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劇情)
書迷正在閱讀:終曉、穿成惡毒男配、[ABO]可A可B可O,了解一下、癮、四四成雙(四人戀愛)、欲望、緣非緣,夢非夢、精致利己主義者、你看我一個社畜怎么活著還得照顧別人、星河不及你閃耀,溫柔是你眼中底色
蘇殊大概可以猜到秦惜是怎么進來的,不外乎是借著夜色用天眼通繞開了所有人。不過男人站在床邊的時候,攜著一股不屬于這個夏天的冷意。 本來有點困了的少年,被這絲冷意激地打了個冷顫。 秦惜俯身將他擁入懷中的時候,他問,“你身上怎么這么冷?” “我洗了個澡,抱歉?!鼻叵яR上松開攬著蘇殊的手,一雙蒙了塵的黑眸有點頹憊,又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講。 “冷水澡?你才剛出院,怎么能洗冷水呢?” 小少爺本來黏黏糊糊的擺出要撒嬌的模樣,聞言猛地提高了音量,不管不顧地將男人冰冷的大手拉到被子里裹好。 秦惜任由蘇殊動作,喉結上下滾動,沉默了片刻,“蘇殊?!?/br> 蘇殊賞了對方一個綿軟眼神,“想說什么?” “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問什么?”蘇殊咧開嘴,“問你怎么知道炸彈的?怎么把越野車門卸下來的?還是……怎么護著我在爆炸中心活下來的?又甚至更早一點,你是怎么在賭局上贏了賭王的?嗯?” 他嘴上說的駭人,卻無比淡定地拿起手機,給老哥發了一個信息告訴他今天不用來了。 秦惜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有說話,直到蘇殊做完這些事情抬起頭直視著他的時候,他才像是不堪忍受對方直白的目光似的,像個孩子一樣將頭埋在了病床上。 “你別看我,我害怕?!?/br> “多新鮮啊?!碧K殊抬起軟綿綿的手揉著男人腦袋,“你還會害怕?” 這個反問帶著些許調笑的意味,是世家公子那種吊兒郎當的模樣??汕叵е?,蘇殊心里跟明鏡似的,有些事少年可能早發現了,但只要自己不說,蘇殊就一定不會問。 可他不能不說,他必須要說。 他總有一種預感,如果就這樣瞞著蘇殊一輩子,他們會越走越遠的。 “蘇殊?!?/br> “嗯?” 秦惜的晦暗復雜的眸色隱藏在蘇殊看不到的地方,聲音喑啞,“我像個怪物?!?/br> 病房里并沒有開燈,只有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面的一丁點亮度,在黑暗中映出各種擺件家居的輪廓,可男人的頭依舊埋在被褥里,就連去握握少年的手都不敢,“三年前,我的眼睛出現了變化……它變得可以透視,可以斷人生死,后來又改造了我的身體?!?/br> 有些話,盤旋在嘴邊好多次說不出口,可一旦說出來,好像又沒那么難了。 “我知道你很崇拜我……可我的成就靠的全是這雙眼,敦煌文獻、傳國玉璽、十二生肖獸首,還有其他很多……賭局是透視贏的,發現炸彈是因為我看到了賀平的生死,透視到了它的位置,車門、能保護你……都是因為眼睛?!?/br> 他說得語無倫次,甚至后來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那么喜歡他的少年,在得知他一切成就都不是因為真才實學會如何?知道這雙眼天天審視著所有人生死又會如何? 想到這里,男人像是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著急地補充道,“不過你放心……它看不透你,真的!” 可蘇殊并沒有說話。 病房內陷入冗長的安靜,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在這樣的安靜中,秦惜眸中最后一點神光熄滅,難以言喻的苦澀蔓延到四肢百骸,喚起全身針扎般密密麻麻的疼。 然后他聽到燈“啪”的打開,頭頂少年淡漠的聲音響起,“你是這么看自己的?” 秦惜身軀一震,鼓起勇氣把頭抬起,終于再一次迎上蘇殊的目光。 那雙每次看向他的時候,都會崇拜到發光的眼睛,第一次鋪滿了寒霜。 蘇殊重復道,“你就是這么看自己的?怪物?” “……” 面前的秦惜早不復往日銳利自信的模樣,反倒像拉斯維加斯輸光一切的賭徒,頹廢又絕望。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可那雙沒有一絲光芒的眼睛分明在問,難道不是嗎? 難道不是嗎?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一個很輕松就知道你什么時候死的人,不是怪物嗎? 少年滿腔怒火就在那樣可憐的眸色中消失殆盡。 他替秦惜回答了這個問題,“當然不是啊,你就在害怕這個?怕我知道你身體有點特殊就離開你?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秦惜的本暗淡的眼睛幾乎是瞬間就燃起亮光,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蘇殊輕笑一聲,“怎么,不會說話了?” 秦惜張了張嘴,“我……” “你什么你,不來看我就是因為這個?”蘇殊屁股往病床另一邊挪了挪,“本少爺因為你的話受驚了,上來睡一覺,這件事一筆勾銷?!?/br> “愣著干嘛,來??!” 秦惜明顯腦袋空空地按照少年的指示躺到床上,以一個他們睡覺時經常用的姿勢抱緊對方,感覺到蘇殊guntang的體溫后,才像是真的活了過來。 “明明是我被你嚇到了,怎么還得反過來安慰你???”蘇殊非常不滿地蜷縮在男人懷里,被對方身上的冷意冰的直打哆嗦。 秦惜組織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說了句,“抱歉?!?/br> 蘇殊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我今天才發現你也不是很聰明嘛,不就是長了雙開了掛的眼睛?不還是你的,有區別嗎?不是——你怎么就覺得我知道這些就會離開你???” “你不害怕嗎?” “我怕什么?” 秦惜本來還想得到更多肯定地回答,可聽到蘇殊毫不猶豫地反問后,又突然發現一切都不是那么有必要了。 少年滿不在乎的語氣仿佛在告訴他,別怕,這些都普普通通,真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懷中之人受傷的地方,將對方抱緊,過了很久才輕聲道,“沒什么?!?/br> 這個時候蘇殊已經累的睡著了,呼吸綿長,看來是擔心了很久。那雙瘦白修長的手齊齊抵在他胸口,一貫是完全信任依賴的姿勢。 秦惜抬起手,輕輕拭去對方嘴角溢出的一點晶瑩,頭一次感覺無比輕松。 他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獨自生活三年,曾經一度因為能堪破生死瀕臨崩潰,周圍一切親朋好友如同架上貨物,明知過期時間又很難挽回,愛不起也救不得。只能將全部精神投入死物尋找寄托,卻也漸漸變得無情冷漠,或許將來終有一天會無動于衷。 大概蘇殊真的是老天彌補他的禮物,能輕易看穿他一切顧慮與害怕,三兩句話就可以讓一顆懸了很久的心安穩降落。 怎么能有這么完美的人呢?又乖又聰明還特別容易滿足,受了委屈也不說,一心一意全是他,甚至為了他的前途連命都不要了。 秦惜撫摸著蘇殊的臉頰,沁了墨的眼眸溫柔深情,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寶。他關了燈,輕輕攬著少年后腦勺,在對方額頭上落下一個不含絲毫情欲的吻,嗓音低緩繾綣,“晚安?!?/br> 在男人看不見的角度,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唇瓣張合,作出無聲的回應。 “晚安?!?/br> *** 蘇鏡看到弟弟發給自己的消息后,氣得七竅生煙,想都別想一定是秦惜又過去了。 這什么事兒啊……老頭子也奇了怪的,明明發了那么大的火,不讓人進病房卻也不派人守著,就跟那釣魚執法似的。 大少瞧著窗外陽光明媚,jian夫估摸溜走了,才帶著熬好的粥推開了房門。在看清楚床上的盛況后,他才發現自己實在低估了便宜干弟弟的臉皮厚度。 蘇殊還睡著,正香甜。 不過床上還有另外一人,他剛進去就迎上了那雙黑黢黢的眼。 蘇鏡:“……” 秦惜看清楚來人,姿勢都沒變,舔著臉就是笑,“哥,你來了?!?/br> 蘇殊本來就快要醒了,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男人說了兩句話,就帶著一絲起床氣開始撒嬌,“老公……你別動呀,讓我再睡會兒?!?/br> 秦惜被子下的手自然地拍了拍蘇殊小屁股,示意他繼續睡。 男人的大手終于有了往日的溫度,蓋上來暖暖的,結果拍了兩下就要離開,那睡之前被凍了半天的蘇殊就不樂意了。他黏糊地哼了幾聲,抓起對方的手按在屁股上,“唔——再摸摸?!?/br> 末了,還習慣性補充了一句sao話,“小sao逼想要了……” “……”蘇大少感覺自己耳朵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實在忍無可忍,咚地將粥放在桌上,“睡什么睡!起床!” 這聲把蘇殊嚇得一個激靈,刷的睜開眼看向不遠處杵在那里的蘇鏡。 “……老哥???你怎么來了?” 蘇鏡沒好氣地冷笑一聲,“是,敢情我還打擾到你們了是吧?” 說實話,得虧他之前看到的koujiao畫面太過勁爆,不然就這孟浪的話,他還真接受不來。只見兩人臉不紅心不跳地整理好衣服,秦惜路過他上廁所的時候還露出一個十分禮貌的笑容,將衣冠禽獸四個字演繹到了極致。 蘇殊樂呵呵地端著粥開喝,就當啥事兒都沒發生似的,轉移了話題,“賀平怎么樣了?” “輕傷,也出院了?!碧K鏡頓了頓,“不過他非要辭職?!?/br> “嗯?”蘇殊挑眉。 “還能因為什么?”蘇鏡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回答,“作為軍人,開的車被裝了炸彈卻一無所察,換作我也臉皮繼續待著?!?/br> 秦惜這個時候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明顯聽到了兩人對話,遞給蘇殊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后回道,“沒事,我去處理。這件事不能怪他,雷歐勢力不小?!?/br> “反正你們看著辦?!碧K鏡無所謂地聳聳肩,“與其擔心別人,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爸那里交代,他老人家這兩天可跟個炸藥桶似的。我估計啊,等處理好雷歐那些破事兒,就該找你倆談話了,做好準備吧?!?/br> 蘇殊馬上拉下了小臉,有些可憐地問,“那我都傷成這樣了,他還會揍我嗎?” “揍你……那不一定,揍秦惜估計沒跑?!?/br> 秦惜有些訕訕,“我都快二十七了,不至于吧?” 蘇鏡笑的幸災樂禍,“誰讓你是他兒子呢?” …… 蘇殊住了大半個月的院,被秦惜喂的人都胖了幾斤,在這期間蘇父確實沒找上門。不過就在他出院當天,一通電話不出意外地打了過來,接起后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訓斥。 “和秦惜那小子一起,給老子滾回來!” 少年掛掉電話,擠出兩滴金豆子,淚眼汪汪地看向自己親哥。 “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回去?” 蘇鏡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嗖地竄到駕駛位上,“做夢呢?我只負責送你們到咱家門口?!?/br> 秦惜被兄弟倆的對話逗笑了,他伸手攬過蘇殊的腰將對方強行塞上車,嘴里安慰,“沒事先回去,大不了給打一頓就好了?!?/br> 蘇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