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揭開炮叔謊言的花哥
?一滴墨水從筆尖滴落,污出一大團墨跡。 喬冬陽回神時,看著又寫壞了的字,放棄抵抗,把筆砸了出去。 ?柳一軒懷中的那個唐照影,他忘不掉。 ?他以為他喜歡的是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唐照影,卻原來他喜歡的是全然信賴哭泣的唐照影。 ?崩潰到哭泣,卻還是會依靠過去的唐照影,太美了。?是能讓他從身到心都獲得滿足的美。 如果那個被依賴的對象是自己,喬冬陽想想,就全身戰栗。? ?他站起身,換了套衣裳,出門。 ?他要去見柳一軒,把人要回來! ?蘭亭齋這幾天的氣壓很低,柳一軒自從去了趟鷹揚谷,回來就再沒見過笑臉。 以往也嚴肅,卻從來沒讓人覺得冷峻。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少爺最近無心理事。以往事無巨細,最近知道個大概,沒出什么問題就不管了,每日來莊中待不足兩個時辰便離開。 這不,今日來站了個腳,板凳沒坐熱就要走了。 倒是一道急促的馬蹄聲,將準備離開的柳一軒留住了。 “柳一軒?!眴潭柨v馬而來,幾乎騎到柳一軒臉上才“吁?”一聲勒住馬。 柳一軒臉色更不好看了,手甚至扶上了刀柄。 ?喬冬陽看了他的動作,冷笑一聲:“我以往是不與你動手,畢竟百花拂xue手,一出手非死即傷?!?/br> 柳一軒不為所動:“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這里做什么?” ?“來跟你打聲招呼?!眴潭柕艮D馬頭:“唐照影我要帶回去!” 柳一軒拔刀:“你當他是什么?你說要帶回去就帶回去?” ?喬冬陽反問:“你又當他是什么?愿意不愿意,至少也該他自己說?!?/br> ?“我不會讓你見他?!绷卉幷f得堅決。 喬冬陽道:“你別忘了,他最開始是我逮到的?!? 正是因為如此,柳一軒更不可能讓他知道,唐照影已經走了。 “你無非就是拿枝雨做籌碼,與他周旋?!绷卉幉恢绬潭柧唧w會怎么說,卻也猜得到,能夠讓唐照影受喬冬陽?掣肘的,無非這點:“你已經退婚了,還有這種資格?” “不然我怎么說,一軒哥你天真呢?!眴潭栃Φ煤退砗蟮年柟庖粯訙嘏骸澳阏J為我沒有資格,沒關系,他認為我有這種資格就可以?!?/br> “你不許……” “我不許?”喬冬陽將笑容收斂,涼薄而嘲弄的目光,居高臨下往柳一軒看過來:“只有枝雨有資格說不許。你能用他負了枝雨的理由占有他,我當然也可以?!?/br> 說著,喬冬陽馭馬欲走。 就像他所說,他來只是打聲招呼。 一道刀氣攔住了他的去路。 喬冬陽放任馬匹往柳一軒撞過去,自己則輕身而起。 柳一軒長刀一轉攔向喬冬陽。 喬冬陽眼中閃過一絲凌厲,還手了。 柳一軒很快發現不妙,霸刀招式外顯于形,想躲可以躲掉許多攻擊。萬花招式卻如附骨之疽,一旦沾身就會往他的經脈中作用。 他甚少看到喬冬陽出手,竟不知道喬冬陽身手如此矯捷。騰轉挪移間,廣袖翻飛身韻流轉,卻深得花間游精髓,片葉不沾身。 喬冬陽一招太陰指將柳一軒定在原地,輕身躍起,立在一旁的樹梢上:“我們喬柳兩家的情分,沒必要為一個唐照影鬧成這樣吧?” “你我之事,扯什么兩家交情?”柳一軒好笑:“你為個男人與我動手,難道喬大人還會贊許?” 喬冬陽揚了揚筆,一招玉石俱焚起了一半,他將筆收回,背在了身后:“我這招不能打,打傷了你,照影心疼你,就會更厭棄我?!?/br> 柳一軒蒼涼一笑,險些將唐照影走了的事情說出口。 喬冬陽收勢,卻沒錯過他這個表情。 以那晚他所見的柔情蜜意,柳一軒不該有這種表情。 喬冬陽直覺,情況有變。 柳一軒見他收勢,將長刀也收起。 喬冬陽沒了方才的沖動,聲線平和,商量道:“讓我見他一面總行吧?!?/br> 喬冬陽這種語氣,讓人很容易放下防備。 柳一軒考慮片刻,瞞得過一時,喬冬陽真認真了,梅苑的事也瞞不?。骸八吡??!?/br> 喬冬陽竟笑了,甚至頗為贊許的撫了撫掌。 柳一軒看他毫不意外,還沒問,便聽喬冬陽道:“我說過的,他沒那么簡單?!?/br> 他拍了拍了柳一軒的肩,湊到柳一軒耳邊道:“知道他為什么跟你走嗎?” 柳一軒側目。 “我給他吃的東西都下了化功散,他在我那里走不掉啊?!眴潭栃Φ么号ㄩ_,看柳一軒的心防逐漸崩裂。 鏡花水月裝裱的再美好,也經不起石子墜落。 哪怕是小小一顆,只要驚起漣漪,就會讓人知道,都是虛幻。 “不……他……”柳一軒不相信,虛情假意的人能寫出那樣一封留書。 喬冬陽攤了攤手:“我當然也希望,照影是真的喜愛一軒哥?!?/br> 有時候,有些話,就要順著說,才能讓想放大的東西,在人心中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