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小方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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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惡性殺人事件,因為死在那種地方,影響很不好,直接捅到了我這里,而且聽說……他們在找你兒子?!?/br> “死的是11號別墅房主齊長楷的兒子齊峰,昨天他家有個私人宴會,方程也去了——尸體是凌晨三點多被發現的,倒在臥室里,初步判斷死因是中毒?!?/br> “昨晚只有方程的車在那,人卻不在,打電話也沒人接,他們打電話找到我,讓我問問你,該怎么辦?” 孫寧的話像是個魔咒,或是一只怎么也打不到的蚊子,來來回回地在沈致已腦子里回放。 他記得當時自己是冷笑了幾聲的。 “怎么辦?該怎么就怎么辦,那么多年警校白讀了,還用我再教一遍?” 扔下這么一句,沈局長掛了電話就要往方程房間闖??傻人叩介T口,看到里面還在安安靜靜睡覺的青年時,腳步卻又一頓,悄無聲息地轉回了廚房。 他在廚房給自己泡了杯毛尖,抿了兩口后感覺一夜未睡的疲憊稍緩,這才又用微波爐熱了杯牛奶,端著去了方程的房間。 方大少爺睡相優雅,除了那頭讓老沈看不順眼很久的長毛有些凌亂外,沒有類似于流口水之類的現象。 沈致已嘆了口氣,拍了拍青年的臉頰。 “我還以為你會突然禽獸一下,偷親我之類的?!狈缴賾醒笱蟊犻_雙眼,張嘴就是一趟火車。 “親你?我可沒空去打狂犬疫苗?!鄙蛑乱寻雅D谭诺酱差^柜上,“去洗漱,出來把牛奶喝了,然后跟我去上班?!?/br> 方程聽話地坐了起來,有些不解地重復了一遍,“跟你去上班?” “哦,說錯了,是我去上班,你去關小黑屋?!鄙蚓珠L背對著他揮了揮手,離開了方程的視線。 方少爺一邊解襯衫扣子一邊走進自己房間的浴室,揚聲道:“怎么,他們總算意識到把我放在外面會讓全世界男人面臨單身危機了?還是終于發現上回那輛警車是我懟的后屁股了?” 沈局長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哪個都不是,是你的卡丁車,終于被貼罰單了?!?/br> “……” 方程解扣子的手一頓,“哦”了一聲,把剛剛只洗個頭的打算改成了認真洗個澡。 出門的時候,沈致已挑高眉毛審視了方程很久,一身sao包打扮,抓了頭發,帶了手表,甚至還噴了香水。 “怎么,看上我們單位哪個小姑娘了?”沈局長皮笑rou不笑道。 方少爺拉了拉領口,“你們單位的那也能叫小姑娘?” 然后不出所料的,從方程邁進警局的那刻起,里面所有五十歲以下十五歲以上的雌性動物都立刻端莊起來,脊背挺的筆直,笑不露齒,裝得很是那么回事兒。 就sao吧你。 沈局陰陽怪氣地腹誹了片刻,就被孫寧拉去談正事了。臨走前百年難得一見地濫用了一次私權,點了兩個背挺得最直的小姑娘帶方程去做筆錄。 “沈局,我剛收到消息,死者身份有點復雜,他父母是二婚,父親是民營企業家齊長楷,后媽是衛生局的梁萍書記,他們好像已經聽說方程那孩子跟您的關系了,很有可能讓上面施壓,不讓您參與這個案子?!?/br> 沈致已有些奇怪:“我的確該避嫌,這還用施壓?” “不是!沈局,您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死者的死亡時間現在暫定在凌晨兩點到凌晨四點,今早監控也調出來了,方程那段時間出了別墅,正好有半個多小時沒在監控范圍內,往草坪廣場走了。最重要的是,死者死之前在別墅門口亂搞,被方程撞見了?,F在您兒子基本可以算是重大嫌疑人了?!?/br> 沈致已沉默了一會兒。 “現在誰在現場,我想去現場看看?!?/br> “小劉應該在,還有幾個刑隊的小孩……沈局您不在這陪方程了?” 沈致已再次沉默了一會兒,拎起了剛放下不久的公文包,“陪他干嘛,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丟不了?!?/br> 方程是在讀高二那年認識的沈致已。 那年他父親被謀殺,方程作為嫌疑人坐在審訊室里,對面問話的人就是沈致已。 方程的父親方銘宇是一位知名企業家,名下企業無數,身價過億,是當地報紙財經板塊的???。 方銘宇死得突然,連遺囑都沒有,所有財產被法院一分為二,一半判給獨子繼承,一半判給妻子繼承。 作為最大獲利者之一的方程自然有必要被調查一番,更令人驚訝的是,種種跡象都表明方程的殺人動機非常明顯,如果不是他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連沈致已都要懷疑人就是他殺的。 另一位受益人韓夏——也就是方程的母親同樣具有重大嫌疑,但在調查過程中不幸突發了精神性疾病,在審訊室里尋死覓活,警方只能緊急叫停了對她的審訊,把人送進精神病院進行監管。 當然,這是建立在韓夏同樣具有不可撼動的不在場證明的情況下。 韓家那邊的親戚早些年移民了,葬禮過后韓家特意派人去找方程,想接他去國外住,但被方程拒絕了。 他謝絕了所有人的幫助,變賣了家里的房子和車,捏著一大筆錢去學校附近買了套現成的精裝房,孤身一人住了進去。 沈致已怕他年紀小,經不起金錢的誘惑走歪路,偶爾會去學??纯此?,久而久之也就熟稔了起來。 后來市局搬遷,正好就在方程買的那套房子邊上,方程當時正在外地讀書,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便借給還貸一族沈致已住。 這一借就是十一年。 很多人都以為方程是沈致已的兒子,不認識的當親兒子,認識的當干兒子,知道當年那件案子的警察要么退休了,要么調到了外地,沈致已也就不再和誰解釋了。 “死者面部肌rou僵硬,四肢僵直,雙腳內收,喉肌強直僵硬,法醫初步判斷是毒鼠堿中毒,窒息導致的死亡?!眲⑶烧驹诟畸愄没实呐P室里,抱著筆記本一板一眼地對沈致已匯報道。 “死者最后一次出現在監控里是凌晨一點四十二分,而在凌晨兩點五十分到三點零二分期間死者父親曾連續給死者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有接通,所以最有可能的死亡時間就是凌晨一點四十二到凌晨兩點五十這一個小時?!?/br> “找到毒源了嗎?”沈致已繞著尸體走了一圈,又看了看四周亂七八糟的擺設,“誰是這個案子的頭兒?” “是李隊,他還沒來?!毙⑼举u隊友賣的很順手,推了推眼鏡,“痕檢正在排查毒源,監控顯示齊峰吃過的食物很多,但目前還沒從中找到有毒物質?!?/br> “那等李霖來了你跟他說,先去把昨晚的服務生都傳喚到局里,看看都有誰給齊峰送過吃的——要是其他賓客沒有出事,這種擺在明面上的食物多半也沒問題,齊峰很可能是在一個私密的環境下,單獨吃了什么東西,這間臥室沒有的話,我感覺是被人帶走了?!鄙蛑乱哑鹕碚率痔?,“白色莊園附近沒有垃圾桶,兇手不一定敢扔在這間房子里,那很可能就是帶在了身上,你們去看看昨晚的菜單,有沒有什么可以揣進兜里又不會引起注意的菜品?!?/br> 孫寧聽了,立刻筆墨紛飛地記筆記,寫著寫著,她忽然抬起頭,眼鏡片后的眼睛里滿是疑惑,“沈局,您怎么知道白色莊園附近沒有垃圾桶?” 沈致已想起了方程手里那個扔不出去的雞蛋灌餅塑料袋,頭疼地擺了擺手,簡要道:“來過?!?/br> 沈局長吩咐完劉巧,避開死者家屬的視線,從別墅后門繞了出去。 孫寧愁眉苦臉地跟了上來,“沈局,您老又干嘛去???我這讓您避嫌您跑現場,這會兒不會還要去審小方總吧?” 沈致已沒否認,“我就去看看他?!?/br> 他只是想確認一下,方程從監控里消失的那半個小時,是躺在哪睡覺呢? “原來昨天我車上那個變態是他,我說看起來是有點眼熟——我就在他小時候見過他一次,那時候他才十二三歲,跟現在長得不太一樣?!狈酱笊贍敮B著腿坐在桌后,撐著臉朝對面的兩名警花微笑,“我跟他不是一輩人,不怎么熟,但我跟他爸爸是生意伙伴,單獨吃過幾次飯,他爸爸之前說想在城西開個游樂場,迪士尼那種,如果兩位美女到時候有空,可以賞個臉一起去參觀一下嗎?” 沈致已一進門就看到兩個二十幾歲的小姑娘被方程一人逗得滿臉通紅,嗤之以鼻道:“你這張嘴就該縫上?!?/br> 方程聽見熟悉的聲音,未語先笑地回過頭,“這么快就趕回來了,有什么發現嗎,大偵探?” 沈致已沒有立刻接話,對兩位女警道:“你們先出去吧?!?/br> 兩位女警識相地退了出去,筆錄還留在桌上,滿滿一篇方程對齊峰的評頭論足,以及對當晚引擎蓋野戰的經常點評。 沈局長拉開椅子坐下,和方少爺面對面。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說在門口,怎么我找到你的時候是在別墅后面?”他立起桌上的筆錄,一目十行地掃了一遍。 方程笑瞇瞇地支著下巴,避而不答道:“這是審訊嗎,沈局?我現在算是犯罪嫌疑人嗎?” 沈致已不在意道:“不是審訊,當爹的還不能關心關心兒子了?” 方程的動作一頓,臉上的微笑仿佛被誰按了暫停鍵,短暫的沒有跟上事實情況,上揚的嘴角一點點下滑,最后停在了面無表情上,仰靠進椅背。 “警官,我爸早死了,您是哪位?” 沈致頓時皺起眉頭:“你好好說話?!?/br> 方程聞言,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好,那您重新問吧?!?/br> 他氣勢一變,瞬間就從花花公子原地進化成了霸道總裁,視線淡漠的低垂著,手指交叉疊在腹部,就差在頭頂寫上“目無下塵”幾個大字。 他很少拿這副樣子來對付沈致已,每次擺出這副面孔都是他真生氣的時候,一早東跑西跑的沈局簡直莫名其妙,方大總裁的自尊心什么時候這么強了,連說句“我是你爸爸”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