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宸？”

    蒼白沒有一絲生氣的臉，沾著鮮血與灰塵的指尖，身下鮮血流了一大攤……

    察覺不對的斐楚霖趕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眼瞳中紅色擴散，鬼氣不受控制地溢出來，斐楚霖將那只礙事的女鬼捏碎，抖著手想去碰他，又神經質地收回來，摸出手機打120。

    然而手機在鬼氣的腐蝕下已經喪失了基本功能。

    怎么辦怎么辦……

    他不敢碰，鬼氣本身就帶著死亡的氣息……

    斐楚霖努力保持理智思考，和撲上去將沈慕宸靈魂吃掉的本能進行拉鋸戰。

    嘭。

    門開了。

    “我去，什么情況？誒你先別激動，先救人先救人?！?/br>
    魏冀辭和魏冀言一打開門就看到血腥的一幕場景，就算看到了厲鬼也一時之間忘記了跑路，連忙拿起手機打120。

    魏冀言掏出幾張符，弱弱地往前伸。

    斐楚霖手指一動，一陣風吹過，符飄到沈慕宸的傷口上，暫時止住了鮮血。

    等待120趕過來的時間是漫長的，兩個少年鵪鶉似的縮在一起，隨時準備把符咒一股腦兒扔出去制止這個不太正常的厲鬼——紅眼睛的厲鬼蹲在地上那人不遠處直勾勾地盯著，也不撐傘，被曬得冒煙。

    感覺下一瞬間就要發狂大開殺戒了。

    好在再沒什么波瀾。

    沒多長時間，救護車來了，警車也來了。

    斐楚霖用一陣風托起沈慕宸的身體，從樓頂一躍而下。

    “我……”魏冀辭咽下一句國粹，“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苦逼地爬樓梯往下趕。

    醫院。

    “讓開讓開！準備手術！”

    醫生們推著沈慕宸往急救室里跑。

    沈慕宸迷迷糊糊的，這會兒倒恢復了點意識，看著斐楚霖動了動手指，微微張嘴似乎想說什么，然而終究是什么都沒有說。

    急救室的大門轟然合上。

    斐楚霖一愣，恍然間發覺之前也有過這種狀況，他總是有意無意忽視沈慕宸想說的話，忽視他的感情，任由那些希望變成失望，看著那些即將說出口的話變成一個個苦澀而徒勞的，毫無意義的動作。

    啪嗒。

    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砸落在地，摔碎成小小的花朵，隨后被匆忙路過的醫生護士踩在腳底。

    “什么事兒這都，”安怡一路從警局追到沈慕宸所在的Z大，然后又跑到了醫院，“先是B大又是Z大，鬼和人輪流作案……這段時間流年不利嗎……”

    而且這次送進來的還不是普通人——也幸好不是，不然被捅了七八刀常人早都掛了。

    想了想，又給白璐打了個電話。

    兩人關系好像還不錯來著。

    “言言你說，厲鬼真的會有意識嗎？這家伙看著挺正常的啊，還挺冷靜?！?/br>
    “呃……不知道，但是，他也不冷靜吧……”

    前面那厲鬼給他的感覺就是一座壓抑著的，即將噴發的火山。

    里面的人一旦真有個三長兩短，在現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大概都得陪葬。

    “咳咳……”魏冀言覺得自己有必要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掙扎一下，“安警官……那個，有找到……犯罪嫌疑人嗎？”

    斐楚霖聽聞，果然注意力稍微轉移了一下——他到的時候只見到一只厲鬼。

    “沒有，”安怡忽然渾身打了個冷顫，順應直覺連忙打開手機看著同事傳來的資料補充到，“不過我們查了學校走廊的監控，也詢問了周圍同學，鎖定了一個奇怪的人?！?/br>
    “奇怪的人？”

    “嗯，他是突然出現在走廊里的，并且在和沈慕宸同學上樓頂的時候，一路上有意識地避開攝像頭，所以沒拍到正臉……

    按理來說可以通過他的身高等信息繼續鎖定，但之后學校的監控里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他就跟出現的時候一樣，突然消失了?！?/br>
    “言言，你在樓頂有感應到什么嗎？”

    “……有倒是有……但除了厲鬼之外就只有一個普通人的氣息……沒什么特點……”

    “不是玄門中人？”

    “……從氣息上來說，是的?！?/br>
    魏冀辭有些煩躁，玄門中人也就罷了，來處歸處總歸有跡可查，一個“普通人”，茫茫人海，從哪找？

    “不好意思，安姐我來了……小宸出什么事了？”

    白璐一路趕過來，額頭冒了汗。

    看到亮著燈的急救室心往下沉了沉。

    “在里面急救?！?/br>
    安怡松了口氣連忙走過來。

    “這……怎么可能呢，周六我還跟他聊天來著……是……和上次的事情有關嗎？”

    “你果然知道，上次怎么不跟我們說？”

    “??？也沒人問我啊……”白璐心虛地轉頭，“況且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算了算了，怎么樣，他有跟你說過事情的經過或者招惹到了什么人嗎？”

    “我哪知道啊，我就一個普通人……呃，也就回答了他一些感情方面的疑惑？”

    “難道是感情問題？愛而不得所以出手傷人？”安怡猜測，隨后又想到什么轉頭去問魏冀言，“那什么，請問，上次看到的那個厲鬼，這次還有出現嗎？會不會和她有關？”

    魏冀言下意識扭頭去看斐楚霖的方向，“應該……沒有吧……”

    “我去，是他？男的？”

    魏冀辭瞪大眼睛。

    “……對啊，怎么了？”

    魏冀言無辜歪頭。

    安怡和白璐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眼里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驚恐——我去厲鬼啊，還TM在這里啊。

    斐楚霖慢慢顯出輪廓，一步步走到白璐前方不遠處。

    “呃那個，你……您有什么事嗎？”

    白璐看著那雙紅色的眼睛冷汗直流，聲音有些顫抖。

    安怡默默將白璐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小宸……跟你說了什么？”

    “呃……”白璐剛想說是隱私，突然又想起什么，問他，“請問，您是小……沈慕宸的師傅嗎？”

    看他點頭，連忙將調出兩人的聊天記錄給他，“那你看吧……”

    斐楚霖接過手機，頓了一下說，“小宸說，最近厲鬼不對勁，周末連著兩只，加上今天的一共三只，都比較特殊，有獨特的能力?！?/br>
    “兩只？周天他也抓了一只？”

    魏冀辭突然察覺到自己貌似真的太疏于鍛煉了，看人家周末兩天就抓了兩只厲鬼，跟菜市場買菜似的，自己真是太不爭氣了，一只厲鬼還要呼叫外援。

    安怡眼前一亮，看到了新的線索和可能。

    “周六是B大事件那只，周天我不太清楚，你可以去問民俗街的一個老頭?！?/br>
    安怡連忙有眼色地遞過去紙筆，斐楚霖指尖輕點，紙上出現了一個如同證件照一般的全身像。

    嚯，高級。

    安怡拿著紙正打算去請人，小警員從Z大把沈慕宸的東西送過來了。

    “來的正好，去民俗街把這個人帶過來?！?/br>
    小警員一臉懵，馬不停蹄地出去了。

    安怡自覺把沈慕宸的東西遞給斐楚霖——鑒定過了沒任何殘留的可疑痕跡。

    斐楚霖接過，禮貌點頭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