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又被看光了
江思月將煎好的藥送過去的時候,有些意外地看到沈君持站在走廊上,依著房門,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竟想得入神。 奇怪了,少宗主怎么不在房中歇息,反而站在外頭?走近一看,只見他拿著一顆非常精致小巧的紅玉耳釘,在手里翻來覆去地把玩,“少宗主,藥已經煎好了。啊,你的臉……” 沈君持轉過頭來,一邊臉上紅了一片,像剛被人扇了個巴掌。是誰那么大膽?江思月心中納悶,卻不敢問出口:少宗主你是不是被人打了個耳光? “沒事,自己不小心撞的?!鄙蚓纸舆^她手中托盤,“你去歇息吧?!彼崎T進房,關上房門的一刻,又想到了一件事,對江思月道:“再麻煩你讓店小二送碗白粥過來?!?/br> 這碗白粥當然不是他自己吃的。想必是給他房中那位魔宮少主準備的,江思月有些不能理解,為什么少宗主要對小魔頭這么好?單純是為了軟硬兼施,套取情報嗎? 把藥放在八仙桌上,沈君持對著屏風輕聲道:“喝藥了?!蹦切|西還害羞地躲在屏風里面不肯出來。他咳了一聲,故意把腳步聲踏響,轉入屏風里?!皠e羞惱了,我又不是故意的?!?/br> 惜輕塵正坐在椅子上,用梳子梳理一頭半濕的長發,聞言抬頭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身上不但褻衣,連直衣都穿上了,包裹得密不透風。他氣悶地小聲道:“我身體的事,你別說出去?!睘鹾诘男惆l襯得他一張小臉晶瑩如玉,半垂的眼瞼睫毛纖長。 沈君持有一瞬間的失神,呼吸都有些亂了節湊。又輕咳一聲,“行,我不說?!彼K于明白這一路上惜輕塵不喜與人有身體接觸的原因?!俺鰜砗人幜?,放涼了不好?!闭f著,便又想過去抱人。 “我自己走?!毕лp塵把長發甩回身后,狠狠拒絕他靠近的舉動。 沈君持被他滑順的長發甩了一臉,心神一陣搖晃之后,目光卻犀利地瞟到他后背淡青直衣上的一點血跡?!澳氵€沒上藥?”他伸手去扳惜輕塵肩膀。 小魔頭正防著他對自己動手動腳,肩膀一低想要閃過,誰知竟被對方扯下了半身衣服。肩膀,胸口,肚皮……白花花的半個身子又被看個精光?!澳恪币а勒罅R,另外半身的衣服也在眨眼間被剝至腰間。 “快到床上坐著,我給你上藥?!睙o視他鐵青的臉色,沈君持催促道,手臂往小魔頭腰間一攬,不容分說把人推出屏風,帶到床上。 小魔頭反應慢,一遇到緊急情況就發愣。他呆呆坐在床沿,任由對方將他長發挽到身前,拿起裝著創傷藥的小瓷瓶把藥粉均勻撒在他后背。 惜輕塵很快被疼痛轉移了注意力,他嗚咽一聲,雙手緊攥著膝蓋上的衣袍。 沈君持見他痛得肩膀微顫,身體不自覺地蜷起,皮膚上冷汗直冒,試圖安慰:“這點小傷沒什么大不了,過兩天就好了?!?/br> 惜輕塵又痛又氣,垂頭埋怨:“也不知是誰害的!” 沈君持眼神微閃,胸口涌上那絲心疼,讓他有些自責又有些郁悶,忍不住懟了一句:“你自作自受。誰叫你不肯說出機關陣的破解之法?” 微微一怔,惜輕塵轉頭看他,“你怎么好像篤定我一定知道?我都說了……”話語止于他看到沈君持手里拿出朱紅色耳釘的那一刻。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大半天才開口:“你……怎么會有這東西?”他不自覺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垂,那里戴著一顆同樣款式的小巧圓珠耳釘,不過是無色透明的。而朱紅色那只,本是戴在他的左耳上,可惜在很多年前被弄丟了,他在魔宮找了很久也沒找到。 沈君持把朱紅耳釘別回他的左耳,總算是物歸原主?!拔迥昵?,你曾經救過我一次?!?/br> 那一年他十二歲,而這小魔頭才只有十歲。他在離家游玩的時候被捉入魔宮,純屬是個意外。魔宮的人并沒去細查他的身份,他那時候還小,沒有抗衡之力,與被捉來的其余十來人一同關在水牢里,等候著被煉成丹藥的悲催下場。后來,一個比他年紀還小的小孩兒救了他們,帶領他們闖過了機關陣的阻攔,順利逃出魔宮。當年遇到的陣法,與這一次的不同。在逃亡的路上,他撿到了小孩兒掉落的朱紅耳釘,這些年,他一直把耳釘帶在身上,對那小孩兒,他也是一直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