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是最近才發現姜漓有一個很可愛的小癖好。

    此刻小貓正圍著被子靠在床上，身前支了一個小桌子，眼圈紅紅地喝著一桶小米粥。

    昨晚的性愛實在是太激烈了，渾身的骨頭都好似被拆了一遍，被使用過度的小屁眼更是直到此刻都泛著痛意，姜漓今天一下床就腿腳一軟跌在了地上，最后紅著眼圈被郁安抱了起來，三下兩下塞到了被子里，坐在床上不大不小地發了一頓脾氣——他本來計劃趁天好要把兩人冬天的被套衣服全部洗一遍曬好放起來的，現在全泡湯了。

    “要喝牛奶嗎？”郁安看著坐在床上安心喝粥情緒穩定的姜小貓，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牛奶。

    姜漓呆呆地抬起頭，待看清郁安手里的東西后，忙不迭地點頭道：“要、要的?！?/br>
    這只小貓永遠都是這樣，有了吃的忘了煩惱，縱使郁安再怎么欺負他，只要一有吃的，姜漓便生不起氣來了。

    郁安忍不住笑了一聲，插上吸管把牛奶遞了過去。

    步入四月份，大晴天也多了起來，今天就是個很讓人感到舒適的艷陽天，郁安瞇起眼睛看了看窗外，一邊道：“都要洗什么？”言下之意是他去洗。

    姜漓下意識地露出一絲完全不符合他人設的懷疑眼神，看得郁安心里直發虛：“用洗衣機就行吧？”這點他自詡還是會做的。

    姜漓動作遲緩地點點頭，看著郁安彎腰探進自己的小貓窩，一邊道：“先把小漓的小貓窩收拾收拾拿出去曬一曬?！?/br>
    姜漓下意識地應了一聲，甚至還很乖地說了一句“謝謝主人”，直到低頭吸了一口牛奶后才猛地反應了過來：“不要——”

    話只說了一半，郁安便從小貓窩里退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破爛”。

    “這是什么？小漓還要嗎？”郁安微皺著眉頭看著自己手里的東西，那分別是一件破破爛爛的T恤，一條馬上就要散架的皮質項圈，以及……一只破爛到幾乎看不成樣子的襪子。

    小貓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心虛又慌張，這讓郁安頓時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小漓?”

    “??！”姜漓如同一只聲控燈似的應了一聲，非常心虛地大聲道：“我、我不知道！”他努力地擺出一副“這些東西怎么會在我的小貓窩里呢”的表情。

    郁安簡直要被他逗笑了，他哭笑不得地笑了一聲，仔細地端詳起自己手里的那件T恤。

    半響后，他有些不確定地道：“這好像是我的……”

    “主人記錯了！”姜漓大聲地道，自欺欺人地低下了頭，絞盡腦汁撒謊道：“這、這可能是別人的吧！”

    郁安：“……”

    他只不過是佯裝沉了臉，姜漓就立刻膽戰心驚地承認了一切。

    這果然是他的一件舊T恤，就連那只襪子也是，而它們之所以會變成這副模樣，是因為……

    “睡覺前、要咬住……”姜漓磕磕絆絆地解釋道，小臉早已漲得通紅。

    “哦?”郁安挑了挑眉，故意道：“怎么咬??？”

    “就是……”姜漓說著就扭捏地拿過那件破T恤，一本正經地放在口里，用牙齒輕輕地撕咬起來：“這樣?！彼邶X不清地道：“然后就會很快地睡著?！?/br>
    郁安忍不住笑了起來。

    姜漓在他的笑聲中愈發窘迫地紅透了臉，如同一只鴕鳥般低下頭，眼神躲閃著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了。

    “那小漓要換一件嗎？”笑過后，郁安很大度地表示：“可以去衣柜里挑一件新的?！?/br>
    誰知道姜漓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還順手把自己那三樣“破爛”牢牢地護在了胸前，很嚴肅地道：“不、不要?！?/br>
    小貓緊接著用很含糊的語言結結巴巴地解釋了一番，郁安耐心地聽他說完，心里明白了個大概。

    在小貓眼里，這幾件衣服早就被賦予了更深刻的含義，成了主人不在時的“安撫劑”。

    “好了?！庇舭采焓置嗣∝埓怪哪X袋，很溫柔地道：“那我們去把它洗一洗，曬一曬好不好？”

    姜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很開心地點點頭，末了還不放心地補充道：“要用、手洗才可以?！边@幾件衣物顯然已經承受不了機洗了。

    那天，兩人把臥室的窗戶全都打開了。春天獨有的暖風溫柔地吹進房間里，帶著衣物洗滌后獨有的清香味，輕輕地充盈在每一個角落。

    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姜漓都能清晰的記著那天的風和陽光，那掛在外面隨風飄揚的床單，以及郁安懷里的味道。

    還有那句：“小漓想上學嗎？”

    姜漓聞言呆呆地從郁安的懷里抬起頭，有些傻乎乎的重復道：“上學？”

    “是啊?！庇舭矎澠鹧劬πα诵?，裝作不經意地道：“去上大學?！?/br>
    “我想了想，小漓可以參加成人高考，在每年的十月份，考語數英三科，藝術類專業還要附加專業課?！庇舭苍缫炎鲎懔斯φn。

    其實他原本計劃是想讓姜漓去復讀一年高三，畢竟姜漓之前在老家已經讀了兩年的普高，只是后面因故沒有接著讀下去而已。

    但后來郁安咨詢了很多方面的專家，自己又查詢了相關的資料，最后決定讓小貓去試試成人高考。

    “我已經咨詢過了，只要高中學業水平測試的成績合格就可以拿到高中的畢業證?！碑斎浑m然政策是這樣規定的，但要想落實也免不了一番運轉，郁安對此閉口不談，只笑著道：“有高中畢業證，就可以直接報考成人高考，小漓不是很喜歡S大嗎？

    我已經看了S大去年的政策，美術設計類專業需要再多考兩門造型基礎和色彩基礎，不過也不難，我們還有六個月的時間……”

    姜漓一臉呆滯地聽著，始終張大嘴巴一言不發，直到郁安開口叫了幾聲：“小漓?”他才一個激靈地回了神。

    “可、可是……”姜漓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他絞盡腦汁地想要說出些什么，可最后也只能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店、該怎么辦？”

    要是下定決心去備考，姜汁郁圓肯定要關門歇業，可這段時間生意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正是最關鍵的時刻……

    更重要的是他去上學了，主人又該怎么辦？姜漓徹底地迷茫了。

    郁安輕輕地笑了一聲，只是臉上的表情卻難得的有些嚴肅：“小漓?！?/br>
    他的語氣溫柔又認真：“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走向更廣闊的世界，而不是永遠拘束在這里，Z城是個漂亮的地方沒錯，可外面的世界永遠比它更加精彩和美麗?！?/br>
    郁安的眼睛亮亮的，里面好似藏著星辰大海：“你不必顧慮我，小漓，你本該有更光明且燦爛的未來，任何人都不能改變這一點，就連我也不能，我只會為你感到驕傲與開心，因為你是我的奴隸，是我的小漓貓，作為你的主人我感到很驕傲?！?/br>
    姜漓猛地抬起頭，表情有些動容地看向郁安，他的嘴角動了動，可是最后卻什么也沒有說，只是忽的撲過來，用力地抱住了自己的主人。

    “所以——”郁安摸了摸他栗子色的軟發，輕聲道：“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br>
    “好了?！庇舭簿o接著笑了一聲，站起身來道：“小漓看到我的充電線了嗎？”

    姜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