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唔！”

    騁澤整個人掛在那人身上，好不容易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腹中的羊水就嘩啦啦再次順著腿往下流，墜痛卷席全身，讓騁澤的眼眶里的淚止不住的淌。

    “慢慢來?！?/br>
    那個人扶著騁澤踏下樓梯，騁澤立刻腳步虛浮就要軟倒，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走路那般艱難。

    “不、好像，有什么漏出來了.........”

    騁澤一下僵住不敢動，雙目水漉漉的，無助的手在空中揮舞，抓著沒有實體的安全感。

    第二個小家伙抵在產口的部分大的驚人，難道他很大嗎？肯定很難生吧。自己已經沒有力氣了，會不會生不下來？肚子被撞了，孩子會不會出事了？不安的想法一個接著一個蹦出來，更讓騁澤惴惴不安。

    所幸那個人溫柔的聲音給了他勇氣：“寶貝，別擔心，漏出來的是羊水而已。到了醫院，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唔.........好、好.........都聽你的........”騁澤將手指深深插入那個人的指縫，緊不可分。

    他們就這樣一步一停，艱難無比地挪動著，向一樓蹣跚而去。

    終于在安全出口的盡頭看到了外面的綠植，那個人欣慰一笑，用力向上架起騁澤正想要攜著他向外走時，騁澤突然扭動大臂，滿臉汗水地嗚咽起來，再也不肯走動了。

    “啊.........”

    圓肚正在收縮變形，騁澤感覺到骨盆處的撕裂般的痛苦，滾滾碩肚渾圓低墜，下腹整個垂靠在大腿上，讓騁澤一抬腿就會撞到肚子，孩子就隨即躁動起來，好似就對準在產xue的出口，馬上就要出來了。

    “別........不能走了，唔.........”

    公共場所亂叫實在是太有傷風化了，騁澤努力壓抑著自己想要大叫的心情，死死咬住唇，氣力都用在閉嘴上面，下面的雙腿自然抖動著無力前行了。

    “不行了........真的、真的有什么東西出來了......唔嗯........”

    騁澤一個沒忍住，暗暗使著腹力，一個叫喚，就有的東西“噗呲”一聲滑出了他的體內，曝光在空氣中。

    那個人看見騁澤的肚子猛地一墜，趕緊掀開蓋在騁澤身下的衣服。

    一只血淋淋的小腳伸出騁澤的產xue，在那里抽搐著。

    騁澤還在被產痛折磨地向下使力，臉憋得通紅。

    胎兒蒼白的小腳也一伸一縮地出來了更多，杵在那個嬌嫩的產xue里，著實瘆人。騁澤腹中的鮮血隨之一縷一縷的，像是溪流般涌出來，來到了小腳丫的指頭處，滴答到地上。

    “騁澤.........”

    那個人被眼前這一幕沖擊的說不出話，許久才吃驚地抬起頭：“孩子的腿，先出來了?！?/br>
    14、

    一波劇痛過去，腹中的陣縮銳減下去。騁澤本能地扶住落在體外的小腳，恍惚間被那個人攔腰抱起，飛快地向小區外奔去。

    那個人牢牢地穩住懷里的騁澤，但是奔跑帶來無可避免的顛簸讓騁澤難受無比，他感覺到那只小腳因為他被摟抱的姿勢，被堵住了向下的可能，于是不舒服的在他腹中扭動起來。

    “慢、一點.........”

    騁澤難受地哀求著，那個人只好一臂撐起一人一胎的重量，騰出一只手撫摸騁澤冰涼的手臂和肚子，希望可以給予騁澤一些撫慰。

    “忍耐一下，騁澤?！?/br>
    那個人狠狠吻啄了一下騁澤的額頭，加快了步伐，飛奔著沖出室外，來到健身區域，眼看著就能出小區了。

    室外的冷空氣襲來，卷走了本就無力的騁澤身上的溫度，他哆嗦著將頭靠在肩頭，汲取著那個人的體溫的同時，將身下抖動的、急著出來的小腳托住。

    就在這時，一位老奶奶拄著拐棍堵住了他們的去路，搭話道：“騁澤，這就是那個拋棄你去米國的人??？”

    老人是騁澤同一樓層的鄰居，老眼昏花地看不清騁澤現在虛弱的模樣。騁澤努力張開缺水而皸裂破皮的嘴唇，向老奶奶解釋了幾句現下混亂情況，然后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讓他趕快走。

    騁澤有苦難言。他感覺孩子又出來一些，接下來另一只腳怕是也要掉出他的產xue了！

    老人卻是聽不進去，擋在那里不讓過。還舉著拐杖杵那個人，杵的還挺用力，看來是想替騁澤教訓一下。

    “幾個月都不回來，一回來就抱人家，什么意思??？”老奶奶瞪起眼睛。

    那個人此時哪有心情再與之寒暄，抱著騁澤的雙臂也酸痛的很，心里又急躁地擔心著騁澤和孩子，于是干脆整個人立在那里，冷著臉站在那里不說話。

    騁澤打著圓場：“奶奶，我們現在有急事，先讓我們過去吧........唔！“

    話音未落，腹痛又猛地竄上來，壓也壓不住。

    孩子做動著將身體抵骨盆上，奮力地向下擠，急著要從沉沉下墜的肚子里出來。產xue瞬間傳來揪心般的撕裂感，痛苦的呼叫聲從騁澤打著顫的牙齒那里飄逸出去。

    騁澤抱著大腹拱起身子，差點讓那個人趔趄一跤。

    “唔啊..........孩子、又要出來了！嗚！”

    騁澤附在那個人耳邊說出這句話，就顧不得難堪挺腹用力起來。被孩子憋漲到充血的峃口，配合著大力宮縮的腹部，想要將孩子再擠出來一截。

    “啊.........我要生、要生！”

    肚子絞縮的疼痛感一下子攀登上頂峰，胎兒胖胖的身子堵塞的讓騁澤滿腦子只有使勁再使勁，快點把孩子生出來的想法了。

    “出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