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

    “我覺得是……要不你去問問?”

    “你去問嘛！”

    ……

    嘈雜的快餐店里，姜漓正埋頭很香甜地吃著一個巨無霸漢堡，對自己身后發生著的這場討論渾然不覺，郁安則坐在他的對面，單手拄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挑著漢堡胚上的芝麻粒。

    直到那兩個女生互相推搡著走到姜漓的身旁，他才饒有興致地抬起眼皮，看著其中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你是姜汁郁圓小哥哥嗎？”

    小貓還完全沉浸在吃漢堡這件事里，聞言呆呆地抬起頭，愣了幾秒才下意識地道：“嗯?”嘴角還沾著一粒芝麻。

    “啊啊??！”兩個女生卻已經認出他來了，她們互相對視一眼，頓時激動地尖叫了起來：“真的是你！天吶！”

    不等姜漓開口，另一個娃娃臉女生便急急地叫道：“我們是你的忠實粉絲，你的每場直播我們都看！”

    高馬尾女生則道：“最近好久沒見你直播了，沒想到居然在這碰到真人了！”

    姜漓仍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畢竟剛剛他還在滿心歡喜地想著吃完這個漢堡包后要再啃十個蒜香雞翅膀才可以，結果下一秒就遇到了兩個“粉絲”。

    人生第一次成為“公眾人物”，姜漓感到很不習慣，又愣了幾秒才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

    “??！”他很是扭捏地叫了一聲，忙不迭地放下手里剩下的一點點漢堡包，兩半軟軟的屁股在凳子上不自在地扭來扭去，憋了好久才很不好意思地道：“謝謝……”

    他又紅著臉重復了一遍：“謝謝你們的喜歡……”

    “啊啊啊你真的好可愛！”兩個女生就這樣當著姜漓的面叫了起來：“比直播里的還可愛一百倍！”

    姜漓聽著她們越來越夸張的贊美，禁不住害羞地漲紅了耳朵。

    “我們可以和你合個照嗎？”高馬尾女生尖叫完后就眼巴巴地問道：“拜托了我們真的特別喜歡你……”

    這又不是什么大事，姜漓想都沒想地應了下來，心底深處后知后覺地泛上一絲淡淡的喜悅和小小的得意。

    眼看高馬尾女生已經舉起了手機，一直笑瞇瞇看著小貓翹尾巴的郁安突然拄著桌子探身過去，伸出左手很自然地摘掉了他嘴角處的一粒芝麻。

    姜漓配合著乖乖仰起臉，由著郁安又順手捏了捏他的軟臉蛋，還不忘口齒模糊地討好道：“謝謝先生……”

    殊不知話音剛落，那兩個女生又發出了異常高亢的尖叫聲，嚇得姜漓一個哆嗦差點從凳子上掉下去。

    “這是先生嗎？”娃娃臉女生來回打量著郁安和姜漓，道：“啊啊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

    平常在直播里，姜漓總會不自覺地透露出郁安的存在，比如“今天我和先生一起吃……”或者“我先生說……”，熟悉他的老粉都知道有這么一個“先生”的存在，只是姜漓出于私心，一直很小心地沒有暴露郁安的長相。

    此刻乍然聽到兩個女生這樣說，姜漓禁不住有些小小的不自在。

    出于禮貌，也為了給小貓撐門面，郁安立刻配合地露出一個滴水不漏的微笑。

    “還、還照相嗎？”眼看兩個女生的注意力被郁安吸引走了大半，姜漓頓時更不自在了，他連忙跳下凳子，不動聲色地隔在了中間，把身后的郁安擋得嚴嚴實實。

    郁安將小貓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眼角眉梢的笑意頓時更加真切了些，他笑瞇瞇地拄著下巴，看著姜漓一臉嚴肅地和兩位粉絲照完相，又繃著小臉一筆一劃地簽了個名。

    兩位粉絲臨走前，那個高馬尾的女生終于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先生是姜姜的哥哥嗎？”姜姜是直播間的粉絲給姜漓起的昵稱。

    “不、不是的……”提起這個，姜漓頓時不自在到了極點，他眼神躲閃地解釋道：“先生、就是先生……”生怕郁安聽到，他的聲音又小又模糊。

    “不是的哦?！迸c此同時，仍坐在原地的郁安笑瞇瞇地開口了：“先生是姜姜的男朋友?！?/br>
    “啊啊??！”高亢又尖銳的女高音頓時回響在了快餐店里。

    而姜漓則完完全全地呆在了原地。

    ……

    “怎么了？”這已經是小貓第無數次貓貓祟祟地抬眼暼他了，郁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故意問道：“小漓?”

    “沒、沒什么！”姜漓忙不迭地叫了一聲，做賊心虛似的垂下腦袋，繼續啃雞翅膀去了。

    “哦——”郁安拉長調子叫了一聲，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裝模作樣地道：“那小漓要快點吃才可以，電影馬上就要開始了?！?/br>
    “哦、哦……”姜漓愣愣地點點頭，啃了一個雞翅膀后又欲言又止地抬起頭，怎么看都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模樣。

    郁安看破不說破，故意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目的就是為了逼這只小笨貓自己說出來。

    畢竟在昨晚，這只小貓好不容易在情欲的刺激下鼓起勇氣來說了一句“喜歡您”，結果等情欲完全褪去后，姜漓就變成了一只徹頭徹尾的縮頭貓，愣是自己縮在小貓窩里躲他躲了一晚上加一上午，要不是怕浪費今晚的電影票，他估計還會一直躲下去……

    郁安一邊想一邊非常有耐心地喝起了冰可樂，就這樣又等了半杯可樂的時間，姜漓終于忍不住了：“先生……”

    不等郁安開口，他就磕磕絆絆地道：“先生剛剛說的話、是、是假的嗎？”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在一切都還未明之前，姜漓寧愿相信這是假的。

    “哪句?”郁安故意逗他道。

    姜漓又憋了好一會才結結巴巴地吐出三個字：“男、男朋友……”

    “哦——”郁安又拉長調子應了一聲，直到姜漓忍不住緊張到額頭冒汗，才一邊笑一邊道：“笨貓?！?/br>
    “笨死你得了?！彪m是這樣說，他的神情卻很溫柔：“當然是真的，為什么會是假的？”

    “我、我……”姜漓結結巴巴地解釋了好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最后只能窘迫地垂下腦袋，繼續做縮頭貓去了。

    郁安盯著小貓可愛的發旋，默不作聲地笑了笑，然后慢慢地道：“先生不僅是先生，更是男朋友?！?/br>
    他看著紅暈漸漸染上姜漓白嫩的耳朵，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昨天晚上小漓不是說過了嗎？”

    他故意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語氣道：“小漓說喜歡先生，先生也說了喜歡小漓，難道小漓只有昨晚喜歡先生，今天就不喜歡了?”

    “還是說——”郁安覺得自己體內的惡搞因子在面對姜漓時總會最大程度的激化出來：“小漓爽過后就提起褲子不認……”話還沒說完，姜漓便使出貓派絕活“無影爪”飛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先生！”姜漓滿臉通紅地叫道：“不、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的？”郁安故意伸出舌頭舔了舔小貓熱乎乎的手掌心，看著姜漓活像觸電了似的收回手，禁不住愉悅地笑了起來。

    “是、是……”姜漓支支吾吾地不敢說。

    “嗯？”

    在郁安似笑非笑的眼神逼迫下，姜漓最后頂著一個快要冒煙的腦袋，羞澀無比地小聲道：“是、男朋友……”

    “說完整?！庇舭踩圆幌刖瓦@樣放過他。

    “先生、是小漓的男朋友……”姜漓說完后就很不好意思地埋下了頭。

    “記住了嗎？”郁安步步緊逼。

    “記住了記住了……”姜漓將腦袋點成了小雞啄米，只是腦袋卻埋得更深了些，耳朵也依舊通紅的快要滴血了似的。

    “小漓?！毖劭丛俣合氯バ∝埦鸵叩貌豢弦娙肆?，郁安見好就收，神色微斂地道：“無論你我的關系是主奴，還是戀人，有一點都不會變?！?/br>
    他看著對面的小貓懵懵懂懂地抬起腦袋，眼睛里的笑意愈深：“那就是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