲?!?/br> 他就傻笑,然后說:“喜歡你……” 就這么廝磨到暖杏閣,宋沅將他抱進房里,招了憐月過來,道:“鳳冬舟在后門馬車上,你親自去一趟,把她送回家?!?/br> 憐月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鳳冬舟是誰,她問:“送鄔大人家里,還是鳳府?!?/br> “鳳府?!?/br> 憐月前去辦了。 李凈之難受得在床上打滾,他頭痛欲裂,看到宋沅過來就八爪魚一樣纏著他,一個勁兒地哭。 宋沅輕輕拍他的背,想起他抱著人下車時,黑暗中鳳冬舟的眼神閃了閃,原來她一直醒著。 他也不避諱,問:“他跟你說什么了?” 鳳冬舟也難受,忍著想吐的沖動,道:“他說,他愛的人不愛他?!?/br> 看著痛哭的李凈之,宋沅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怕了,沒有安全感,擔心自己被拋棄,所以他會更聽話。 李凈之揪著宋沅的衣襟發酒瘋,“阿沅,你能不能愛我,可不可以愛我?” 宋沅哄他,“我愛你的,乖乖?!?/br> “不是,”李凈之好著急,“我是說我,愛我……” 宋沅語氣極其溫柔,“是你,你醉了,頭痛不痛?” “阿沅……” 宋沅輕輕拍他,“你乖乖的阿布,別任性,酗酒傷身,以后少喝一點,你聽話,我會很愛你的?!?/br> 李凈之突然沒聲兒了,宋沅低頭一看,卻是哭著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