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欲念 修
靜修殿. “啪嗒——啪嗒——” 漫步在著空曠寂靜的靜修殿中,葉敬酒還是第一次這樣慢悠悠地觀賞這位原書武力天花板居住的地方。 這地方與岑瀾本人一樣,都顯得冷冰冰的,一點人氣也沒有。他既不養靈獸,也沒有貼身的侍從,因而平日里這空蕩蕩的靜修殿除了岑瀾本人以外,沒有任何活物存在。 葉敬酒是獨自一人過來的。 大師兄原本要送他過來,但等到要送他時突然接到了師尊派下來的任務,說是泅淵異動突變,封鎖在泅淵的妖族一夜之間忽然涌出,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要大師兄立即去探查情況。 大師兄只好同葉敬酒道歉,匆匆趕去泅淵。 只是,一想起道別前大師兄的表情,葉敬酒直覺師兄的心情不是太好。 這種糟糕的低氣壓狀態,還是從今早大師兄回來開始的,他告訴葉敬酒,葉敬酒想要晚點再同師尊修行的請求不幸被師尊駁回了。 葉敬酒也沒想到就連大師兄出馬也不管用。 他心下雖有些失望,卻只能暫且走一步看一步。 畢竟車到山前必有路嘛。 ……而關于昨夜發生的事情。 葉敬酒想起來昨夜發生的一幕幕就臉紅心跳,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更尷尬的事情還在后面。 葉敬酒承認,昨夜他是一時受了大師兄的美色誘惑,加之他對師兄隱秘的情愫與依賴,意亂情迷之下,他便稀里糊涂和大師兄做了那事兒。 他本打算將這件荒唐事當做師兄弟之間的互幫互助,就像是好兄弟互相打飛機的那種沒什么感情負擔的快樂事。 但沒想到的是,離別前,大師兄神色異常認真地同他說:“敬酒,師兄以后會對你負責的?!?/br> 葉敬酒看著大師兄俊美的臉龐,對方深邃漂亮的眼眸容納著他的身影,他腦袋一熱,竟也磕磕巴巴地點了點頭,“……嗯?!?/br> 于是稀里糊涂的,他同大師兄多了一層關系。 葉敬酒不確定這算不算交往,雖然剛確認關系,大師兄就被師尊的一道命令派了出去,而且看這情況起碼要一個月才能回來。 但!是! 他們這樣……也算是正式交往了吧? 就是經過雙方同意的那種正式關系,就連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可以理直氣壯的那種正當關系…… 雖說是稀里糊涂地答應了下來,葉敬酒反而隱隱有些高興,心中說不出的雀躍。 在他心中,大師兄這般霽月清風的人物是斷然同他走不到一起的。 畢竟原書里的那些算是大師兄的原配,哪個都比他厲害得多。 嗯。話說回來,這還是他兩世以來第一次談戀愛呢…… 想到這兒,葉敬酒眼睛彎著,便笑出了聲。 “嘿嘿?!?/br> “在那傻笑著做什么?還不快過來?!?/br> 一道清冷的嗓音陡然傳來,葉敬酒嘴角的笑立馬僵住,老實地點頭,“咳……是,師尊?!?/br> 葉敬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師尊先前要他來的修煉地方。 此處靈氣濃郁,人世間修仙者恨不得以命相爭的仙草在這多得數不勝數。葉敬酒只是站在這,體內靈氣的運轉速度就要比以往快上許多。 雖說靜修峰本身就是一個靈氣濃郁、適合修煉的寶地,也因此他和大師兄的修行速度要比同齡人快得多。但若是同靜修峰的正中心靜修殿相比,到底還是有些差距。 和大師兄一起修煉的日子里,葉敬酒曾經問過對方為何不在靜修殿修行,他聽說大師兄在成年前就搬離了這里。 “便是想鍛煉一下自己,估量自己在同齡人里處于什么位置,是否要抓緊修行?!?/br> 大師兄沖他笑了笑,語氣感慨,“同師尊一齊修煉,有時總覺得自己太過渺小。即使再怎么努力,修為還是趕不上師尊的一角。長此以往,心態便會懈怠,失去動力?!?/br> ……原來便宜師尊給大師兄留下了這么重的心理陰影啊。 葉敬酒當時有些吃驚,他拉住大師兄的手,神情認真而鄭重,“可是師兄在我心里,是整個逍遙派最厲害的人了!沒有人比大師兄還努力!” 大師兄怔怔地看著他,忍不住低聲笑了一聲,被小師弟眼巴巴的討好可愛到了。 他反握住葉敬酒的手,掌心的熱度隨著肌膚的貼近傳向少年,語氣格外溫柔,“是嗎?那大師兄更要努力了,爭取有朝一日真的成為逍遙派最厲害的人,不讓敬酒失望?!?/br> “……嗯?!?/br> 葉敬酒回神,他走到師尊身邊,姿態乖巧,先向師尊問好,而后問:“師尊,我們現在開始修行嗎?” 師尊盤坐在正中央的靈石上修行,淡聲道:“先同本座在此處運行本座先前教給你的功法?!?/br> “是?!比~敬酒應了聲,左右張望沒其他能盤坐的地方,便瀟灑地坐在了草地上。 這靈氣這么濃郁,坐哪里都一樣。 然而還未等葉敬酒坐穩,頭頂傳來冷颼颼的聲音,“葉敬酒,你就在這里修行?” 葉敬酒怔住,訕訕一笑,“師尊,我瞧這沒其他能坐的地方,便……” “坐本座身旁?!?/br> 坐……坐師尊身旁? 葉敬酒驚訝地抬頭,師尊望著他,清冷俊美的臉上面無表情,見葉敬酒依舊沒有動作,他蹙眉冷聲道,“還不快上來修行?” “……是,是。弟子這就上來?!?/br> 葉敬酒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才敢輕聲輕腳地爬到這靈石上。 便是剛坐到靈石上,一股濃郁的靈氣頓時涌入葉敬酒的身體,帶動著體內的靈力飛速運轉。 葉敬酒閉上眼睛,老老實實運行先前岑瀾交給他的功法,心里卻不由得狐疑:莫非岑瀾真是特意來教他修煉的? ……真是天上掉餡餅,奇了怪了。 這樣徑自打坐了半個時辰,直到葉敬酒的心思完全靜了下來,一點雜念也沒有。他聽到師尊說,“葉敬酒,手伸出來?!?/br> “是,師尊?!?/br> 岑瀾要他手伸出來做什么? 葉敬酒心下好奇,把手伸了出來。 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了葉敬酒的手。 葉敬酒頓時一個激靈,想要睜開眼睛,身旁的男人冷聲道:“靜心?!?/br> 他只好強忍住震驚和一絲絲驚悚,將手僵硬地放在男人冰冷的手掌里。 這位便宜師尊的手掌寬長,因功法緣故體溫不似活人,那股冷意與葉敬酒熱乎乎的手接觸時,快要把他的手凍住了。 葉敬酒心想興許他以后也會變得和岑瀾一樣,畢竟他和岑瀾都是水系單靈根,修煉的功法相同,未來要走的大道也是如此。 若要不認識他的人猜測大師兄同葉敬酒相比,誰更像是岑瀾的親傳弟子?恐怕葉敬酒奪得一籌。 葉敬酒閉眸,穩住心緒,他運行功法,很快適應了師尊身體的溫度。 他們兩人相握,男人的大掌將他緊緊包裹著。 很快,同昨日一樣,師尊的意識進入了葉敬酒的識海內。 這一次,師尊進入識海的感覺完全不同。上次的意識蠻橫霸道,便是強橫進入他的識海,硬生生將葉敬酒的大腦沖擊的一片空白。 葉敬酒看過原書,知道上次那種是上級修士對下級修士進行的一種靈識搜尋,手法粗暴簡單,而且稍不注意便會對被搜索靈識的人造成靈識重創,嚴重點甚至能當場變成傻子。 但這次不同。 葉敬酒說不上這是什么感覺,反正他覺得識海暖洋洋的,絲毫不抵觸師尊的意識。那意識自進入他的識海后便格外安生,并沒有去探看葉敬酒的秘密,似乎有其他事情要做。 然而這般強大充滿誘惑力的意識,卻勾引著葉敬酒迷迷糊糊地將自己的意識湊了過去。 好強大…… 好想……靠近…… 岑瀾進入這小魔修的識海,自是為了治愈自己的精神創傷。 這少年雖是魔修,識海卻干凈得令人詫異。他進入到少年識海內后便徑自停在原地,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念力正緩慢治愈著他的精神創傷。 岑瀾沒有占人便宜的愛好,他既受了葉敬酒的好處,便借著進入識海提升少年的靈識。 若說葉敬酒的身體修為尚在筑基中期,修仙之路漫長。那么借著岑瀾的幫助,他的靈識正在飛速向上狂漲,最多三次,他的靈識就能到達金丹初期的修為。 便是互不虧欠了。 岑瀾意識慢慢沉浸在少年的識海內,這般相安無事地待了一段時間,他忽然清醒,察覺到一道意識正朝他湊近,黏黏糊糊地纏了上來。 識海內意識相纏可不是件正經事。 “葉敬酒,” 岑瀾向那道意識發出冰冷的警告,“離開這?!?/br> 可那意識卻仿佛沒聽到一般,向岑瀾的意識糾纏得更加熱切。 意識相纏是人類道侶雙修的一種方式,它會帶給道侶雙方無比曼妙的快感,即使人類的歡愛也不過于此。 岑瀾心中戒備,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識海內的黏人意識。但初嘗意識相纏滋味的少年,意識已經全然沉浸在這種無上的快感之中。 那道黏人的意識緊緊糾纏著岑瀾,甚至朝岑瀾的意識撒起了嬌—— 碰碰他嘛。 少年的意識朝他發出請求。 既是在對方的識海里治愈精神創傷,與葉敬酒意識相纏時,治愈的速度竟然又加快許多。 岑瀾并未受此誘惑,他并不想同葉敬酒繼續糾纏,試圖從少年的識海內強硬抽出。 逍遙派老祖修行上千年,自是要比少年清楚得多,意識相纏意味著什么。 神交。 但……真是奇怪,明明葉敬酒不過是個筑基期的弟子,靈識也無比弱小。 可這意識同岑瀾糾纏起來撒起嬌時,竟連天下第一修士也奈何不了幾分。 甚至進而在長久的糾纏之中,原本堅定的意識恍惚了幾分,不經誘惑地同少年的意識糾纏在了一起—— 岑瀾身體繃緊,雙眼緊閉,額頭已然冒出一層薄汗。他滾動喉嚨,一向清冷俊美的臉上竟是浮現出幾分急躁。 他握緊身旁少年軟乎乎的手掌,修長的指節泛青,便是素凈的長衫之下,下腹竟也隱隱燥熱。 真是……荒唐…… · 這番意識相纏至深夜,岑瀾才猛然睜開雙眼。 一直隱隱作痛的頭腦因曖昧的神交暫時消失,他眉間卻強抑著怒色,冷冷掃過身旁的少年。 清秀稚嫩的小弟子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雙頰露著紅暈,一副被滿足的饜足模樣。 ……便是一點也不清楚自己做了有悖人倫的荒唐事。 方才同那魔修少年、他名義上的親傳弟子神交以后,岑瀾的身體已然有了反應。 他臉色漆黑,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那處隆起的地方僵持了好一會,閉上雙眸,又睜開,才終于忍住怒氣為自己施展了靜心咒。 直到眼底壓抑著的yuhuo漸漸褪去,岑瀾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身旁的少年沉沉睡去,岑瀾望著他,下意識回想起方才意識相纏的快感。 那種直達靈魂,教人瘋狂的無上快感…… 男人突起的喉結不由得滾動,剛剛冷靜的性器立刻又有了抬頭的跡象…… 荒唐。 他怎么能對這魔修…… 起了欲念。 衣袖下的拳頭驟然攥緊,男人徑自起身,深深望了一眼少年,隨即臉色陰沉地離開此處。 夜色之下,靈草爭相搖曳,閃爍著淡淡光芒。 安靜躺在靈石上滿足睡去的少年,身上披著一件不合身的寬大衣袍。 似乎是感到冷意,他抓住身上的寬大衣袍,將自己裹得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