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產期
小荀的預產期在下周,他雖然是一個omega,但還是對生產這事感到很恐懼。 差不多還有三天到預產期,小荀很著急地就把我喊了過去。他想我們都在他身邊,想要他最愛最親的人都能守著他。 對于出門去到他家這事情,我其實是有點為難的,小荀的丈夫,曾經是我的愛人。當然,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小荀是我的親弟弟,我對他是從小寵到大,我不敢讓他知道這事之后難過。 我穿戴整齊之后,對著鏡子又笑出一個標準的模樣,希望這樣的自己能好好地處理到時候可能會出現的尷尬場面。 進到玄關,彎下腰穿鞋,這個動作在近幾個月不時讓我感到有些困難,我總是感覺自己腹間有個什么東西在阻礙著我行動,每一次彎腰都頂得我胸口發悶。 我對此沒有太多想法,只覺得是自己吃胖了,肥rou堆疊在腰上的原因。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公司的新項目幾乎交給我全權負責,連褲子小了,已經很難穿上身這件事我都還沒來得及去解決。我根本抽不出時間去購置新的衣物,健身更是不可能在這個期間去完成。這一次能去看望小荀,也只是因為項目到了后期,我終于稍微閑下來一點了。 在去小荀家的路上,不時能看到街邊的孕嬰店,剛好,趁此機會,我又下車去店里給小荀的寶寶購置了許多東西。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但是一看到可愛的東西就忍不住想給未來的小侄子小侄女買上。小小一個的白團子,應該會被這些東西襯得更可愛吧。 最后走走停停的,終于在晚飯時間到了小荀家。 出來接我的是我爸媽,他們很早就已經到了,約摸已經來了一個周吧。他們和我一樣,都很疼小荀,小荀是我們家最受寵的孩子。 后面跟著一起上了餐桌,小荀的alpha這時候才從廚房里鉆出來,桌上一下子又增了好幾道菜。 我還是不敢看他,在很明確地和他提分手之后,我就不敢再見他了。這次再聚,我只能逼著自己不斷地壓低腦袋,刻意地去避免視線相交的可能。 即使眼睛可以不看他,但耳朵卻也是沒辦法關上的,耳邊不時響起他的聲音。 他一開始有向我寒暄幾句,但是我沒想好要怎么回,等我再想開口時,大家的話題已經轉到小荀的身上了。 多虧還有小荀在呀,我不停地這樣感嘆道。 小荀就坐在我身邊,他說很久沒見到我了,真的很想很想我。小荀是個快樂簡單的孩子,他還打趣著自己的alpha,希望他不要妒忌我和小荀的兄弟情。 我跟隨著氣氛,朗聲標準地笑著。 直到吃完晚飯,我都裝得很好。 但是飯后,我不得不要去廚房幫著收拾洗碗什么的。 爸媽在客廳陪著小荀準備過兩天要帶去醫院的東西,我和小荀的alpha則被迫待在廚房里。 我有點不知所措,幾乎同手同腳地進了廚房。然后強壓著內心的情緒,低著頭安靜刷碗。 “你最近很忙嗎?小荀說希望你能陪著他到生產?!?/br> “應該能行的,我答應過他?!?/br> 我捧起一摞剛剛洗凈的碗,舉起來要放到櫥柜里,視線下意識地對上了說話人的眼睛雙方交流,目光相交,在我看來是一件尊重人的事。 可是我一下子忘了說話對象是誰了,當我看見他依舊俊朗的臉,心臟跳得急促起來,手心也攥滿了汗,我想我臉上肯定也在泛紅。我和他分手,我內心清楚自己絕對不是因為不再愛他才離開的。 許多時候,我都要靠著他與我曾經的溫暖時光去慰籍自己內心的傷痛。我真的好愛好愛他,他幾乎是我生命之中最閃耀的那一束光了。 “對不起?!?/br> 我飛快地低下了頭,只靠指尖摸索著櫥柜里面的空間,然后再小心翼翼地把碗放進去。 我一遇上他,總是在說“對不起”。 “我弄好了,先去陪小荀了?!?/br> 他的視線還盯在我后背,也許其中夾雜著些復雜情緒吧。我沒敢回頭瞧,只覺得自己身后的視線很是灼熱。 我要是能徹底消失在這里就好了。一些沮喪的想法又在腦中回響著。 等小荀生下寶寶了,我就隨便編上一個理由,然后離開這里,走得遠遠的,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我回到客廳,躲在了小荀的身邊,和他聊上一些孩子的成長。 小荀說,小寶寶很好動,但是也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小荀幾乎沒有怎么孕吐過,吃嘛嘛香,體重很順暢地就長起來了,小寶寶也長得健康結實。不過體重上的變化,小荀偶爾想起來還是感到不太開心。喜歡的衣裳一大半都已經穿不上了,腰間掛著的大肚子也讓小荀直接是低頭看不見腳。 雖然小荀不停地向我抱怨著孕期的不便,但是他臉上并沒有太多的不快,他很快樂地告訴我,在孕期,他的alpha把他照顧得很好,那些不便幾乎在出現的瞬間就再沒有后續。 小荀趁著他的alpha還沒有回來時,偷偷貼上我的耳邊說,他還愿意再給自己的alpha生孩子,生幾個都不算多。 小荀說完便羞澀地笑起來,臉上泛起紅潮,像個在熱戀期的學生娃娃。 我比小荀高半個腦袋,垂眼就能瞧見他的發旋,我把他的話完完全全地聽進去了,心里又是欣慰又是酸苦,像嘴里含了一塊沾了糖的苦瓜,糖味兒融化之后,苦瓜又在唇齒間爆開了它的苦澀汁液。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吐出來,一方面貪戀著糖的甜,一方面又不舍得自己再去嚼苦瓜。 我把小荀半摟在懷里,親親他的頭發。雖然復雜的滋味兒讓人暈眩,但我還是希望,他們能一直一直地幸福下去。 這一天我直在小荀家待到他要睡覺了才走。爸媽其實一直暗暗地在催我,不時是言語與動作的暗示。確實,我一個單身beta,雖然性別上沒有太大威脅力,但是一直和人家家里的omega小孕夫粘膩在一塊兒算怎么回事。 走出他們小區,抬頭一望,發現已經是月亮高懸了。 我瞧著夜色清朗,便也沒有想著早點回去,踩著街邊人行道上白色直線,沒有目的地順著走。 原來孕肚是那樣的觸感呀,我還在回味兒撫上小荀肚子的感受,我的未來小侄子或者小侄女還隔著小荀的肚皮踢了我一腳呢。 想到這些,我心里的幸福感一下子又滿了起來。 我以后會不會也能擁有自己的孩子呢,娶一個和我一樣的beta,然后生下屬于我們自己的小孩。 莫名其妙地,我想著想著就把手摸上了我凸起的肚皮。就在我貼上去的時候,肚子里突然有了一點動靜,輕輕的一下,隔著我肚皮,撞上了我手心。 這時我只覺得好笑,我這啤酒肚互動性還挺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