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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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變態前腳剛走,我就給以前一個搞情報的兄弟打了個電話,后半夜他打過來問我說:“奪哥,你確定那人叫齊冀?” 我以為他沒查到,起床氣立馬就上來了:“我只知道他叫齊冀,我怎么知道是哪個奇跡?” 他安撫了我幾句,才小心翼翼地說:“他是齊遠山的小兒子?!?/br> 我愣了一下,語氣也變得謹慎起來:“邕都的那個金融寡頭齊遠山?” 他語氣篤定:“是的?!?/br>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左手拇指開始不自覺地摳中指的指甲縫,這是我緊張焦慮時的習慣性動作。我知道他業務能力強是圈子里公認的,可我現在很懷疑他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開始勸我:“奪哥,我說句難聽的,這種人咱惹不起,要是有什么小矛盾咱就忍忍吧,好漢不吃眼前虧?!?/br> 我咬了咬牙:“你確定他就是?” “沒別人了,就是他?!?/br> 中指上突然一陣刺痛,我低頭一看,竟然被我摳破了,滲了點血出來。 他還想說點什么,我一把掛斷了電話,把手機扔到一邊。 我無力地靠著床頭板,攤開手搓了把臉,重重嘆了口氣。 去他媽憑什么?是誰不好偏偏是我? *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收拾行李,整理出一個小包,準備拎著去我媽那住一段時間。出門前我給方質打了個電話說要休幾天假,讓他有空幫忙看店,他說沒問題,倒是他老婆在電話那頭嘀咕抱怨了幾句,我權當沒聽見。 到我媽那坐車要半個小時,一路上走走停停,我拿著手機打發時間,刷了會兒朋友圈,界面上突然彈出一條信息,我點開來,是個陌生號碼發的彩信,車上信號不太好,圖片加載了半天都出不來,我關掉重新點開,圖片一下子跳出來,紅紅白白的一片,嚇我得趕緊按了鎖屏。沒太看清,看樣子像根jiba,我看了眼周圍,幸好車上人不多,沒人挨著我。 我側著身體,一只手蓋著手機屏幕一只手解鎖,圖片里的確是根jiba,又紅又粗,那人用手握著,手臂上還有文身。 我本來想著應該是哪對不正經的小情侶互相撩sao,男的不小心發錯了號碼,后來越看越覺得這人手臂上的文身眼熟,總感覺在哪見過。 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張臉,我渾身一僵。 我cao!不就是那個變態嗎? 我立馬刪除短信把手機關機了,媽的那小子怎么陰魂不散,現在連我手機號碼都知道了。一想到那yin魔笑嘻嘻的模樣,我頓時覺得手機也燙手。 被那小混蛋一嚇,我差點坐過站,下車后去附近的超市買了點生鮮水果,大包小包提回家,路上有個男的看我走路瘸腿以為我是殘疾人硬要幫我,被我給罵跑了。真是的,我今天心情不好,他非要堵槍眼我也沒辦法?;氐郊以诳蛷d里喊了一圈也沒人應,老太太肯定是出去打牌了。 小區里有個居民活動中心,門開著,站老遠就能看見她坐里頭摸牌。我走到門口喊她:“媽?!?/br> 她回頭看我,笑道:“回來啦兒砸,等媽把這一局打完回家給你做飯?!?/br> 我朝她笑笑,轉身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點了支煙。老太太們的注意力好像一下子都轉移到了我身上,身后不時有笑聲傳出來,有人問我媽:“那是你兒子???長得可真俊?!?/br> “你兒子多大了?做什么的呀?結婚了沒?” “我閨女今年二十八,就想找個年紀比她大的?!?/br> …… 我抖了抖煙灰,剛想把煙塞嘴里,后腦勺就被狠狠拍了一下:“叫你少抽點煙?!?/br> 我抓緊抽了最后一口,把煙屁股摁滅扔進垃圾桶,追上我媽:“媽你慢點?!?/br> 老太太最近廣場舞肯定沒少跳,健步如飛,又穩又快。她停下來等我,見我一瘸一拐的樣子立馬變了臉色:“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我急忙解釋:“沒有,絕對沒有,你兒子我多少年沒打過架,連招數都忘光了?!彼圆艜淮虺蛇@樣。 “那你這一身怎么搞的?” “啊……見義勇為啊?!?/br> “真的?” 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她拉著我的手:“走,回家讓媽看看?!?/br> 回到家,我東拼西湊給我媽解釋了一通,她擰著眉毛叫道:“什么???他用鐵棍打你?你怎么也不躲開?” 我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給她描述當時的情景:“我那時候護著那小孩怎么躲???那小孩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這西瓜好甜,你也嘗嘗?!?/br> 她白了我一眼,在我腿上噴云南白藥,邊噴邊揉。 “嘶!媽你輕點!” “還是痛點好,讓你長記性?!?/br> 我媽揉著揉著,視線慢慢轉移到了我臉上,上下左右打量我。 我摸了摸臉:“我臉上有東西嗎?” 她笑道:“剛才那些阿姨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我兒子可搶手了?!?/br> “媽也不催你,只是有些事情總歸要趁早,再拖幾年,媽可能就沒力氣給你帶小孩了?!?/br> 我媽其實不顯老,二十歲生我,現在也才五十歲出頭,仍能看出少女時期的樣貌,那時候她是鎮子里出了名的大美人,后來生了我,追求她的人也不曾少過,是我耽誤了她。 她說不催我,其實心里也是挺著急的。我一抹嘴巴,安慰她:“放心吧,在談了?!?/br> 她一聽,臉上都樂開了花:“真的?什么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 “關系還沒定下來呢?!?/br> “你小子可得抓緊??!” “知道了知道了?!?/br> * 在我媽這過了幾天安生日子,我都快把那變態忘了。 這天中午我媽在布置餐桌,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門鈴突然響了,我剛要起身,我媽已經擦著手去開了門,門外那人的視線和我撞了個正著。 我愣愣地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媽問:“丫頭你找誰?” 我本來心里在冒火,聽我媽這么一說差點笑出聲來。 小混蛋找上門來了,頭發卷卷的扎成馬尾,被我媽認成了姑娘。 他對我媽微笑,那張臉就是個假象:“阿姨我找沈哥?!?/br> 我媽一聽那聲音,尷尬地笑了笑:“哎呦,小朋友長這么好看我還以為是女孩子呢,快進來快進來。沈奪,有客人來了?!?/br> 他把手里的袋子遞給我媽:“這是給您買的禮物,希望您能喜歡?!?/br> 一個象牙白紙袋,上面寫了一串英文,我也不認得是什么牌子,感覺不便宜。 我媽笑著接過去:“來就來,客氣什么?!?/br> 后來她知道了這是串水晶項鏈,價格不菲,死活都不肯要。 小變態一進門就直勾勾地盯著我看,我沒敢看他,搶在他前面對我媽說:“媽,這是……我朋友的兒子?!?/br> 我媽笑著夸他:“長得可真好看。午飯還沒吃吧?來,到我們家吃,阿姨做了一桌子菜正愁吃不完?!?/br> 我郁悶地看著我媽,我回家的時候也沒見她笑得那么開心?!皨?,他不在這吃,他馬上就回家的?!?/br> “來都來了,哪有不在這吃飯的道理?”我媽去廚房拿碗筷,我轉頭瞪著那變態,他攤了攤手:“我什么也沒干?!?/br>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你調查我?” 他笑道:“你不是也找人調查我嗎?” 我一時語塞,只能干瞪著他。小變態今天換了身打扮,遮住了文身,還戴了副細框眼鏡,清爽又干凈。 餐桌上,我媽把飯菜都挪到了那變態面前:“多吃點,飯不夠阿姨再給你盛?!?/br> “謝謝阿姨?!?/br> 小變態看了我一眼,笑得一臉蕩漾。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啦?” “齊冀,齊魯的齊,希冀的冀。十七歲?!?/br> 這名字就是個噩夢。 我實在看不下去,氣得咬筷子:“媽你又不認識他,對他這么好干嘛?” 我媽瞪了我一眼:“你朋友的孩子大老遠跑來看你,你就這種態度嗎?” 小混蛋在一旁附和,兩只眼睛水汪汪地看著我:“爸媽出差了,家里也沒人,沈哥能照顧我一段時間嗎?” cao!這混蛋怎么說慌不打草稿?我臉都氣白了。 我媽對他說:“家里沒人?你要是不介意就住阿姨這吧,沈奪的房間大,我讓他打地鋪,床留給你睡?!?/br> 我驚訝地看著我媽,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我媽白我一眼:“你多大了筷子都拿不穩,你要是覺得委屈你了,你睡我那屋,我睡沙發去?!?/br> “我沒那個意思,只是……”我看了眼那變態,他歪著腦袋,一只手托著下巴,眼里含笑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