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喜歡哥哥什么？大長腿還是大幾把？”

    “都喜歡?！?/br>
    “那想不想和我試一試，我技術很好的?！?/br>
    聊天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聞子騫忍不住低笑出聲，哪里來的小傻子，居然真的試圖和他認真地聊sao。

    還怪可愛的。

    ————

    2.

    聞子騫幾乎按捺不住心中蠢蠢欲動的那點念頭。

    另一邊，何明遠盯著屏幕上對方發的消息，面露難色。一段話被他刪刪減減之后發了過去。

    他在心中想，不愧是個男女通吃的渣男，連他一個直男都不放過。

    他倒是忘了，當初為了加聞子騫的微信，他虛報了自己的性取向，信誓旦旦地和對方保證他喜歡男的。

    不管怎樣，他還是為女神感到憤懣不平。

    他一定要想辦法給對方一個教訓，讓他明白甩了自己的女神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損失。

    他一直默默暗戀的女神，明明值得最好的一切，結果一個渣男居然讓她為情所傷。

    簡直不可原諒。何明遠內心氣憤無比，一張清秀白皙的臉上因憤怒染上明顯的潮紅。

    ————

    3.

    聞子騫剛從浴室出來。雪白的浴巾只堪堪圍住他的下/半身，赤裸的上身肌rou線條流暢，腹肌形狀明顯。幾滴水珠劃過他的腹部，往下隱入浴巾。

    他用手往后撩了一把半干的頭發，隨手打開手機，點進他和何明遠的聊天框。

    何明遠給他發消息，說：口說無憑，誰知道你大不大呢！……我才不和幾把小的人做。

    聞子騫忍俊不禁，他忍不住上揚的嘴角顯示著他的好心情。

    他想了想，點開何明遠之前發的語音，只有短短十幾秒。聲音是獨屬于少年人的清透干凈。

    聞子騫反復點開那段語音，放在下/體的手加快速度。他胸膛劇烈起伏，悶哼一聲濁液灑滿他的手。

    他用空著的左手拍了一張照片，打碼后發了過去。

    何明遠出于好奇點開了圖片。剛開始他沒看明白，過了一會兒，他整張臉熱得像火燒。

    他的腦子不受控制地想，好像真的很大。

    ————

    4.

    你能意識到和你聊天的不是同一個人嗎？

    何明遠完全沒有意識到，和他聊天的人已經不是聞子騫，而是另外一個他完全陌生的男人。

    ‘地址給我’，只有四個字，言簡意賅，像極了聞思昭一貫的作風，干脆利落。

    何明遠看得一頭霧水。

    他緩緩地打出一個大寫的問號。

    聞思昭解釋道：穿女裝給我看，把地址發給我，我方便寄給你。

    何明遠立馬就想拒絕。在他看來，這已經不是穿不穿女裝的問題了，這關乎直/男的尊嚴。聊sao可以，要他穿女裝堅決不行。

    對方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補充道：不穿，就把你刪了。

    何明遠神色一僵，這是他完全無法拒絕的理由。在他沒有成功教訓對方之前，他根本沒有刪掉對方的念頭。

    至少目前還沒有。

    ————

    5.

    何明遠不情不愿地回他消息，最后把地址發給了他。

    他當然不會真的給對方具體的地址，他只是給了一個學校的固定取件點。名字自然也是假的。

    聞子騫從衛生間出來時，他年長的哥哥就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他的手機，面上神色自若，給他的聯系人發消息。

    仿佛他不是在拿別人的手機和人聊天，盡管那個別人是他的親弟弟，聊天的對象是他弟看上的人。

    聞子騫和他哥長得有八分像。他們都繼承了父母的優良基因，身高腿長，一張臉也是無可挑剔的俊美無儔。

    但他們常常給人以截然不同的感覺。相較于聞子騫時常掛在嘴邊的痞笑，聞思昭更多時候冷著一張臉，氣質如皚皚冰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生活，即使興趣愛好不同，他們的關系向來很好。血濃于水的羈絆，使得他們至今在彼此生命里充當著重要的角色。

    他們彼此之間幾乎沒有秘密可言，因為他們始終同對方敞開心扉。

    如果沒有特別要求，翻看對方的手機對他們來說，算不上侵犯隱私，只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但聞子騫不至于一點情緒都沒有。

    他接過手機，翻看了一下他們的聊天記錄。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有哥哥的加入，他們的故事也許會更有意思。

    ————

    6.

    日常聊sao的環節還在繼續。

    但有時候和何明遠聊sao的對象換成了聞思昭。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畢竟，這是雙生子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想干/你，在落地窗前?！?/br>
    “我會把你頂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下面是人來人往的街道?！?/br>
    “你赤身裸體，背后是火熱的軀體，身前是冰涼的玻璃?！?/br>
    “我能看到你潮紅的眼角，濕潤的眼眸，無力伸出的半截紅舌，可我只想把你弄哭?！?/br>
    “不僅僅是把你弄哭，我想要你，哭著求我。但求饒沒有用，我的心會硬的像顆石頭，只想把你弄臟?！?/br>
    “最后，我會咬著你的后頸，激烈地中出?！?/br>
    “最后的最后，我想吻去你的眼淚，把吻落在你的唇上?！?/br>
    聞思昭發的是語音，他和聞子騫的聲音差別不大。但那些話從他嘴里吐出來，變成了一種致命的誘惑。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或者說表情過于平淡。他低聲吐出那些下流骯臟的性幻想，聲音極其平靜，平靜到他仿佛不是在聊sao。

    只是在陳述一個不堪的事實。

    何明遠完整地聽完了語音。他戴著耳機，聞思昭低沉的聲音仿佛就在他的耳邊響起，仿若情人的低語。

    過了一會兒，何明遠尷尬地屈起腿，他起了反應。

    這是一節大學的選修課，人群四散分布著，老師在講臺上講解內容，底下的學生干什么的都有。

    誰也沒有注意到，角落里的白凈男生，因為一段男人發來的語音，起了生理反應。

    除了坐在不遠處的聞子騫，多看了他幾眼。

    他不認得何明遠這個人，但他記得何明遠白得發光的長腿，那段窄窄的細腰，以及那雙在他夢中出現的手。

    他不禁眼神一暗。

    ————

    7.

    何明遠去取快遞時，上面寫著他的假名。四下無人，但他依舊做賊心虛地掃視一圈四周，這才快速地拿起東西準備走人。

    也許是他走得太匆忙，和迎面走來的男生撞了一個滿懷。

    他撞上對方硬邦邦的胸膛，加之高出大半個頭的身高，看上去就像他們親密地擁抱在一起。

    旁邊有女生發出一聲尖叫，又立刻捂住嘴。她和同伴低聲說著話，滿臉紅暈，一直在偷看他們的方向。

    快遞掉在地上，發出很響的一聲，驚醒了何明遠。

    他慌忙從對方懷里掙出，男生低下身把東西撿起來并遞給了他。

    他能感受到男生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他身上。他接過東西時，男生的手不經意地碰到他的手背，又很快地收回。

    他抬眼去看，對方神色如舊，仿佛一切只是他的錯覺。男生一張俊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嘴角掛著一絲微笑。

    何明遠面上燥得厲害，他的耳尖早就紅透了。他低低道了聲謝謝，就落荒而逃地離開了現場。

    因此也錯過了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聞子騫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瞇起了眼。

    抓到你了，他在心中默念。

    ————

    8.

    何明遠拆開包裹，里面放著一件女裝長裙，還有用來搭配的黑絲襪和白絲襪。

    他一時拿捏不準聞子騫的想法，于是給對方發了條消息。

    聞子騫很快就回他，說要黑絲。

    過了片刻，對方改口說要白絲。

    最后他像下定什么決心，說兩個都要，記得拍照。

    何明遠糾結良久，將他自己反鎖在衛生間，硬著頭皮拿起那件長裙，往身上套。

    聽到手機提示音響起，聞子騫點開了他發來的圖片。

    很好看，很想做點什么，這是他看到照片的第一想法。

    裙子不夠長，能看到何明遠白得發光的大腿；收緊的腰身勾勒出那段窄窄的細腰，絲襪包裹住他纖細的長腿。

    他用手往下拉了拉裙擺，出鏡的那只手骨節分明、五指纖細，適合做點什么。

    何明遠沒有露臉，但聞子騫一眼就認出了他。他完全能想象出那張臉潮紅遍布是什么樣子。

    何明遠長相清秀但不陰柔，四肢修長纖細，穿上女裝也毫不違和，有種超越性別的美感。

    黑絲和白絲穿在他身上，是截然不同的感覺。他的膚色白皙，相較于純潔的白色，和黑色形成了更為鮮明的色差對比，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

    ————

    9.

    時間飛逝，很快過去了一個月。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何明遠一直在和聞子騫聊天。他們聊天的話題從天南到海北。

    何明遠最直接的感受就是，聞子騫似乎和風流多情這個詞沾不上邊。

    在深入了解后，他愈發堅定了這個想法。

    但他心中疑惑未解。

    聞子騫和他說過，他有一個哥哥，比他大幾歲。雖然人看起來冷了點，但性格并不壞。他們兄弟兩個的關系一直很不錯。

    不是，我們不是在聊sao嗎？！你為什么要和我說你哥？何明遠心中大為不解。

    但他表現得十分平靜，甚至向他的大哥致以親切的問候。

    然后他如愿以償地加到了聞思昭的微信。

    何明遠根本不認識聞思昭，他完全不知道應該聊些什么，為了掩飾尷尬他就開始聊sao。

    聞思昭回得很快，圖文搭配。

    他發了一張穿西裝的圖片，下面配了一行文字：我人高腿長，器大活好，你想不想試一試？

    何明遠下意識看了眼他某個部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不是約不約的問題。

    問題是，他是個直男。

    他出于禮貌，回復道：口說無憑，眼見為實。謝謝，不約。

    ————

    10.

    先提出見面的是聞子騫。

    何明遠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我不可能去見他。

    他在網絡世界放飛自我，和人肆無忌憚地聊sao，那是因為他不可能見到對方，現實中他們根本不認識。

    但一旦見面，就意味著他要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更何況，他完全做不到像在網上聊天那樣輕松自在。

    他會緊張到說不出話。

    于是他果斷拒絕了對方，干脆得簡直像一個冷酷無情的渣男。

    后來聞子騫又一次提出這個話題，而何明遠已經沒有拒絕的余地了。

    聞子騫已經知道何明遠為什么加他微信，但他沒有說過一句威脅的話。

    他只是說，出來和我見一面，我就給你解釋那天發生的事。

    何明遠內心十分動搖，只是見一面而已，他就能知道那天他女神為情所傷的經過。

    何明遠一咬牙，答應了他的要求。

    他們約定見面的地點，就在學校附近一家很高檔的酒店。

    聞子騫說錢他出，何明遠只管放心來。

    何明遠推開低調高雅的包廂時，房間里的兩個男人都抬頭望向他。

    看到聞子騫那一刻，他愣了一下。這是他之前取快遞時撞到的那個男生。在此之前，他們其實早就見過不止一面，在選修課上，在校園里，在食堂里，……只是這一次，他們沒有擦肩而過。

    而聞思昭，本人比照片上好看十倍。他今天沒有穿正裝，穿在上身的白襯衫/襯得他格外年輕英俊。他表情冷淡的臉上突然扯出一抹笑容，刺骨冰雪頃然消融。

    何明遠以為自己會緊張，可是聞子騫再自然不過的動作，讓他瞬間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他們三個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飯，聞子騫很自然地給他夾菜，聞思昭遞了一杯水給他，他很自然地接過，喝掉。

    “有什么想說的嗎？”聞子騫問他。

    “面基就面基，有本事別帶你哥來?！?/br>
    至于那天發生的事，沒什么特別。何明遠他女神向聞子騫告白，聞子騫當時收起懶散的笑容，直接拒絕了她，很認真地告訴她，我喜歡男的，這就是原因。

    后面發生的事，他們都知道。何明遠以為他女神為情所傷，想辦法要到了聞子騫的微信。而他是聞子騫第一次聊sao的對象。

    當然，聞子騫補充道，也是最后一個。

    他簡單解釋了和何明遠聊天的不止他一個，還有他的大哥。他們都喜歡他。

    同時被兩個人喜歡，并答應他們共同的告白。這聽上去令人震驚，但事實的確如此。

    他們順理成章地在了一起，并過上了同居生活。沒有爭吵，沒有質疑，只有坦然。

    如果想要理由的話，何明遠可以舉出一個例子，蘋果和橘子我都想要，難道我必須作出選擇嗎？更何況，他們都說了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