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8日晚，雪天路滑。

    路越在刺鼻的汽油味中慢慢合上了眼睛。

    這是哪？再睜眼時，眼前是月白色的天空，沒有太陽，沒有云霞，路越卻好像知道，現在是傍晚。他躺在一艘紙船上。

    紙船？路越猛地坐起，看著白而薄的船身，嘶啞地啊了一聲。

    他轉頭向四周看去，紙船浮著的水上，沒有一絲漣漪，一道白光從遠處游來，是魚嗎？

    “我不是魚?！币坏滥吧穆曇粼诙呿懫?，路越出聲問：“那你是什么？這又是哪兒？”

    “我被稱為系統，你出了車禍，我可以幫你?！?/br>
    車禍？啊……是了，今天本來要和jiejie一起回家的，對了，老姐。

    “我姐怎么樣了？她還好嗎？”

    “比你情況差一點?！?/br>
    “……情況差一點？她死了嗎？”

    “快了。你可以和我做個交易，我用能力救你，你幫我做件事?！边@個自稱系統的聲音中隱隱有些急迫。

    聽到快了這兩個字，路越的眼淚就流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問：“能救她嗎？”

    “可是……”

    “求你救她！無論幫你做什么都可以！”

    “好，但你要先與我綁定，綁定之后你的靈魂永不消亡，把手伸進水里來?！?/br>
    路越毫不遲疑地伸出手，白光鉆進了他的身體。

    在躍動的紅光中醒來，路越轉頭看向駕駛座的jiejie，推了推她，沒有反應。解開安全帶，從側翻的車上摔了出來，路越忍痛把人從著火的車里拖出，急切地叫系統∶“快幫我！”

    躺在手術臺上時，路越還很恍惚，突然就出了車禍，綁定了“系統”，接著被系統傳送到醫院門口，如果不是身體傳來陣陣疼痛，他會認為是夢一場吧?？粗硪粋€手術臺上戴著氧氣面罩的jiejie，路越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在心臟監護儀的滴聲中閉上了雙眼。

    又回到了紙船上，路越甚至有心情仔細端詳起四周來——淺藍色的天空，深藍色的海面，一眼望不到頭，只漂著一只紙船，他卻莫名覺得這里很小。

    系統的聲音中帶著遲疑∶“她脫離生命危險了?！?/br>
    “嗯，我知道?！?/br>
    “啊，你真愛她?！?/br>
    路越垂眼說道∶“她也很愛我。從小到大，她都很疼愛我，即使我出柜也支持我，本來今天她是要帶我回家和爸媽緩和一下關系的，她那么溫柔慈愛，那么優秀，她不能出事……”

    系統安慰道∶“宿主你也很優秀，不然我也不會選擇你啊?！?/br>
    路越緩緩問∶“你想要我做什么？”

    系統卻像死機一樣，許久答道∶“本來是想借你點氣運，換你活下來的……現在嘛，宿主需要和我一起穿越到各個世界，尋找大氣運者，汲取能量?！?/br>
    路越非常遲疑∶“這就是你說的永不消亡？怎么汲取能量？”

    系統卻不想多說，只告訴他讓大氣運者愛上他，存活在小世界就可以了。

    路越很震驚“這不是玩弄人的感情嗎？這……我不可以?！?/br>
    系統的聲音帶上奇怪的哭腔∶“可是宿主你說過做什么都可以的！”

    路越一下沒了底氣，軟聲答應系統一定會盡力試試。奇怪又虛偽的哭腔頓時停了，下一秒，路越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