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劇情章:當面ntr,美人神傷,飲酒醉(誤飲春藥,衣衫盡解,獨自發sao,苦苦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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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柳絲懸所言,婁玄覽此人顏如美玉,博學古今,筆走龍蛇,紙上掀濤,不過婁玄覽無意求名,只在牧云地界小有名氣,柳絲懸也是聽他柳家二當家提到過一兩次,才起了心思去尋。 秋延年起初的確抱了不軌的目的,但后來卻失了分寸,與這人以心相交。 一者,多因雛鳥情愫。婁玄覽是秋延年第一個正經的友人。 秋延年雖然有個壞名聲,還有紈绔子弟的頭銜,但是并不是個不學無術的,母親安青玉是當年黎縣有名的才女,是許多當朝權貴的同門師姐。 她在世之時對秋延年很嚴厲。秋延年因為體質特異,從來都是被關在暗室里面由母親一人教導。 漸漸養成了沉默陰郁的性子,身邊沒有個像樣的朋友,恰巧遇到的第一個友人是婁玄覽這樣健談的人中之龍,很難不被他折服。 二者,卻為婁玄覽的才華心折。婁玄覽是個貨真價實的才子,腹滿五車,卻非是有腳書廚,對當今時事的看法不古板。更可貴針砭時弊,秋延年看了幾篇他的策論也覺得實在是青錢萬選。 兩人僅僅互通書信一兩次,秋延年便愈發覺得對方實在是個妙人,此人十分健談,談話間旁征博引,進退有度,頗有君子風范。 私下見面時,又感嘆婁玄覽果然燁然若神人,秋延年自卑感又冒了出來,若不是因著禮數,恐怕當下就要逃跑,幸虧對方也不嫌棄自己這一副古怪模樣,反而對自己多有維護,讓秋延年十分感動。 舫親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婁玄覽如約而至,見到友人今日一反常態,舍棄了平日死氣沉沉的黑色長衫,竟然穿了件時興的織金的月白色道袍,如白綢般的頭發也打點得整齊,襯得整個人像一塊被人把玩得溫潤發光的美玉,不禁眉頭一挑,道:“怎的,今日是什么良辰?” 秋延年臉熱了熱,懊惱了一下,其實今日根本見不到林云舒的面,可還是花了時間收拾了一下自己,可嘆還要被人取笑了。 只好低垂了眉眼,信口胡謅:“想著頭一回同好友出游,總不能失禮,好友莫要取笑了……” 婁玄覽對此話似是十分受用,半開玩笑道:“是這個理?!?/br> 隨后搭了把手把人給拉上畫舫來了。 約的時間是晚間,一來比較容易混淆視聽,二來也讓秋延年好受些,可秋延年體質之故,目力一向不行,便自覺挨著婁玄覽坐下。 江中的魚兒也偶有躍出,浮光涌動,月光此時明晰了一些,舟子已經將畫舫漸漸地往岸邊靠去,竹柏影配合樂聲,簌簌撥動,投進了船艙里,映在了桌案上,盡管始終蒙著紗的,隔紗瞧影,這過分活潑的竹柏影更像極了起舞的小人。 秋延年覺得這影子十分可愛,動了動身子,手按著船板,拍打起了節奏。 月色煙煴,晦澀不明的柔光在低垂的羽睫下打上陰影。 秋延年本就是個雪玉似的的人兒,此刻整個人散發著柔光,一時間不知是該看月色還是該看人。 婁玄覽在一旁弄琴,仿佛不為所動。 這人在身邊放了一碗酒,酒水承接了無意從箬蓬縫隙中潛入艙中的一絲月光,經由反射,打到篷頂隨著小小的酒水的波動,靈動扭曲,仿佛也一起跳起舞來。 二人準備了酒具和溫酒用的酒爐,天光將盡時便離開青林渡。 夜間霧氣散去了些,此處水域顯得格外明凈,水流得沉靜,盡管相對平穩,但依舊有飄飄于天地之間的感覺。 舟子在秋延年的提前示意之下,將小小畫舫駛出了青林渡。 二人在艙內,溫著酒,艙內酒香四溢,聞著連秋延年都有些醉了。 他神情放空,順著婁玄覽的目光往艙外看去。山岳浮沉,緩緩撞入眼簾,顏色卻不因為是夜里而失了白日里的辨識度,依舊濃淡不一,如入水的墨,緩緩隨著時間的逝去而層層漸漸地向二人展來,不過一會兒,畫舫仿佛遠離了青林渡,連山上蒼勁虬結的松柏影都開始慢慢有了生氣,仿佛龍蛇騰躍,在山頭游動。 秋延年懷想悠遠,神游太虛,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倚著半個身子往外探,將手放入冰涼的水中。 婁玄覽,捉住了秋延年放入水中的那只手。 婁玄覽是雖是練武之人,皮相可不算太黑,可此時與秋延年玉雕似的手相比,滑稽得很:兩只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 事實上,當指尖觸及水面那一刻秋延年就反應過來了,只是婁玄覽的動作似乎比他快得多了。 “怎么,”婁玄覽不動聲色地指了指桌案上溫好的酒,“人先醉了?” 秋延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正起身子,頭發稍微被江水打濕了些,正起身子來的時候伸手理了理,依舊有部分打在了衣襟上,暈開了水跡。 婁玄覽拿了塊巾,替秋延年擦拭發尾,擦了發尾又伸向前襟,怎料秋延年平日里連更衣都不假人手,經著婁玄覽的隔著幾層衣料的撫摸,身子輕輕地抖了一下。 婁玄覽手停了一下,抬起頭看秋延年。 可秋延年假借挪動著坐到了婁玄覽的對面,拿起酒杯小酌。 婁玄覽也不問,很快便化銷了尷尬。 在靜水處待停穩后,舟子便要離開。 柳絲懸為了掩人耳目,請的是尋常的畫舫,這舟子主業是夜漁的,因而肯大晚上送人來這,想著是見慣了這些風雅的公子哥。 今晚還要夜漁,此刻便要乘了獨木小舟要離開了。 舟子拱手:“小老兒先行了,二位公子若倦了想回去,掛兩盞燈籠,小老兒自會前來?!?/br> 秋延年作揖:“勞煩老先生了?!?/br> 舟子擺擺手:“公子言重了?!?/br> 駕著小舟離開,因為是夜,此處顯得格外的寂靜,就連舟子撥開水面離開的聲音一聲聲的聽得都十分的清晰。 這醉花陰顯然是婁玄覽選過的,清甜并不十分上頭,但又不似女子所飲用的果酒,除卻入口的甜味之外,還有一絲澀澀的令人上癮的花朵醉爛的味道。 “好友有心了?!鼻镅幽甑淖笫址旁谧腊干狭饲么蛄似饋?,一下一下地,似乎還有節奏,“我平日飲酒不多,可柳絲懸那貨卻嗜酒如命,可無論是品酒還是酒品都不怎么樣?!?/br> “今日飲了玄鑒的醉花陰,才知何謂好酒,入口只感覺十分的清甜純正,隱隱還有花香摻雜其中,蘊在口中只覺得溫和十分,可是咽下去卻覺得回味悠長,雖然特意選了清淺的,但并沒有平常酒肆里面兌了白水所謂的“清酒‘那般寡淡’,待喝下第二口第三口,便覺得口舌生香,才升了一絲絲醉人的感覺……” “停,”婁玄覽擺擺手,“哪來這么多客套話?!?/br> “不過是嫌下山打酒麻煩,才釀的罷了?!眾湫[嘴上是這樣說著,眉毛卻微微往上挑?!澳悄愕故钦f說這花味是什么?!?/br> “大約是梨花?”秋延年首先想到的其實是桃花,婁玄覽提過這醉花陰就埋在院子里的桃花樹下,但他又覺得香味似乎對不上,仔細品了品,才回答。 “不錯,旁人常道是桃花,好友果然與眾不同?!眾湫[說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對秋延年的反應十分滿意。 “總是喝酒仿佛總是少了一點意思?!鼻镅幽晔种复蛑墓澴嘁琅f不停。心中盤算著時間,什么時候要開始對歌——舫親時這是重要的部分。 “不妨放歌賦興罷?!?/br> 延年擺了酒杯,依次往杯中注酒,取了一支筷子,輕輕地敲擊試音,調整了一下音階,漸漸由破碎的音符,漸漸成曲,“請好友撫琴相和?!?/br> 婁玄覽見到秋延年取出酒杯時就在同時取出了琴匣,撥弦了。 江上往來的人并不多,大多是夜漁的漁民,秋延年仗著人坐在畫舫里面,又放下了紗簾,無人見得自己,便唱起了江湖小調。 而婁玄覽起初只是以簡單的旋律稍加附和,配合上秋延年擊打酒杯的音律,竟是已然重新為此曲重新作了伴奏。 不過一會兒竟然也能夠和秋延年附和上幾句了。 秋延年一時間忘記了時間,興頭上來了和婁玄覽一唱一和,不亦樂乎。 漸漸地遠處傳來陣陣琴聲,秋延年臉色一變,緊張起來。 對面的畫舫彈得是較為中規中矩的,顯然是有試探之意,但是見著這邊的畫舫很快就改變了曲調。 秋延年心下一沉。 婁玄覽倒對這曲子十分感興趣道:“對方是個琴道大家?!?/br> 那是自然,林云舒師從釋源禪師,以琴藝見長。尋常人哪有這個福分聽到。 秋延年見這四起的水霧,有了念頭,悠悠吟唱: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秋延年吟得是,沒有什么旖旎的意思,但與這風光十分相和。 婁玄覽以為是友人起了興致想要斗琴,林云舒卻自然而然的以為來人是舫親的,各自手中撫琴的動作皆是微微一頓,然而很快便極為默契重新撫動絲弦。 “靈連蜷兮既留,爛昭昭兮未央;謇將憺兮壽宮,與日月兮齊光;” 琴聲開始由方才的悠揚愉悅發生轉變,對方的琴聲變得繾綣而溫柔多情,但節奏抓得很是微妙,有一種滯而不澀的新奇感覺。而婁玄覽不緊不慢地,仿佛不很在意對方此時應對秋延年所唱而做的改換,依舊甘于為對方做襯,附和著對方此時精妙的轉變。 因為是做襯,因此婁玄覽的琴曲,并不會顯得突兀,反而用了幾個音階,在琴曲的間隙中補足這即興琴曲的欠美處。就這么將對方的的琴音襯得的更加的美妙絕倫。 “龍駕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靈皇皇兮既降,猋遠舉兮云中;” 樂聲的此時又起了變化,婁玄覽此時由先前做襯的態度中轉換了過來,撥弄琴弦的手變化萬分,有些咄咄,而這一點咄咄仿佛是幻覺,一下子又變得十分舒展,悅人身心,然而當聽著者剛剛沉醉其中,他又立馬換了個曲調,或急或緩,難以捉摸,就像天上的流云,只是一眨眼的瞬間就變換萬端,琢磨不透。 最為可貴的是盡管二人琴曲的變化各有千秋,可這琴音的曲調竟無一絲的違和,并不會讓聽者產生聒噪嘈雜之感。 最讓聽者深感荒謬的事情莫過于:在這平靜微涼的夜里沒有夜涼如水,霧色如霜之感,反而在這平靜的水面上體會了一把風起云涌,日光爭輝。 “覽冀洲兮有余,橫四海兮窮......” 樂聲逐漸到達高潮。 “思夫君兮太息,極勞心兮忡忡?!?/br> 最后這一句仿佛是做了結語。既將二人的樂聲作結,又含蓄地表達了秋延年這個出題者兼聽者的贊嘆。 風也剛好停下了,霧氣涌動得不再厲害,而此時月光也剛好被方才刮過來的云朵遮掩住了,失了月光,仿佛一場大戲落幕,只有船只與緩緩暗流的水拍擊出來的聲音。 而那琴聲的主人所在的畫舫此時已然靠近了許多。 “方才......是小女子輸了?!狈路鹗怯衿飨嗷デ脫?,主人的聲音分外悅耳動人。雖然是落敗的一方,但聲音里并無落敗者的氣餒。 秋延年知道這婚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未必,若不是以‘云’為題,而是以‘云中君’為題,此番并不見得是姑娘輸?!眾湫[回道。 秋延年所吟的乃是因著流動的水霧而起了興,因此這場琴斗的主題應當依舊是云。 因而此番算是對面那位姑娘會錯了題意,不過待她及時意識到,卻不失了陣腳,依舊順著自己的曲調走,雖然沒有點題,但依舊十分完滿的進行音符的排布,不愧為大方之家。 那邊似乎并不止撫琴的女子一人,有一些細碎的人聲,但是聽得不真切,聽不清在談論什么。 過了一會兒那女子才出聲。 “我觀公子似是琴道大家,何妨現身一見呢?!?/br> 秋延年聽了心里很是復雜,臉上的神色有些精彩。 婁玄覽似有猶豫,看向秋延年。 秋延年知道曉林云舒對婁玄覽十分滿意,唯恐自己露出端倪,此時已經微笑著將自己的披風遞給了婁玄覽,只說:“去吧,一會而已,我還等得起,莫要著涼了?!?/br> 經過方才,婁玄覽對于此女子已經生了幾分好感,并不十分反感,加之好友在旁攛掇,沒有高冷拒絕。 這里濕氣重,又依著山傍著水的,加之夜里降了溫度,艙外確實要比艙內冷些的。 婁玄覽雖然覺得沒有什么必要,但仍舊是接了過去。披在了身上,一個縱身跳到對面畫舫去了。 那位才情極佳的女子也走出了畫舫——正是雪溪第一美人林云舒?!懊既邕h山黛,眼如千秋水,膚如凝脂白勝月,巧笑驚起春江水。匆匆一瞥便蕩魂,回味更銷魂?!边@是說書人評價林云舒用的評語。 就拿秋延年本人來說,雖然關注林云舒始于琴藝,但自打少年時的驚鴻一瞥,他夢里的“洛神”有了模樣。 林云舒細細打量起婁玄覽,也沒有想到來人會是如此俊朗美貌的年輕兒郎,起先也愣了一愣,但林云舒除卻第一美人的名頭,還有才女之名。自然不會是以貌取人的繡花枕頭。因此對婁玄覽投過來的目光泰然接受,并且落落大方地對婁玄覽微微一笑。 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秋延年偷偷掀開簾子,暗中觀察,只看到此處就覺得自己不能夠再看下去了,可是又不肯放下了簾子,理智告訴自己此時萬萬不可任性妄為,可是感情上他是真的傷心,他實在是受不住。 這種難受并不僅僅是對于林云舒,更摻雜了一種背叛的苦痛。 一邊是自己新交的好友,一邊是自己慕戀已久的“洛神”,一個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一個目如點漆,膚如凝脂,這才是佳偶啊。自己生的這副鬼模樣,只配給人做陪襯,永遠躲在這陰暗的旮沓。 順著秋延年的角度,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婁玄覽與林云舒的身影重疊,那是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他自己目力不佳,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那兩個人卻已經進了船艙。 還是回來乖乖地喝自己的醉花陰。 其實他并不太生氣,因為這種場面他早就有料到過,只是真正體會到這種復雜心情,真正將婁玄覽推出去和他的神女見面的時候,他才能感到這種切膚之痛。 他沒有理由生起怨懟,單單恨自己,那樣灼恨滔滔,要將他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