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槐三十萬刀花出去以后，就一直耷拉著臉，花錢一時爽，事后就后悔了，他一時間還不能接受揮金如土的富有的自己。

    十個晚上，他得好好用才行，可林序存了心思勾引自己，大晚上的脫光了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恨不得趕快讓自己花完剩下的幾個晚上。

    江槐克制著內心的欲望不為所動，林序還一臉哀怨地說：“難道我的這幅殘軀對你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

    江槐抽了抽嘴角，他自以為他是不要臉的那個，但是有個人在床上的時候竟然和他不相伯仲，但江槐自詡為自己還是半斤八兩的那個八兩，倒不是說他有自己的那么多sao話，只是說他放得開。也或許TOP在床上都放得開，爽就完事了。

    “我最近不太行?！彼自捳f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但這條不合適用在江槐身上，他說話向來沒譜。

    其實不全是三十萬的問題，更多的是單單只是zuoai還不夠，rou欲的交織有時候讓人覺得煩悶，讓人覺得骯臟也沒那樣快樂。

    他想要更進一步的關系，卻又不知道怎么更進一步。

    他們之間的rou體關系已經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可心不是。

    互相試探著，彼此心照不宣，江槐不想先開這個口，林序也或許是這樣想的。

    林序看著人變幻莫測的神色忍俊不禁，如果他開口問自己，林序一定不會瞞著他，可是江槐沒有問，林序也沒有說。

    他哪里會要江槐那么多錢，要是第一晚也就算了，之后發生了這么多事，江槐那么喜歡他，對他費的心思，不經意的溫柔。

    他是心安理得的被包養，管一日三餐就夠了，至于賣身拿來的錢林序都拿去當作了創業基金，雖然金額不多，到時候找個機會把股份給江槐，也算是創始股東之一。

    公司剛開起來，雖然不是小作坊，但也只是中小型企業，光招人，林序就廢了不少精神，跑了許多省內的高校。

    林序不是不要工作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只是招的少，他更喜歡剛畢業或者即將畢業的年輕人，有拼勁有上進心，思想也天馬行空，卻比那些老油條更好掌控，他給的待遇足夠豐厚，給人一個證明自己的平臺，他們都是心懷感恩的。

    也不是說工作經驗豐富的都是老油條，只是大多處事圓滑不敢拼，有家庭了只想有一份能養活一家人的工作。

    年底接了個項目，錢倒是沒賺幾分，酒桌倒是經常上，這個甲方那個供應商，還有政府里的領導，一桌接著一桌的，林序覺得自己像個賠笑的，很久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就之前剛接手HW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煩擾。

    不過今天的這桌酒菜，為的卻是林序，他們為的不是槐序的老板，而是HW的董事長，熙熙攘攘，利來利往，不過如此。

    無論在哪個圈子里都少不了逢迎討好這一項，林序討厭這些圓滑到為了利益沒有下限的人，也不喜歡那些太過清高的人，所謂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生存之道。

    飯桌上坐著一圈人，林序被摁在了主位上，個個都要向他敬酒，請的是槐序的高層，怎么不見他們向顧星臨白録林清雅他們敬酒，這也太有趣了。

    林序慵慵懶懶的，隔著眼鏡看不出眼底的情緒，只端起酒杯帶著幾分敷衍地喝了一口，在座的多少有些背景，他的身份也不是秘密，要去查都查的出，到現在才來逢迎討好是不是晚了點？

    坐在顧星臨旁邊的那個大腹便便的男人向侍應生使了個眼色，包間的門被打開，魚貫而入的是一排風格不同的男生。

    清純的，妖艷的，堅毅的……

    其中有一個林序還在片場見過，思及此處不免覺得好笑，不知道他拍的劇什么時候播，對自己的處女作還挺好奇的。

    這幅場景，林序不會不明白什么意思，中年男人倒是懂得投其所好，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就送了這么多類型不同的來。

    只可惜，他連中年男人的名字和公司都沒記住過，要是以前，他挑一個順眼的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在自己從良了，也不是從良，他自認為從來都沒有風流浪蕩過。

    只是遇見了江槐，從此以后，只是無論在上在下，這個人都承擔著他全部的欲望。

    “林董，您看，這些都是干凈的，還有幾個小明星，您看上了哪個都可以帶走?！边@位張總臉上的褶子都快笑成包子了，眼底盡是逢迎討好，看著人礙眼。

    “不需要?！绷中虻鼗亓司?。

    “哎呦，你看我，林董最近喜歡江家二公子那款，確實是極品啊，弄起來一定很帶感吧，怎么看得上這些清湯寡水。

    江二少那樣的，也不是沒有。林董要不要加個微信？也方便以后聯系？”不知道這人是哪里聽來的風言風語，說出來的話只覺得刺耳。

    用的詞匯讓人覺得反感，林序眼底淬了一層冰。

    偏偏那人還在找死似的說著：“既然林董看不上，你看顧總，白少，你們有沒有喜歡的？喜歡的說一聲就行?！?/br>
    白録喜歡女人，林序看他對自己的姑姑倒是挺有興趣的，這樣一個鐵直男，怎么可能看得上這些男人。

    至于顧星臨的眼睛倒是放在這些男人身上目不轉睛，眼神輕佻而下賤，只摸著下巴，像是打量什么物件似的，最后說了句：“還沒我公司里的一半漂亮?！?/br>
    顧星臨的娛樂公司，出來的不一定是能打的，但絕對都是足夠漂亮的花瓶，什么類型的都有，說是開后宮也不為過。

    林序嗤笑了一聲，目光只冷冷地看向中年男人：“你在放什么屁？這么臭？還有……”

    林序頓了頓，拿著的酒杯就這樣砸在了飯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眼神銳利如刀：“是他弄的我，我一看到他，腿就軟了?！?/br>
    他不喜歡別人用這樣輕佻的語調討論江槐，他們床笫之間的事，彼此調侃是情趣，別人說就是不識好歹。

    林序的教養如此，其實很少說臟話，這一句不符合他氣質的卻是江槐教他的，江槐教他的都是國粹。

    飯桌上的氛圍像是結了冰，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幾分。

    顧星臨也被林序這要殺人的氣場弄得凝滯了一瞬，要說他是死都想象不出來林序被cao的樣子的，林序的這番話，無非是維護江槐。

    說來好笑，他抱著玩玩的心思給自己找了個金主，最后還陷進去了。

    其實顧星臨可以理解，如果有人在他面前這樣評頭論足白釉，他或許也會很生氣。

    而白録倒是不以為然，憑著林序的性子，如果真的喜歡，還真可能為人躺下，這本來就沒什么大不了的。

    “張總，你看你，林董他有對象了，你還弄這么多小男生過來，難怪他生氣，還不讓他們回去？”白録笑著打著圓場。

    那個叫張總的臉上都滲出了汗，好不狼狽，只起身低聲下氣地道歉：“不好意思，林董，我不知道您有對象了，我的錯，我自罰一杯?！?/br>
    說罷笑嘻嘻地一飲而盡看向那排小男生，語氣兇狠了幾分：“還不出去？”

    這就是所謂的拜高踩低，林序覺得好笑，一個人是怎樣的人品，和出身沒關系，如果他想攀上自己，不如拿實力來說話，公司里做一個好的企劃案投標書什么的拿到自己面前，也比用這逢迎討好的下三濫路子的好。

    或許有人吃這一套，可林序不吃。

    他只起身告訴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白録你們替我招待好客人?！?/br>
    林序是跟在那排小男生后面出去的，心情莫名地煩悶，只去洗手間里點了根煙，不知道江槐現在做什么。

    “那個，林總好?！蓖回５穆曇繇懫?，眼前出現了一個人，聲音帶著幾分怯懦，只鞠了一躬站直了身子頗為乖巧。

    林序向來過目不忘，對這樣的人是有兩分印象的，剛才包間里的一個小男生：“怎么了？”

    看樣子不像是來投懷送抱的，剛抽過煙的嗓子帶著幾分沙啞。

    “求您幫我，我給您做牛做馬?！蹦猩质且粋€鞠躬。

    “你不是自愿的？”林序自認為沒那么好心，但是人都找上門來了，如果不是自甘墮落，幫一把也是舉手之勞。

    “嗯?！蹦猩穆曇魩е鴰追治?，“他說，如果我不愿意，就要我賠上五百萬的違約金?！?/br>
    “所以他是個拉皮條的？”林序嗤笑了一聲，碾滅了煙隨手丟進洗手池旁邊的紙簍里，眼前這男生說對自己沒心思或許也是假的，但像是那種仰慕和崇拜一類的情感。

    林序不愿意惹上麻煩，只給了個電話讓人去找顧星臨：“他會幫你的，你別看他風評很差，其實不會對你怎么樣的?！?/br>
    到時候他再給顧星臨說一聲不過是小事一樁。

    林序恍然，其實在外人面前，他從來沒否認過江槐的身份，似乎默認了江槐是自己的對象的這個事實，他可以被人置喙，但江槐不行。

    江槐在他心中的分量，似乎比他自己覺得的還要重要，在意識到這一點以后，像是釋然的笑了笑。

    林序看了眼手機，不清楚在期待著誰的消息，見聊天沒有動靜才收進口袋里，只邁著步子出了門，屋外是數九寒冬的日子，林序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也是這個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林序看了消息，方才的陰郁和怒意才算是消散了大半，只莫名的覺得有些溫暖。

    [jiejie今天包了餃子，過來吃嗎？]

    [芹菜豬rou餡和白菜豬rou餡的。]

    [餃子.jpg]

    [定位：南山路71號]

    記憶里，他好像很少過年，多少年沒在過年的時候吃餃子了，這樣的對話，很有一家人的感覺，只讓人覺得舒適。

    有一個人，他會做你的臂膀，也會是你的歸處和避風港。

    林序不自覺地彎了彎唇，斟酌著詞句低頭回了消息：[好，你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