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被圈養的第二天
第二天一早,蒼耳在院里整理了一下最近的獵物,用繩子捆在一起,打算去集市去賣掉。 他叮囑沈姣玉,腳還沒好,就別到處亂跑,老實在屋子里呆著,吃的喝的都給他放到了床上的小桌子上了。 對此,沈姣玉還不是很高興,他一天沒沐浴,嬌氣地認為自己都已經臭了。 況且,他對霧隱村還挺好奇,也像去村里玩一玩,但礙于腳腳痛,只能對此作罷。 蒼耳臨走時,沈姣玉在屋里大喊到:"恩公,等你回來一定要帶我去沐浴哇?。?/br> 而回應他的,是蒼耳扣在院門上的一把大鐵鎖。 由于最近起霧,大霧天去山林里打獵的人少了很多。 背著七八只灰毛野獸的蒼耳,走在集市上面,異常受歡迎。 一個背著袋子的大爺和他搭話,不禁夸贊道:"還是你厲害?。。?/br> 大霧天,還能獵到那么多灰毛獸,就是村里經驗最豐富的劉獵戶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想到此處,那大爺瞅了蒼耳一眼,內心暗自嘆了口氣,心想,要不是蒼耳那一雙耳朵太招搖,他到真想把自己的孫女撮合給他。 這小子,年輕力壯,長得俊俏,又有一身好本領,在大霧里進出自如,要說不愧是人和野獸生出來的孩子呢? 思緒飄遠,大爺連忙搖了搖頭,開始專心挑揀灰毛獸。 他這邊正挑著,隔壁擠過來了王阿婆,她一張臉笑開了花,即和善又熱情,興沖沖地和蒼耳閑聊。 蒼耳一邊點頭應和,一邊拿秤砣給那大爺撐斤兩。 要說村里誰和蒼耳走的最近,王阿婆可要拍著胸脯走上前了。 當年蒼耳的娘把孩子扔到村口的時候,還是她給撿回來的,拉扯著養了個把時間,后來蒼耳大了些,吃起了百家飯,她也沒少接濟。 如今對蒼耳,她到比別人要更知心些。 所以她也沒和蒼耳扯些別的,斜眼瞥著拎著灰毛獸的大爺走遠,對蒼耳道:"蒼娃,年紀也不小咧,該找個梯己人了。" 她覷了眼大爺,笑道:"那老頭孫女可大你幾歲,長得也不咋滴,要我說,他要有心提,咱可別答應。" "畢竟你這條件,放眼全村都好著咧。" 對此,蒼耳倒沒什么反應,他輕輕朝王阿婆笑了下,也不應聲,也不說否。 王阿婆一看他心里就沒把這當回事。 她頓時有點急了。 這人年紀一大,就愛cao心小輩的婚事,她在村里人緣好,資歷深,又熱心腸,誰家閨女、哥兒的想說合,十有八九都得來問問她。 對蒼耳,她真心疼愛,也說了不少水靈姑娘給他,但蒼耳反應都和今天一樣。 那就是沒什么興趣。 "蒼娃,你實話給大娘說,是不是害怕村里人嫌棄你?" 王阿婆暗自啐了口,蒼耳還小的時候,村里人嫌棄就罷了,畢竟顧忌著娃身上的野性難馴?,F在人都大了,樣貌品性大家都是看的出來的,這時候再嫌棄,那可真是不知好歹。 歹竹還能出好筍呢,野人的娃有啥大不了的? 見她逼問得認真,蒼耳心里好笑,搖了搖頭。 "嫌,麻煩。" "一個人,很好。" 他也習慣了。 本身對女人興趣就不大,一想到娶了媳婦,還得生娃養娃蓋房子,蒼耳頭頂的耳朵瞬間就不耐煩地立了起來。 可以說是很誠實地反應出主人內心的情緒變化了。 王阿婆說不動他,又不死心地夸了夸誰誰家的女兒溫柔體貼,長得漂亮,見蒼耳臉越來越臭,實在忍不住,擰了擰他那對張揚的毛耳朵。 "臭小子,"她低聲罵了他一句,復又無奈地笑了笑,"我看你是不知媳婦的好處?。?/br> 蒼耳耳朵抖了抖,內心嗤笑:能有多好? 真是沒意思。 而有意思的事,顯然在蒼耳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就被他發現了。 院子里蹲了個?。⒛⒐剑?,正一臉忐忑不安的種在了那唯一的一口井旁。 ?。⒛⒐剑⒄巧n耳剛剛收留的麻煩精——沈姣玉。 他看著蒼耳推門進來,漂亮的臉蛋上梨渦一現,露出個尷尬的笑來。 指了指井,他怯怯說道:"想打水來著。" 然后? 蒼耳歪了歪頭,黃綠色的眼睛里看不見什么情緒。 "然后桶掉下去了..." 沈姣玉的聲音越來越弱,里面帶著nongnong的內疚和一絲委屈(?)。 他把桶掉進井里固然不對,但是這個桶就沒有一點錯嘛?哼。 蒼耳嘆了口氣,令沈姣玉十分意外的是,他也沒有生氣。 走到井邊,三下五除二,那在沈姣玉看來十分狡猾的水桶,就被蒼耳輕松撈了上來。 "?。?/br> 沈姣玉也不顧腳腕的痛,單腿蹦到蒼耳身邊,低頭瞧那個被撈上來的桶。 "哇!恩公好厲害?。⑺麧M眼欽佩地看著蒼耳,眼睛里一閃一閃,仿佛墜滿了小星星。 蒼耳心中一跳,也不知心里到底是怎樣的悸動,食指伸出,抵住沈姣玉的前額,看著沈姣玉嘟起的嘴唇,蒼耳不由咽了咽口水,低聲詢問:"打水,做甚?" 沈姣玉"咦"了一聲,很快反應過來蒼耳這是要秋后算賬了,于是抱住蒼耳的胳膊,一拱一拱地撒嬌道:"恩公,想洗洗嘛,唔,身上都臭臭的,難受。" "臭臭的蕊蕊,怎么好意思睡恩公香香的床呢,恩公,你說對不對?" "蕊、蕊?" "蕊蕊是人家小名呀?。?/br> "呀!恩公,原來從始至終,你都沒有問過我的名字?。?/br> 沈姣玉順勢捂住胸口,剛才還一眨一眨的葡萄眼瞬間失去了光彩,也不看蒼耳了,只低垂著纖細的睫毛,自己在那里暗自生氣。 他像是真的要哭出來一樣,漂亮的臉蛋泫然欲泣。 "哼,恩公一點都不關心我,我好難過。" "也是,像我這樣的蒲柳,怎配被大樹一樣的恩公記住姓名呢?" "我只是一個無名之輩罷了...恩公,嗯?恩公你?。?/br> 出乎沈姣玉的意料,蒼耳像是沒聽見他這一番控訴似的,湊近了他,在沈姣玉驚奇的目光時,鼻尖抵住了他的脖頸。 沈姣玉的下巴下面就是蒼耳的腦袋,那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時不時蹭過他的臉頰兩側,癢癢的,有點舒服,也讓他有點不適應,畢竟蒼耳的鼻子正不停地蹭著他的脖子和鎖骨。 蒼耳嗅聞了半天,閉上眼睛,只覺鼻腔之內全是清甜的花香,這香氣勾人得緊,從他的鼻尖進入身體內部,直到燒出了一把幽暗隱秘的火。 蒼耳十分困惑于身體的反應,但他更困惑沈姣玉的行為,索性拍了拍沈姣玉的腦袋,讓那雙清純無辜的大葡萄眼盯向自己。 "關心,聞過,是香的。" 蒼耳笑了笑,緊接著補充道:"蕊、蕊。" 即使蒼耳的聲音低沉沙啞,且腔調古怪,但從他口中念出自己的小名,沈姣玉仍然覺得心底酥酥麻麻,耳朵也癢癢的。 他下意識捂住了有些發燙的耳尖,咧開嘴呲了呲牙道:"恩公,哼哼,你有虎牙誒?。?/br> "你看,我也有呢?。?/br> 沈姣玉呲牙咧嘴展示自己,白白嫩嫩,的小虎牙。 把蒼耳都給逗笑了。 心情大好,他同意了沈姣玉的洗洗請求。 "去河邊,乖一點。" 因為沈姣玉腿腳不好,所以得蒼耳抱著他去。 沈姣玉靠著蒼耳胸膛上,頭點地跟撥浪鼓似的,表示自己一定會很乖很乖。 "絕不給恩公添麻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