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沒有更好(剖白)
蕭,草肅之蕭。 莫真本不姓莫,莫真姓蕭。 蕭信然也姓蕭,蕭信然十年前就已經弱冠,即便他生得再是俊美風雅,絲毫不顯老態,他仍是過了三十歲。 找到了最關鍵的那個點,一切的不安、愧疚,歡喜、思念,都被去除了原來的違和感,仿佛既定的命運般逐漸收束起來。 對了,如此便可以解釋了。 他的愧疚不安,他的三心二意。 一個人怎能同時被兩個人吸引,一顆心怎能同時愛上兩個人? 其間不是沒有懷疑過,在莫真離開之后,在蕭信然為他解毒之后,頻繁的歡愛中,封止縱情感受那具身體,恍惚間無數次認錯了人。 當蕭信然的yinjing埋進他的xue里,當蕭信然寒涼的體溫漸漸恢復,當蕭信然與他面對面性愛,將他攔腰抱起,一次又一次cao射他,吻他的眼睛嘴角,任他攀援般擁著自己的脊背。 當蕭信然低沉沙啞的聲音回蕩在封止耳邊,他不止一次想到莫真,想到在泣冥山的日子。 可莫真怎么會是蕭信然? 莫真怎么能是蕭信然??? 這樣的猜測讓他自棄又自厭。 魔教教主對他恩重如山,事事照拂沒有半分苛待,他如何因為旁人的事恩將仇報,在莫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口刺上一刀?如此卑劣的行徑,他要如何大言不慚地乞求他的原諒? 還有蕭信然,自己中了yin毒少不得受人鄙夷,可他從不曾因為那些經歷看輕自己,他愛慕自己,不計前嫌的陪伴自己。蕭信然這樣的人物愛誰不好?偏要愛一個既不溫柔也不妥貼的男子。蕭信然風儀俊逸,天下多少人愛慕他,他難道不值得一顆完整的,炙熱如火的心么? 他怎能因為對莫真的愧疚與思念,將另一份戀慕打折? 他憎惡自己的猜測,每當那個答案涌到嘴邊時,封止都會想,封止啊封止,你怎么遇事總是想要躲避?你真是個懦夫!又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他曾經不止一次和蕭信然同時瞧見莫真的背影,他們的聲音不同,相貌不同,喜歡穿的衣服顏色,衣服上熏香的氣味兒統統不一樣! 莫真強大,溫柔,即便在床上逼著他說sao話也能給人十足的安全感。他好似九天上的神明,知曉他的所求所想,即便不時常出現,依然叫人日夜思念。 蕭信然呢?俊美,調侃,周到又善談,他總是以一種并不卑微的姿態索要他的保護,他會講故事送荷包給他,也會因為封止對別人過于遷就的態度大發雷霆。 這樣的兩個人,怎么會是同一個人呢? 月亮怎么能一直是圓的?怎么能他想要誰就能擁有誰?怎么能向別人索取不必回報,傷害了別人不用付出代價?怎么能他愛上莫真的同時戀上蕭信然,他們就剛好是同一個人,讓他坐享齊人之福呢? 師父教他的是“寬以待人,嚴于律己”,他怎能做錯了事不受罰,怎能如此不要臉皮呢?! 于是這樣荒誕的念頭,剛升起就被他壓下。 可是太像了。 他真的覺得很累很累,不想再思考了。 像是在溫泉里被蕭信然cao射cao尿一樣,他不想再想下去。他只想在床上交托自己的欲望,身體隨蕭信然怎樣支配都可以,最好連同心靈一起控制。在外面他很努力的扮演保護者的形象,他把自己當成一把隨時等待出鞘的劍,蕭信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只要別人不傷到他就可以了。 他知道這樣的思維是錯的。 可是他說不清什么是對的! 沒人告訴他什么是對的。 中無可解之前,封止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脆弱的一個人。他拿著自己的磐石劍,用武力守護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冰冷的臉色可以杜絕八成以上的人際交往,另外一兩成,他也只需輕輕頷首而已。 可是無可解來了,一切都變了。 明明該娶小師妹為妻,卻要在男人身下輾轉承歡,他用倉促的時間迎接這場劇變,卻又在頻繁的性愛中心生牽念。 在泣冥山上時,他覺得自己索求無度,恬不知恥。到了泣冥山下,他又覺得自己yin賤的身體與外間格格不入,好容易再見到莫真,好容易和他定了情,那些刻進骨子里的善惡之辯,對錯之分又起了效,連同那些自卑的、猶疑的、從未被真正填滿的不安一起叫囂。 正常人會怎么樣? 誤傷了自己的愛人,起碼可以慟哭著追出去,為他找大夫,對他說對不起,可是他不行!他拖著那具下賤的、流著yin水的身體走得那么慢,狂風暴雨拍打在身上,腳底被劃破流了血,他連莫真的背影都沒瞧見。 原本看見那場火,只要在城里挨家挨戶敲門總能找到那家草堂,可是他不行!天光破曉時他身上的異狀再也藏不住,哪有人會硬著jiba走在大街上。 他是喜歡蕭信然,可他從來都沒準備好。 他像是一個剛剛科舉落榜的書生,下一刻就被告知要去邊境打一場仗。他連失去莫真的心情都來不及收拾,立馬又要迎接另一份戀情。 會做好么?能做好么?該不會又搞砸了吧? 他貧瘠的人生本就什么都沒有,無可解讓他有家不能回,如果莫真不要他了,他身邊還有誰?還能有誰? 已經失去的惶恐和孤獨時刻提醒著他,叫他不敢片刻懈怠。 他該怎樣應戰? 怎樣抹除上一個人在腦海里種下的痕跡,以一種嶄新的“處子之身”迎接下一個人? 可是莫真并沒有做錯什么,一直以來做錯的只有他,莫真對自己這樣好,他怎么忍心把有關他的一切抹除呢? 他在歡快的日子里間隙性的困頓。 因為他在偷歡,他始終沒能過得了自己那關。 善于自省是他的長處,也是他的弱點。 現在好了,再也不必糾結那些。 從來都沒有什么移情別戀,他也沒在和蕭信然上床時思念另一個人,那些讓他產生罪惡想法的紛亂思緒,從來都是自然而然。 因為相似所以想起,因為相同所以懷念。 他的愛人原比想象中更愛他,憐惜他,包容他,寬恕他。 在明知他興許不能接受他的復仇手段時,依舊不計前嫌地來見他。 還有比這更好的么? 封止在阿嬌與宣晴憂慮又關切的目光下肆無忌憚地流淚,又是哭又是笑,像是真的瘋了。 他想沒什么可丟人的,哭了就是哭了,被蕭信然cao哭時他光明磊落,因為感動當眾流淚,亦不算什么。 信然啊信然,才剛剛分別不到半個時辰,我又開始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