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魔君哥哥好可怕
江湖上有傳言,魔君正潛心修煉一門無上魔功,不僅要以活人煉制的仁丹補益,還需要“鼎爐”來助自身淬體鍛氣。 而這個“鼎爐”,首選當然是與自身血脈同源的親弟。 魔君在七年前開始修煉這門魔功,輕塵也做了足足七年的“鼎爐”。每當需要他來配合練功,魔君就會去他房間找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魔君從不把弟弟召到自己的寢殿里練功。 今夜冷月高懸,惜輕塵剛要歇下,坐在床沿脫了鞋襪,睡房大門就被大哥推開了。心中一沉,果然見到下人端了碗黑漆漆的苦藥,跟在魔君身后一并進房。不用多說,今晚他又要被當做“鼎爐”助大哥練功。 “把藥喝了?!蹦Ь淅湎铝?,高大身影立在惜輕塵跟前,幾乎擋住了他眼前所有亮光。 惜輕塵認命地接過藥碗,把藥全部灌下咽喉,滿嘴的苦澀,嗆得他眼角微紅。 魔君低頭看了他一會兒,才揮袖遣退所有侍從,熄滅燈火。 黑暗中,惜輕塵幾近麻木地閉上雙眼。身上衣物很快被脫了干凈,夜風微涼,一向怕冷的他禁不住身體微顫。 “害怕嗎?”薄涼的譏諷聲在耳邊響起。 惜輕塵耳廓十分敏感,他略感尷尬地偏開頭,輕道:“……只是覺得有點冷?!?/br> 火熱剛陽的身軀壓在他身上,明明是可以取暖的溫度,他卻顫得更加厲害了。 魔君冷笑著,開始用手描繪弟弟纖細的身體輪廓,吩咐道:“叫我?!?/br> 輕塵的氣息有些紊亂,想到接下去將要承受的痛苦煎熬,他嗚咽般喚了聲,“哥哥?!?/br> 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魔君問道:“在想什么?嗯?”他的語氣有些微妙,聲調又很慵懶。唇舌始終流連在弟弟的肌膚上,像只頑皮無害的貓兒般,左舔舔右蹭蹭。 惜輕塵只能盡量放松身體來迎合他的調弄,回答的話卻掩不住一絲悲涼:“我在想……如果我哪天不在了,哥哥會不會寂寞?”他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剩下的時間已不多。 “寂寞?”魔君像是聽到一個很新奇的詞匯,旋即譏笑道:“于我而言,你不過是比個廢物好用一點?!?/br> 早有所料的答案,仍讓惜輕塵心里痛了痛。他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哥哥的長發,輕笑:“那便好?!?/br> 一股強勁靈氣由大哥哺入他口中,剛猛如刃,游走于全身經脈,吸附所有生機,再又重新被魔君吸食回去。 惜輕塵沒能熬到最后一刻,魔君的氣息在他體內走過兩個周天,他已痛得暈厥過去。醒來時天色已亮,坐在床沿的哥哥一邊整理衣冠,一邊對心腹部下交待閉關的事宜。 過往哥哥一旦閉關,都會歷時數月才會出來。這無疑是個好機會,自己可以偷偷溜出宮去結識新朋友。思及此,惜輕塵臉上痛苦的神色稍稍舒緩。 被虛空道困住的主仆二人,身陷于魔宮的玄陣之中,無法參透其中門道,就別指望能在短時間內脫身,眼下只好正各自打坐,以求盡快恢復靈氣。 五天前,一個少年把他們從魔宮的水牢里救了出來,可他并未直接將二人送出魔宮,而是帶到了虛空道讓他們在這里等候。誰曾想,這一等就是五天。那少年留給他們的凈水和干糧已所剩無幾,再不想法子出去,恐怕不等魔宮的侍衛發現,兩人就要先餓死在這里了。 “他真的會回來嗎?”發問的是那十五六歲的侍童。長得十分俊朗,過長的劉海擋住眼睛,讓他看起來有些憨厚稚氣。 而他的主人,大概是某個大宗門下的弟子,身上透著一股沉穩自持的氣度,即使淪為階下囚,白衣烏發仍一塵不染。但若論修為,估計就不咋樣了,不然也不會給魔宮的低階修士逮了回來。他還沒來得及作答,便有輕微腳步聲傳入耳中,主仆二人交換了下眼神,斂起殺氣,都聽出了來者便是當日救助他們的少年。 那少年的腳步聲比起五天前似乎更虛浮了幾分。 一點火光由遠及近,逐漸照亮了這方洞天。 少年手里提著一盞挽燈,正朝他們跑來。身上的玄色衣袍,與他蒼白臉色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俺蟾?,可可?!彼麣g快地打著招呼,活脫一只困在家太久突然被放出來的小犬。 那一路小跑,差點要了他的命,到達兩人跟前時,惜輕塵已喘得上氣不接下氣:“抱歉,我來晚了?!?/br> 楚景晴修為高深,一眼看出這少年身子骨不好,關切道:“也不爭這一時三刻,你用不著跑這么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