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鞋踩在監獄的走廊，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趕到死刑執行室，獄警推開房門，三個執行官已經準備按下連著電極的按鈕。

    男人抬起手，吩咐屬下將機密文件交給執行官，他沉聲說：“死刑犯項俞已經被執行死刑，無生命跡象，現在我們要將尸體轉移?！?/br>
    執行官分別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獄警解開綁在項俞身上的皮帶，取掉他嘴里的口枷和固定額頭的裝置。

    項俞感到劇烈的耳鳴，汗水順著額頭滾落，他聽不清發生了什么，無法思考，甚至不能順暢地呼吸。

    獄警拽著他起身，項俞第一次嘗到懼怕的滋味，腿軟地踉蹌一下朝著地板跪倒下去。

    Lenz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著地說：“年輕人，現在你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br>
    眼前的黑色頭套被摘下去，項俞的眸子被白熾燈光刺痛，滿頭發絲已經被汗水浸濕，打著縷地垂在額前。

    他虛弱急促地喘，抬起頭茫然地盯著Lenz。

    A城，高宇寰坐在西餐廳，端起咖啡，眼睛盯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他聽父母的話出來相親，本來讓自己的父親接受他是同性戀這件事已經讓高宇寰震驚，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會給自己安排相親，而且父母的審美好像還不錯？

    男人穿著一絲不茍的商務西裝，身段修長，精致的五官戴著副金屬無框眼鏡，氣質溫文爾雅。

    不過高宇寰有點提不起興趣，他喜歡嫩一點的男孩，或者性格浪蕩主動一點的。所以他覺得沒意思，但還是禮貌的和男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對不起，高先生，我下午兩點鐘還有一場會議，先走一步?！?/br>
    高宇寰松了口氣，“我送你回公司吧？”

    男人笑道：“我有開車，這是我的名片，我們下次見面再聊?！?/br>
    高宇寰點點頭，目送男人離開，他掃了一眼名片，某奢侈品牌的執行總裁，高宇寰收下名片，最起碼以后做個炮友也不錯。

    他這次回來父親已經明確地警告自己，以前那些爛七八糟的關系是不能再搞了。

    高宇寰起身走出餐廳，迎面跑過來的男孩撞到他懷里，高宇寰不滿地皺眉，男孩手里的咖啡撒在他的西裝上，他心里怒罵一句，媽的，沒長眼嗎？

    “對不起，先生?！蹦泻⒈е敢夥霰嘲锏募埞P，邊寫邊說著，“我現在正在趕時間，這是我的學校和電話，請您聯系我，我一定賠償您的損失?！?/br>
    他寫完把紙條塞到高宇寰的手里，高宇寰輕笑一聲，恐怕把他賣了都賠不起自己這身衣服。

    “咦？”高宇寰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著男孩，一身高檔白色西裝，墨色的發絲柔順的垂在額前，那股熟悉的感覺讓他的心臟莫名的悸動。

    他瞅了一眼男孩清雋的字跡，抬起頭時男孩已經跑進餐廳找到經理不斷地解釋自己因為臨時倒課的原因才遲到。

    高宇寰明白過來，男孩是來這里彈鋼琴的小時工，挺有意思的。

    他脫下弄臟的西裝外套，找了個不會被打擾的位置坐下，專注地欣賞著男孩的表演。

    高宇寰的目光落在男孩的身上，他坐在靠窗的鋼琴邊，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白凈的面龐因來時的匆忙透著淺淺的粉色，高宇寰想到他剛剛撞進自己的懷里聞到股淡淡的肥皂水味，浮躁的心情平復許多。

    他一杯接著一杯地點著咖啡，一直等到男孩結束工作，高宇寰才走過去和他搭訕，男孩抬頭看到高宇寰有點吃驚，“先生？”

    男孩看著有一米七五左右，高宇寰卻足足比他高出半個頭，“有興趣一起吃頓……”高宇寰看向窗外，街上的燈光五彩斑斕，他風流地笑道，“晚餐嗎？”

    男孩貼在他的耳邊說：“這的餐單又貴又吃不飽……”

    高宇寰被他的單純惹笑，紳士地說：“放心，交給我吧？”

    男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帶高宇寰走出餐廳，找到另一條街的平價餐廳，“對不起，我的工錢只夠在這里消費?！?/br>
    高宇寰覺得他身上有些獨特的氣質，主動伸手自我介紹，“高宇寰，你今年多大？”

    男孩輕松地說：“邊溪，我十九了?！?/br>
    高宇寰的心臟不由得漏了一拍，他看著男孩的臉蛋，想到的卻是另一個男孩，項俞今年也只有十九，二十歲。

    本該是上學打著零工的年紀，可他現在呢？

    呵，人跟人不一樣，高宇寰能看出男孩的并不是真正的窮小子，他彈鋼琴的手指一看就沒做過粗活。

    項俞的手卻不同，項愷把他保護的很好，但是會教他打拳，手指修長骨節堅硬，高宇寰有時候總在想，他這么瘦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男孩的眼里也沒有項俞時常會流露出來的那種不可掩飾的欲望，但他好像比項俞還要虛偽，想到這里高宇寰就像是潑了身冷水，興趣全無。

    男孩叫了他一聲，“先生？”

    高宇寰回過神，略帶歉意地笑了笑。

    “怎么了？”男孩大方地說，“我讓你想起你的初戀了嗎？”

    高宇寰詫異，“不是初戀?！?/br>
    男孩托著下巴說：“我以為又是那些老套的故事，比如我讓你想起了誰，你想包養我找找感覺？”

    高宇寰挑起眉尾，“你還挺懂的？”

    男孩喝了一口飲料，“你不是第一個和我搭訕的?！?/br>
    “不過……”他自信地說，“你應該是我第一個不會拒絕的人?！?/br>
    “哈哈！”高宇寰大笑，心里卻平靜得毫無波瀾，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如果換成平常，自己恨不得現在就拉著男孩到車里干一炮，這種長相清純，又會撩人的男孩太和自己的口味了。

    但是現在高宇寰卻提不起興趣，自己應該找個無腦的，每天除了纏著自己除了花錢，就是想上床。

    高宇寰看著他吃完飯，淡淡地說：“我送你回學校吧?！?/br>
    男孩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然后低頭笑了出來，高宇寰好奇地問：“你笑什么？”

    “我以為你在裝紳士，沒想到遇到個正人君子？”

    高宇寰用力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流氓也有想玩浪漫的時候?！?/br>
    “走吧，我明天接你去玩?！?/br>
    高宇寰帶著他走出餐廳，幫他打開車門，自己繞到另一邊坐上駕駛位。

    街角走出一道狹長的身影，他戴著鴨舌帽，雙手插進口袋里，眸色陰鷙地盯著車子在馬路上駛遠。

    高宇寰送男孩回到學校，自己去了家酒吧，他叫來司機到車里等著，自己只是想好好地喝一杯。

    他的手機收到一段視頻，是林子彥發過來的，高宇寰又干了一杯酒，眼前都出現了重影，手指點開視頻播放。

    高宇寰看著那段視頻，是項俞在新兵訓練的時候，一群穿著迷彩作訓服的士兵圍在一起，他垂著頭，面色陰沉凝著股死水，長官站在他面前，摁著他的脖頸讓他看著那群新兵互相強jian。

    項俞被推上去，一群老兵舉著手機錄像，逼他過去強jian那個白人新兵，“cao他！”

    “干他！”

    “干死他！”

    項俞被壓在地，軍靴踩在他的后背，長官俯下身在他耳邊說：“士兵，你在違抗指令嗎？”

    “你他媽是誰？”

    “狗都不如！”

    項俞一雙黑瞳空洞無神，嘴里喃喃著，“我不做，這是我唯一的優勢……”

    “我不做……”

    “我不會做！”

    項俞摸到長官佩戴的手槍，猛地把他掀下去，槍口對準長官的下巴，毅然決然地扣動扳機。

    血液腦漿濺在項俞的濺上。

    “嘔……”高宇寰盯著畫面，趴到一旁干嘔，但是他能看得出來，這是項俞第一次親手殺人，他眼睛中的恐慌像是猛獸，蠶食著人心。

    因為涉及軍隊的丑聞，這件事已經內部保密處理，項俞被調到了特殊部門參加培訓，卻被林子彥動用Lenz的關系調查出來。

    高宇寰不知道林子彥給自己發這段視頻想干什么，走出酒吧的時候還是暈暈的，躺在車上讓司機送自己回公寓。

    他走進房間，身體重重地趴在床上，喝醉了大腦不受控制地胡思亂想，項俞……

    高宇寰神志不清，嘴里喃喃地嘟囔，“項俞……”

    他知道項俞的下場是什么，可心里怎么都痛快不起來。

    項俞本來也應該像今天那個男孩一樣，順利地讀大學，被自己這種奇怪的男人搭訕，他可能矜持或者又禁不起誘惑，總之會走完他自命不凡的一生。

    不對，高宇寰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自己想什么呢，項俞喜歡他哥，自己完全就他媽的成了項愷的代替品。

    他該死，他活該。

    高宇寰想吐，真的他媽的要吐了。

    床墊下陷，高宇寰微微撐起身，一陣陣地天旋地轉。

    “睡了？”

    一聲熟悉的嗓音傳來，高宇寰自嘲地笑，自己是真的醉了。

    “沒有……老子他媽的沒睡……”高宇寰今天裝了一天的紳士，終于在這個時候暴露出來，“項俞你這個臭傻逼，滾你媽的，別來煩老子了！”

    男人爬上床，手臂撐在他的兩側，幽深的黑瞳凝著他的脖頸，聽著高宇寰破口大罵：“老子要記你一輩子是不是？”

    “我哪點對不起你？你他媽的坑我！騙我！還他媽的上我！”

    高宇寰現在沒有半點成熟男人的魅力了，他就想罵人，“你去死吧！”

    “我一點都不想你！”

    啪嗒——啪嗒——黑暗里兩滴水珠落在高宇寰的側臉，他伸手摸了摸，鬼使神差地放在唇邊嘗了嘗，“呸……”

    cao他媽的，是咸的，高宇寰摸了摸自己的臉，“哭了？”

    老子沒哭??！

    猛地，男人突襲了他，扒下高宇寰身上的西裝褲，掰開他的臀瓣，青紫的jiba對準瑟縮的xiaoxue粗暴地插進去。

    “?。。?！”高宇寰仰起頭，喊得都帶了顫音。

    項俞壓在他的身上，淚水掛滿臉頰，他哭得泣不成聲，“你想我死？”

    “高宇寰，你他媽的想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