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在想什么？”

    林寒回神，通過裊裊的白汽去看對面鐘衡的眼睛，慢半拍地說：“……什么？”

    “和我出來壓力很大嗎？還是你不開心？”鐘衡給他夾了一筷子菜，“沒關系，我可以慢慢等……”

    林寒撥了撥盤子里那根綠油油的青菜，沒吭聲。

    江以河想要的是一個能夠乖乖聽話，被他完全掌握在手中的床伴。而鐘衡大概是有那么兩三分薄弱的真心，想找個人玩玩，反正畢業后大家一拍兩散，他照樣回去按家里的安排結婚。

    是他倒霉，招惹上兩尊大佛。

    鐘衡雖然手上在下菜，眼睛卻一直盯著林寒。他敏銳地感覺到林寒這兩天的心情比之前更差，但不知道原因，問也問不出來。

    “明天要不要出去玩？”他問，“有個畫展，聽說還不錯?！?/br>
    林寒把青菜推到盤子邊緣，終于抬起頭：“不了，明天我有事，要出去?！?/br>
    鐘衡笑了笑：“這樣，好?！?/br>
    “至于你說的事……”林寒手指緊了緊，含糊道，“我暫時不能給你答案?！?/br>
    鐘衡也說：“好?！?/br>
    他這時笑容溫和，完全收斂了一切攻擊性。哪怕明知道是假象，林寒還是放松了脊背：“還有你生日那次，我一個人先走了，不好意思?！?/br>
    鐘衡眉心不易察覺地皺了皺，很快回答道：“是江以河胡來，不怪你。但是那邊都沒什么車，還好有溫遠接你，我是擔心你遇到什么意外……下次有這種事可以來找我?！?/br>
    林寒一臉奇怪：“能有什么問題，我又不是小孩了。再說，你正過生日呢，打擾到你多不好?！?/br>
    鐘衡放下筷子，他低聲說：“那邊上個月才發生過一次搶劫，被搶的人還是一米八的大男人，肚子上被捅了一刀。雖然搶劫犯是被抓到了，但是……”

    林寒撈了個丸子出來，小心翼翼地咬開一個口子，被里面的湯燙得直皺眉。

    鐘衡忍不住彎起唇角，轉而說：“你有什么事都可以來找我，不算打擾?！?/br>
    林寒輕輕應了一聲。

    “對了，明天是有什么事情嗎？”鐘衡看他喜歡那個丸子，伸手幫他撈了兩個，“小心燙?！?/br>
    “沒什么大事?！?/br>
    ＊

    手機震了震，林寒看見溫遠發過來的時間，面無表情回了個1，表示已閱。

    江以河似乎對他之前收了鐘衡的耳機耿耿于懷，這次去別的學校打比賽也要每天sao擾林寒，一定要給他買個什么。

    在林寒拒絕完鼠標鍵盤球鞋等一堆東西后，江以河直接打了視頻過來，滿臉不爽：“買個禮物而已，你接受不就行了嗎？你喜歡什么盡管說?！?/br>
    林寒將手機放在一邊，給江以河看堆起來的被子，臉都懶得露：“我什么都不要，你能別天天……”

    他還沒說完，江以河就道：“視頻你接都接了，臉都不給我看??？”

    林寒：“你再說我掛了?！?/br>
    “行，”江以河見好就收，“那我給你隨便挑點，哎，這兩天我不在，你跟鐘衡是不是甜甜蜜蜜的，很爽??？做了幾次？”

    林寒根本不理他，摸下床去倒水。

    他不回話，江以河等了一會又開始后悔，抱怨道：“你跟他天天二人世界，你們倆還出去吃火鍋，怎么就對我那么無情？”

    “怎么，你不能自己解決？”

    江以河：“那他媽的怎么能一樣？你等我回去再說，不早了，趕緊睡吧meimei，過來鏡頭這邊露個臉?！?/br>
    林寒直接掛了視頻。

    江以河躺在賓館里，握著手機，竟然毫不意外，只能笑著罵了一句：“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