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交接(柳奎遙下線啦)
翌日清晨,人群議論紛紛。 “聽說醉仙樓一夜之間人全死完了?” “何止是全死完!那尸體死相還格外恐怖,不是掏心就是拔頭,各個死不瞑目!就連那端茶送水的小廝也一個沒落下!” “不應該啊,要說醉仙樓的客人也不是沒有強大的修士,都死了?” “聽說這客人里修為最高的是位元嬰后期的修士,被一擊斃命,幻化的元嬰也是一樣,沒能逃出去?!?/br> “那這屠樓的兇手起碼得是出竅吧?這么強的修士大佬,屠樓到底是為什么?” “誰知道呢,人全死完了,要不你替大伙下去問問?” 昨日販賣花燈的修士也在這人群其中。 他聽著聽著,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昨日身穿紅袍的清秀少年和……他身邊那個恐怖的異族男人。 能夠碾壓元嬰修士的強大修為,過于殘暴血腥的屠樓…… 他越想越覺得是那個男人做出來的。 但修士可無心惹上禍端,他只是打定主意,決定這段時間趁早離開大雁國。 總覺得不過多久,大雁國就會生出事端。 而人群樂此不疲議論的兇手,此刻正發愁地晃著手里的通訊器。 通訊器的另一頭是柳奎遙的手下,對方告訴他醉仙樓的消息已經被林時昭的人知道,此刻皇宮正派人前來接人,很快就會到沅城。 奇怪,皇宮的人為什么不聯系他? 是因為他莫名其妙屠殺了醉仙樓,覺得他現在精神狀態堪憂,很難交涉? 唉,他當時真的只是太過興奮。 葉敬酒一哭,他的神經立刻興奮到了極點,把那群礙眼的家伙全部殺得干干凈凈。 不過就當時那種狀況,不全部殺光的話,林時昭的人也會處理干凈的。 畢竟這事可還涉及魔宮和逍遙派,這兩個可都不是好對付的主。搶了他們的人,消息一旦泄露,就連大雁國恐怕也很難處于上風。 畢竟這天下的修士,包括魔修,其最終目的都是得道成仙。而魔宮和逍遙派,就是對他們來說最接近成仙的好去處。 要不然隸屬大雁國的穆家,其下一任家主怎么可能放著不在本國修行的舒心,反而去了奉行苦修的逍遙派當弟子? 如非必要,林時昭不會引起逍遙派和魔宮的注意。 當然,柳奎遙比林時昭更不想消息泄露,他還想多活上一段時間。 · 葉敬酒昏睡的時候,柳奎遙順便檢查了一下識海內封印的神識烙印,果不其然已經有了松動的跡象。 果然,封印術對于岑瀾這位天下第一的正道修士來說,突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于是柳奎遙加固了封印。 這次封印葉敬酒沒被疼醒,只是額頭冒出冷汗,緊緊蹙眉,鼻間發出急促的呼吸。 柳奎遙瞥了一眼,慢下了結印的動作。 等封印徹底結束,柳奎遙躺在葉敬酒身邊,手指戳了戳少年軟乎乎的臉頰。 “敬酒怎么還不醒?是故意躲著叔叔嗎?” 柳奎遙邊戳邊嘆氣,“叔叔可是把最貴的靈藥都用在了敬酒身上,脖子上可一點也沒留下傷痕,sao逼也重新變得粉嫩嫩的了。怎么還故意躲著叔叔?小沒良心?!?/br> 少年依舊緊皺著眉,不肯睜眼。 柳奎遙只好放棄戳弄的動作,他側躺著托著下巴,靜靜看著沉睡的少年。 男人衣領松垮,蜜糖色的胸膛還殘留著一個新鮮的傷疤。 這本應該消失的,但柳奎遙在傷口即將愈合之際,重新用手指將胸膛上的傷口搗的血淋淋的。 柳奎遙可不舍得讓這個傷口愈合。 他只要一低頭看見葉敬酒給他刺穿的傷口,就會呼吸加速,心臟亂跳,心中止不住地甜蜜。 這是他和葉敬酒愛的證明。 . 耳邊聽到有人靠近房院的腳步聲,柳奎遙瞥眼,在外布置的法眼已經知曉了一切。 是林時昭身邊的老太監和那個姓沈的瘋子。 那沈瘋子還沖他的法眼打招呼。 嘖,老太監也就算了,那沈瘋子怎么也在這? 明明是個幾千歲的老怪物了,卻總是披著一副人畜無害的少年皮,到處裝嫩。 這瘋子的手段可沒比他干凈多少,隨意殺人研究尸體,美名其曰‘鉆研醫術’。他這幾年投靠林時昭,也不過是因為對方能提供給他充足穩定并且沒有后顧之憂的尸體庫源罷了。 不過醫術再精通,修為卻是個半吊子水平。 摘星閣關于他的情報資料收集得差不多了,他現在死了也不會太可惜。 “唉,敬酒,林時昭派人來接你了,這可該怎么辦?” 柳奎遙俯身,吻了吻少年的唇,嗓音沙啞含笑,“叔叔現在可舍不得放你離開?!?/br> 他舔舐唇瓣,亞麻色的長發披散在肩后,松垮的衣領裸露著蜜色的胸膛,慢悠悠地朝屋外走,“敬酒乖乖等叔叔一會兒,叔叔殺完人,很快就會回來?!?/br> 他現在可是剛談戀愛,正在熱戀期呢。 管什么錢,談那些多俗? 只要現在打擾到他和葉敬酒的戀愛,不管是誰,都會被他殺死。 · “沈神醫,那柳奎遙可是個瘋子。就我們兩個人過來,是不是太冒險了?” 院外,老太監正憂心忡忡地同沈芝談話。 沈芝把手插進衣兜,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怎么會冒險呢?柳叔叔他人這么好,肯定會信守承諾把雙性爐鼎交給我們的?!?/br> 老太監被他天真無邪的話噎著,知道這位沈神醫沒打算將計劃告知給他,只能閉嘴,等著柳奎遙出來。 他們沒帶其他人過來當然不是因為相信柳奎遙。 以柳奎遙分神初期的修為,世間上壓根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他。大雁國雖有兩位護國長老在分神后期和大乘初期,但還需要保護皇上,不可能同他們前來。而其他人,在柳奎遙眼里都是一個樣的,是可以肆意殺戮的弱者。 也因此,陛下在沉思許久后,才讓沈神醫同他一起前來接手等待許久的雙性爐鼎。 老太監只能祈禱這位沈神醫真的有辦法對付柳奎遙。 他們兩個一個出竅初期一個出竅中期,若是沒有足夠的底牌,恐怕撐不了一陣就被柳奎遙收割了性命。 老太監還在想事,沈芝抬了抬下巴,笑的如沐春風,“喲,柳叔叔出來了?!?/br> “柳叔叔好久不見啊,上次見時還是分神初期,如今再一瞧,可就分身中期了。莫不是……” 沈芝笑著,邊擺手打招呼邊走近柳奎遙,“莫不是柳叔叔已經替陛下嘗過雙性爐鼎的滋味了?” 沈芝身穿白袍,身材高大,面容卻格外年輕,甚至有些孩子氣,尤其是一雙狗狗眼給人無辜清純的錯覺。 柳奎遙有異族血統,身高已經接近九尺,沈芝站在他身邊,卻絲毫不顯劣勢。 他笑得格外陽光,像是沒有察覺出男人隱約的殺氣,動作自然地拍了拍柳奎遙的肩膀,“柳叔叔胸膛上怎么有這么猙獰的一道傷口?要不要我來幫您治治?保證不留一絲疤痕,皮膚光滑細膩!” “嗯,我可不想被比我大的老男人叫叔叔呢?!?/br> 柳奎遙笑瞇瞇拍掉了沈芝的手。 沈芝反應迅速,在柳奎遙拍他之前率先松了手,夸張地拍著胸脯松了口氣,“真是嚇死人了,柳叔叔這是干什么,是想要削掉人家的手嗎?” 柳奎遙漫不經心地倚靠在房柱上,嘴角沒了敷衍的笑意,“沈芝,你再用這副腔調同我說話,我可就不聽你廢話了?!?/br> 屋里的小寶貝還等著他回去呢。 “哈哈,怎么能是廢話呢?我這不是關心柳叔叔嘛!” 男人的碧綠眼眸幽深冰冷,沈芝收斂笑意,總算正經一些,“小皇、咳,陛下派我來接人,柳閣主,可以放人了吧?” “這么急干嘛?我這不是已經到沅城了?!?/br> 柳奎遙道,“莫不是林時昭快不行了?” 沈芝還未接話,一旁的老太監總算忍耐不住了,臉色陰沉聲音尖細,“大膽!柳奎遙,你不過是大雁國養的一條狗,怎么敢說陛下閑語!摘星閣不過是一個情報販子的狗窩,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柳奎遙瞇起眼睛,“林時昭坐上皇位不過一年,屁股還沒焐熱呢,怎么會養出你這么一條忠心耿耿的狗?老家伙,你若想多活上一段時間陪你的小皇帝,就別這么嘴臭了?!?/br> “行了,不和你們浪費時間了。人嘛,本來因為酬勞豐厚,我是準備給你們的?!?/br> 柳奎遙一臉無賴地攤了攤手,“但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小可愛這么討我歡心。我沉迷愛河,如今無心經商。若是不想死在這,趕快離開吧?!?/br> 氣氛隱隱僵持,沈芝卻面色變得古怪奇異,驀地笑了一聲。 他是真沒想到柳奎遙確實同小皇帝預料般的那樣反悔了。 昨夜林時昭要沈芝同老太監一起去的時候,他還覺得林時昭大驚小怪,如今想來確實未雨綢繆。 “柳奎遙本質是商人,他不會讓貨物停在自己手里這么長時間,越長時間意味著貨物越容易貶值。然而如今他進了大雁國,卻未向都城前進,反而拐了個彎跑到了沅城?!?/br> 林時昭神色平淡,面色蒼白,眼下青影濃重,病入膏肓,“他定是反悔,卻還沒想好對策,暫時同朕拖延?!?/br> “你們不是簽訂了契約?”沈芝問,“他若反悔,契約自然會生效?!?/br> “柳奎遙一手創立了摘星閣,手中的秘術數不勝數。他敢簽訂契約,自然有后路可退?!?/br> 林時昭說著,低聲咳嗽兩聲,鮮血溢在手帕上。 他望著手帕上觸目驚心的血跡,眼底陰暗,面色更加陰郁,“朕不信他?!?/br> “那該如何?陛下你知道的,我只是個弱小可憐的醫官,可打不過他。你還不如派出你身邊的一位長老,去同他強要?!?/br> “他秘法眾多,要逃走輕而易舉?!?/br> 林時昭將染血的手帕攥在手心里,“不需要你能打過他,你只需要替朕……同他接觸一下?!?/br> 沈芝笑聲古怪,自然引起柳奎遙的注意。 他挑了挑眉,正要說話,就看到沈芝朝他張開掌心。那掌心上的法印紋路清晰,瞬間讓柳奎遙沉了臉色。 “皇族的時間法印怎么會出現在你掌心?……算了,無所謂?!?/br> 柳奎遙歪了歪頭,“就算你法印結成,林時昭敢發動嗎?他離入土就差半只腳了,再一發動法術,死的興許要比我還早?!?/br> 皇族時間法印有許多,眼前的就是其中之一——瞬,是以千萬倍速讓一個人在一瞬間流逝其時間生命的法術。 法印發動條件是接觸過目標的身體,柳奎遙在皇宮時向來小心,卻從沒聽說過專屬皇族的法印還能代為接轉,一個不下心居然真的著了道。 不過施法卻也需要消耗極高的代價,像柳奎遙這般分神期的大能,林時昭敢發動法印,便是以一換一的死術。 沈芝收回手掌,表情無辜,“陛下有我看著,怎么會入土呢?柳閣主大可放心?!?/br> “法印只是一個砝碼,陛下只是擔心柳閣主真的是個連契約都敢撕毀的無賴?!?/br> 沈芝看了眼老太監,對方立刻心領神會,從衣袖中拿出儲物袋,扔在了柳奎遙腳下。 柳奎遙的目光向下,沈芝熱情地向他介紹,“這是之前陛下同柳閣主約定好的酬勞,足夠柳閣主買下天下一切你想買的東西?!?/br> “陛下還說了,他只是用這雙性爐鼎治病。病好了,若是柳閣主還想要,送你也無妨?!?/br> “……送我也無妨?” 柳奎遙挑起眉毛,他不再依靠墻柱,笑盈盈地盯著沈芝。 對方眨著眼睛,一副天真的少年姿態,點了點頭,“真的!” 這幅老牛裝嫩的姿態著實礙眼得厲害,縱使柳奎遙也不想繼續盯下去。 他心里沉思,商人本能告訴他這是百利而無一害,但是一旦想到葉敬酒在他之后還要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 嗯,說不上來的不爽。 明明之前還說要把敬酒的sao尻留給小皇帝開苞呢。 如今柳奎遙卻只想自己用jiba粗暴地捅開那處粉嫩緊致的褶皺。 他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始,林時昭就派了人過來。 不過這點不爽同這豐厚的酬勞與新的籌碼相比…… 柳奎遙承認自己確實心動了林時昭開出來的條件。 他態度比方才好上不少,原本抵在沈芝和老太監脖子上的殺意也驟然消散。 柳奎遙笑瞇瞇道,“若是你們反悔了呢?比如,林時昭cao爽了敬酒,不肯給我了這種事情?!?/br> “柳閣主大可放心,畢竟我們之后還需要合作?!?/br> 得到柳奎遙的默許,沈芝說著就朝屋里走,推開了房門,“魔宮和逍遙派遲早會查到大雁國身上,到時候還需要柳閣主幫忙誤導。等差不多了,陛下應該也治好病了,送給柳閣主反倒是自己輕松,不是嗎?” “畢竟大雁國可不想把這個燙手山芋一直放在自己手里。柳閣主愿意接手,陛下高興還來不及,又怎么會反悔呢?” “所以——” 沈芝滔滔不絕的聲音驟然停了下來,他怔怔望向躺在床榻上沉沉睡去的少年,只覺得自己恍若闖進了一個夢境。 烏黑的長發,白皙晶瑩的皮膚,濃密漆黑的睫毛,挺翹的鼻尖和淡色微嘟的嘴唇。 在陽光順著微開的窗戶照在少年雪白的側臉上時,竟有一種奇妙的圣潔感。 沈芝活了幾千年,在他漫長的一生中,見到過不下數十個雙性爐鼎。 但他們各個長得絕色妖嬈,一顰一笑妖媚誘人,蠱惑著男人女人為他們發狂。 而他們的下場也大多都很慘,不是被活活cao死,就是成為強者的孌寵,一生作為籠中鳥,金絲雀,不得見人。 但眼前的少年乍眼一看,只覺得純潔無害,無比可愛。 像極了沈芝少童時期圈養的那只藥兔。 他喜歡那只藥兔喜歡的厲害,因此把藥谷里最珍貴的藥草全部喂給它吃,就連睡覺也要抱著藥兔一起睡。 后來,父親拎著藥兔的耳朵,放在了他面前,說要派給他第一個任務——解剖那只藥兔。 沈芝搖著頭拒絕,父親就站在他身后引導著他。 他懵懂地握著醫刀,將他心愛的兔子剖肚挑腸,最終把那顆又小又紅的心臟放進了父親送他的小瓶子里。 父親夸獎著撫摸他的頭,將瓶子穿繩掛在了他脖子上,說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這是很久以前的記憶了。 后來,沈芝還把他父親母親的心臟一并裝進了脖子上的那個小瓶子里。 而現在…… 沈芝怔怔地看著床榻上安靜沉睡的小少年。 他有了第四個想裝在小瓶子里的心臟了。 “哇,你這眼神可真夠惡心的啊,嗯?” 頭發被拉扯著朝后拖拽,沈芝回神,一臉無辜地掙脫了柳奎遙的粗暴對待。 “抱歉,我不太懂你說的是什么?” “我說,別用這種惡心的要死的眼神看我家的小可愛,知道嗎?” 男人笑瞇瞇地威脅,碧綠色眼底沉著冰,“鬼都知道你現在腦子里想的是什么?!?/br> “……柳閣主放心好了,我只是個醫生,救死扶傷的那種?!?/br> 沈芝隔著衣服摩挲了一下小瓶子,將心底涌出的欲望拉扯回來,“所以,可以定下交易了嗎?” 他抬頭看向柳奎遙,對方一雙狐貍眼瞇著,不知打著什么算盤。 但沈芝知道柳奎遙會答應的,對方到底是個趨利避害的商人,會做出理智的決定。 氣氛僵持了好一會兒,等屋外的老太監都以為他被柳奎遙殺死了,柳奎遙才剛有動作。 柳奎遙將方才的儲物袋慢條斯理地系在了腰間上,原本松垮的衣服被他收緊。 他把尚在昏睡的少年攏在懷里,邊親吻著少年的脖頸邊替少年穿上了褲子。 柳奎遙沒有刻意遮掩少年的私密處,沈芝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少年大腿根還殘留著淤青,花xue肥鼓,穿褲子岔腿時,還能看見花xue濕潤的xue口,隨著少年的呼吸翕張。 沈芝完美的笑臉瞬間出現裂縫。 他暗下眼神,看著那肥鼓的花xue甚至被男人用手掌揉搓了兩下,從xue口溢出些許亮晶晶的黏液,最后消失在褻褲的遮掩下。 “沈神醫大名鼎鼎,聲名顯赫,用雙性爐鼎治小皇帝的傷應該也不需要多久?!?/br> 柳奎遙慢悠悠道:“摘星閣可以幫助小皇帝轉移魔宮和逍遙派的注意力,但岑瀾和花不笑可都是聰明人,瞞不了太久?!?/br> “總之,我就先把小可愛暫寄給你們了?!?/br> 柳奎遙笑瞇瞇地威脅,“要保證他身體健康哦?” “若是他缺斤少兩,”柳奎遙歪頭,笑意變得嗜血殘忍,“哪里少了,我就在沈神醫身上一個個全部找回來?!?/br> 沈芝眨眼,絲毫沒有被柳奎遙嚇住,“那么,成交?!?/br> —— 頭好疼…… 葉敬酒蹙眉,呼吸急促。 頭真的好疼,還有識海,也是一片刺痛。 唔……封印又加強了。 師尊被封印的神識烙印一直朝他呼應,但他卻怎么也無法回應。 ‘葉敬酒,你在哪?’師尊清冷的嗓音問他。 ‘你在哪?’ 我在……哪?我也不知道,師尊。 你快來救救我吧。 ‘救……救……我?!?/br> 他嗚咽著,拼盡最后一絲意識朝師尊回應。 師尊,快救救他吧。 . 溫暖的靈力逐漸緩解著頭腦的疼痛,葉敬酒漸漸平穩呼吸。他從無盡的黑暗之中蘇醒,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剛一睜眼,一個陌生的少年驚喜地低頭,差點親在他臉上,興奮道:“小哥哥,你終于醒了?” “……小,哥哥?” 這充滿現代氣息的稱呼讓葉敬酒更加迷茫,若不是周遭有靈力波動,他差點以為自己回到了現代,“你是……?” “我?我叫沈芝?!?/br> 那個陌生少年笑嘻嘻的,態度格外熱情親密,“柳奎遙把你賣了,我負責接你回去?!?/br> “真的是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嚇一跳。小哥哥你現在精神真是脆弱得厲害,有了走火入魔的跡象,好在有我幫忙,已經被治好了!” 名叫沈芝的少年眼睛發著光,“怎么樣,我是不是很厲害?” “柳奎遙把我……賣了?” 葉敬酒大腦還未完全清醒,他壓根沒聽沈芝之后的話,大腦里一直重復著一句話。 柳奎遙把他給賣了。 衣袖驟然被人抓緊,沈芝低頭,看見葉敬酒抬起眼眸,一雙圓潤的杏眼睜大,“柳奎遙……走了?” “嗯,他走了?!鄙蛑c頭。 少年聞言瞬間松了衣袖,像是得到了解脫,整個人的神經都松弛許多。 沈芝眨了眨眼睛,好奇地望向少年。 就這么簡單的走了? 他不用再繼續承受那個變態的折磨了? 葉敬酒先是欣喜,可轉眼又十分迷茫。 柳奎遙把他賣了,下一個人又會怎么對待他?會不會比柳奎遙還變態? 身體的靈力還是停滯著無法轉動,他甚至沒能力逃走。 “你在害怕?” 清亮的嗓音打斷了葉敬酒的思緒,少年低著頭同他對視,笑的很有感染力,“小哥哥,你別害怕。只要你乖乖照做,那位其實很好說話的?!?/br> “……能不能別叫我,小哥哥?” 葉敬酒有些別扭,他才發覺自己躺在少年腿上,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少年懷里退了出來,坐直了身體,“你叫我葉敬酒就好?!?/br> 少年笑嘻嘻地點頭,“嗯……那叫你小酒好了!小酒……這名字真好聽!” ……總覺得是不好交談的類型。 鑾輿微微搖晃,葉敬酒拉開窗紗,發現鑾輿正漂浮在空中,急速朝遠方前進。 葉敬酒問他,“我們是往哪去?” “危險?!?/br> 沈芝把他拉了回來,朝他身邊坐了坐,這才回答他的話,“柳奎遙還沒告訴你嗎?” “什么?” “買你的人的身份?!?/br> 葉敬酒沉默,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他說那個人快死了,我想應該是個老頭?!?/br> “老頭?那豈不是糟蹋小酒?!?/br> 沈芝想了想林時昭那張矜貴高傲的臉,頓時笑出了聲,“安心好了,不是老頭?!?/br> “不如說,是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還同敬酒差不多大,去年才成年呢?!?/br> 兩個小娃娃zuoai,真是嘖…… “但是他體力確實不太好,還廢了雙腿,到時候……可能需要小酒稍微努力一下?!?/br> 葉敬酒抿唇,到底對沈芝形容的那個人沒什么興趣。 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問沈芝:“你們能放我走嗎?等我以后有錢了,就把錢還給你們?!?/br> 他說完也知道自己天真的厲害,于是垂下了頭,沒再說話。 但他的手卻被名叫沈芝的少年輕輕包裹住了。 他手掌很溫暖,體溫傳遞給葉敬酒時令他有些發怔。 “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沒辦法做決定?!?/br> 少年的手掌熾熱干燥,籠罩著他的手,眼睛彎著,眼底清澈干凈,“但我向小酒保證,等那位治好了,就放小酒離開,好不好?” 葉敬酒沒掙脫少年的手,他微微意動,低聲道:“你們真的會放我離開?” “當然了!小酒像我哥哥一樣,我很喜歡小酒!怎么會騙你呢!” 沈芝得寸進尺,趕忙抱住了少年,他像是沒察覺到少年的掙扎,抱的更緊了些,“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合眼緣的人,小酒,你做我哥哥好不好?” 葉敬酒皺著眉頭試圖推開他,但沈芝的力氣太大,他怎么也推不開,只能悶聲道:“哥哥?你比我小嗎?” “嗯!小了一歲呢!你是不是還有兩天就快要成年了?” 沈芝十分熱情地面對著他,笑得格外可愛,“到時候我給小酒哥哥過生日好不好?” “……生日?” 生日! 他快成年了! 雙性爐鼎成年將會迎來人生當中第一次極致的發情潮。 那時候他的神智甚至會被情欲全部埋沒,同只只想交媾的母狗沒什么兩樣! ……對,還有穆修給他的抑情丹! 葉敬酒回神,推開莫名熱情的少年,低聲問,“你知道我的儲物袋在哪里放著嗎?柳奎遙有把它給你嗎?” 沈芝被推開也不生氣,還是一副少年氣笑嘻嘻的,他轉了轉眼睛,表情狡黠,“他給了,小酒想要?” 葉敬酒說,“嗯,你能把它給我嗎?” “當然可以給小酒啦!但是小酒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葉敬酒心生警惕,自從在柳奎遙那里跌過跟頭,他再也不同從前那般好騙了,沉聲問,“答應你什么?” “嗯,你叫我一聲芝芝?!?/br> “……芝芝?” “對,就這樣!小酒再叫一聲嘛!” 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葉敬酒有些困頓,但還是順從著少年又叫了一聲,“芝芝?!?/br> “嗯嗯!我這就把儲物袋給小酒!” 沈芝笑嘻嘻不知從哪把葉敬酒的儲物袋交還給他,“小酒,以后也要叫我芝芝哦?!?/br> “知道了?!?/br> 葉敬酒應了一聲,他接過儲物袋,翻找自己的東西。 靈劍,法器,符咒和丹藥都在,抑情丹也在。 他放心地把儲物袋系在腰間,沖少年露出一個甜甜的酒窩,“謝謝你,……芝芝?!?/br> 啊,真的好可愛,還特別好騙,好想圈養起來。 沈芝面色糾結,他沉默了許久,才沖葉敬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沒關系,小酒,這是我應該做的?!?/br> 鑾輿就在他們的交談聲中漸漸停了。 等鑾輿外的男人聲音尖細地說“到了”,葉敬酒才停下交談。 他已經知道自己現在在什么地方了,是皇宮。 大雁國的皇帝林時昭向柳奎遙派出了委托,截下了本來要回魔宮的他。 葉敬酒只覺得一切好像都亂了套,怎么原書里的攻雜七雜八地都找向了他? 他困頓的厲害,好像一切都是因為從他是雙性爐鼎開始的。 不管是穆修還是師尊,花不笑還是柳奎遙、林時昭,都是因為他‘雙性爐鼎’的身份同他有了瓜葛。 只有大師兄,只有大師兄是不一樣的。 葉敬酒垂眸,他又想大師兄了。 穆修昨夜發現了他,會不會這個時候已經通知了大師兄和師尊? 他也許只要再靜靜等待一會兒,師兄他們就能來救他了。 沈芝扶著他下了鑾輿,葉敬酒身體還有些酸軟,沒有恢復。 他方才有請求過沈芝恢復他修為,對方只是很為難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葉敬酒在原書里沒見過沈芝,他想對方應該同他一樣,是個無名小卒,只不過他還當了一個超助攻的反派炮灰罷了。 他沒有為難這個比他還小上一歲的少年,自己乖乖停了話題,沒再繼續問下去。 到底說,對方也只是林時昭的工具人,做不了什么主的。 他只能自己想辦法。 鑾輿早早進入皇宮,此刻停在大雁國皇帝寢宮的外側。 葉敬酒被沈芝牽著出來,默默抬頭比量了一下他們兩人的身高差。 不應該啊,明明沈芝比他小上一歲,怎么會比他高這么多,這得快一米九了吧? 他自己現在才一米七五。 不過沒關系,據說成年以后還能繼續長高,他只要吃好喝好,一定能早日突破一米八的大關。 怎么說也是修真世界,他作為一個男子漢,怎么也能沖上一沖。 “陛下就在里面?!?/br> 沈芝在他耳邊輕聲道,“小酒,之后我陪不了你,只能你自己進去,你別害怕?!?/br> 葉敬酒點了點頭,他倒是不害怕。 現在除了柳奎遙在他面前,他誰都不怕。 他只是有些緊張,手心一片熱汗。 在這個新環境下,沈芝是唯一對他展示過善意的人,葉敬酒不由自主地有些依賴。 他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來,看見少年站在原地,注意到他的目光,沖他露出鼓勵的笑容。 葉敬酒定了定心,也沖他露了一個笑容。 他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朝大雁國皇帝的寢宮走了過去。 皇帝的寢宮雄偉,大門也格外寬大。 葉敬酒走到門前,猶豫了一下,敲了敲寢宮的門。 “咳……” 寢殿里的人低咳了一聲,聲音沙啞,有些陰冷。 敲門聲打斷了那聲咳嗽。 葉敬酒聽到那人頓了一下,陰冷道:“進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