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通通給我滾
喬冬陽花了一個多時辰,歸氣順脈,唐照影悠悠醒轉。 “醒了?給你熬了藥,先喝了吧?”喬冬陽征詢道。 唐照影虛弱的坐起身:“水,我想漱口?!?/br> 別舟忙轉身,倒了杯溫熱的茶水過來,又去捧盂盆。 幾人看唐照影一臉平靜,高懸的心稍微放了放。 漱完口,喬冬陽把熬好的藥捧了過來。 唐照影一言不發,自己舀著勺子把藥晾到稍涼,安安靜靜把藥喝了。 喬冬陽剛剛為他落過針,因此衣服還沒來得及穿。 屋內那四個人都在,唐照影卻混不在意掀了毯子,赤腳落地走動。 “影郎……”喬冬陽喊了他一聲,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唐照影拉開衣柜,尋了他的唐門弟子服一件件開始穿。 喬冬陽便發現不對了:“影郎,你現在心脈受損,氣血不暢,走不得!” 唐照影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那也是被你們氣的!” “事情都是我們不對,但你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眲e舟急道。 唐照影冷笑:“我見不到你們,心氣自然暢了?!?/br> 這話有理有據,反駁不得。一眨眼的功夫,他衣服穿好了。 這種時候,無論如何不能讓唐照影走,幾人面面相覷。 柳枝雨想起今晚自己過來的目的:“要走可以,你先把孩子還我?!?/br> “你還敢提……”唐照影一句話沒說完,胸口一陣悶痛,他捂住胸口,倚著衣柜,又有喬冬陽扶持,才算站住了。 喬冬陽趕緊把他橫抱起來,放回了床上,還不忘呵斥柳枝雨:“什么時候了,你說這個?” “我…”柳枝雨想想自己半年來次次錯過,就生氣。 但看看床上一臉慘白的唐照影,這人半年來也沒好過,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說。 “好意思說我,還不是你們干了好事在先,我還說不得了?”柳枝雨氣悶:“孩子我是生了,他那么多個孩子,也沒有一個是他自己養,我也無非也是想養一個,又沒說就不認他當爹?!?/br> 這么一想,柳枝雨理直氣壯了,還想再開口,被喬冬陽喝止了:“你閉嘴,你是不是想氣死他?” 唐照影捂著胸,差點喘不過氣,額上起了一層細碎的冷汗。 柳枝雨不說還好,這一說起來,唐照影想的就多。年輕時候遇到的葉煙菱等人的都還好說,全是唐稷一聲爹給叫壞事的。 后來的穆沁君和孫鳳鳴兩個,卻是無緣無故就被分手。 孫鳳鳴和他分開的理由,更是離奇到離譜。這么多年他都沒想明白,何至于此。 雖說分開的理由說起來就讓人失笑,孫鳳鳴那個大大咧咧的女人,養孩子卻極為用心。 孫一揚小小年紀,已現風骨,還得了蒼云軍智囊收入座下,不出意外,未來可期。 一想到這些女人和他翻云覆雨,為得可能不是他以為的感情,僅僅是…借種,唐照影就捂著胸口,疼得沒法動彈。 這下別說走了,他氣血翻涌的厲害,頭暈眼花,怕是站都站不住。 面前幾個看著就心煩,既然走不了,唐照影只好發脾氣:“你們幾個,通通給我滾?!?/br>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本來不想走。 一看唐照影氣得,又快吐血,別舟連忙一手一個,把柳枝雨和柳一軒都拖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只剩下喬冬陽還坐在床邊。 唐照影一瞥眼,氣:“你也滾!” 喬冬陽想握他的手,好言相勸,被唐照影一把甩開。 喬冬陽無法,只好兩手扶著床榻,矮身下來,軟聲道:“你這樣,總得有人照料?!?/br> “那也不要你!”唐照影氣柳一軒,卻更氣喬冬陽。 若不是喬冬陽,他最多被柳一軒和別舟打幾頓,哪里就至于到這個境地? 然而一想到柳一軒打他,唐照影便想起當時牢中,柳一軒毫不留情的那一腳,心中便是一痛。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陷得有多深。 便連這個,也得怪喬冬陽,只是春酒,他絕不會和他們滾到床上,更不至于就對柳一軒動心。 “滾啊…咳咳…咳…”唐照影越想越氣,咳得停不下來。 喬冬陽無法,只好道:“你別氣了,我走還不行嗎?” 門在屏風外吱呀一聲關上,唐照影長出一口氣,趴在床上沒力氣動了。 腦袋里卻紛紛擾擾想了許多事,甚至不知不覺就繞到了柳枝雨身上。 柳枝雨性格開朗,甚至有些大大咧咧,對他卻很好。不說有求必應,也是處處周到。人人都知道霸刀山莊鍛刀之術一絕,柳枝雨便是個中翹楚。 唐柳兩家世家,唐家堡內制作暗器也要用到這些手藝,這些交流從來不少。 但想知道每位鍛刀師最獨門的手藝,卻非易事。 他當時與柳枝雨在問雨軒小住,便連這些,柳枝雨也毫無保留。 那時候他以為,除了喜歡,沒有什么理由能解釋。 現在看來,大約在柳枝雨看來,不過是交換。 換她更珍視的,當然值得用她最珍貴的。因為對他一開始在感情上就沒有索求,所以他們相處起來,才會那么簡單歡喜。 想清楚了,唐照影反而冷靜下來。 柳枝雨說得也沒錯,他那么多孩子,他付出的,也不過和對柳枝雨差不多。 對其他人他還有歉疚,倒不如柳枝雨,雙方有所求,彼此不相欠。 他和柳枝雨的帳理清了,和另外三個…堪稱無妄之災。 喬冬陽還一而再的找他麻煩! ……好像,雖然,和柳枝雨是不相欠了。但,喬冬陽這頂綠帽子,還是戴穩了。 不能因為柳蟬衣給喬冬陽也戴了綠帽,他這頂就不算數…… 至于,別舟,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那就是柳一軒!還和他生氣?有什么資格生氣?他才該生氣! 唐照影想一想就氣血翻涌,沖得胸口疼。告誡自己不想,又總是會想起那時候的柳一軒。 其實,也不只是柳一軒了。 喬冬陽和別舟,后來看他,也都是那樣深切的眼神。 但,感情這種事,豈能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