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那又有什么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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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傲菡看來,那件事后的項君昊消沉了一段時間,但也只是一小段時間而已。他似乎很快就從失去孩子的陰云里走了出來,隨即投身到原本的事業中去,忙得好不熱鬧。 她想起何明煦在那一晚對她說過的話。他說,傲菡,你和他真的很像。 哪里像?像他一樣風流花叢左擁右抱,像他一樣可以毫無底線地玩弄別人的感情,還是像他一樣非得用上用近乎犯罪的手段才能把真正喜歡的人留在身邊? 所以她冷冷起身走了。那時候她說了什么呢?她說,何明煦,別把我當成誰的替代品,我沒有那么下賤。 然而她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和項君昊的確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比如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她不會往回看,只是向前走。項君昊似乎也是一樣。 倒是讓她有幾分欣賞。 她又不禁想,如果Aiden能有幾分他的決斷,大約也不會在一段毫無價值的感情里沉浸了八九年,所有情緒都被人牽著走,今天哭哭啼啼,明天喜上眉梢,全都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瑣碎。為了周行知,他竟然放棄了在美國演藝圈的發展——Omega男演員在國內的戲路實在太窄,天花板rou眼可見地低,要不是她給他挖了最專業的經紀人和營銷公司,只憑他如今的狀態,兩三年也未必翻得起水花來。 白粥CP的營銷倒是火得很快,時下的年輕女孩對這樣的組合總是格外熱衷和追捧。而周行知不算是圈內人,這竟也成了營銷真實性的一大論據。白傲菡大概能看出自己這個弟弟究竟為什么非得這么做——他在等著弄假成真的那一天。 揉了揉太陽xue,她繼續翻閱起被細化整理過的周行知的資料。她能感覺出這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無論是在才華上還是在為人處世上,大抵挑不出什么毛病。然而縱覽他至今為止的整個人生,提煉歸納下來,白傲菡看到的,只有“隨波逐流”四個字。這似乎是一個完全沒有野心的人,哪怕在如今的編劇圈里他大小也算得上是個人物,其本人卻完全沒有一點身價多少的自覺,接的劇本檔次層次不齊,連合同的價格都很飄忽。 Aiden到底喜歡他什么?才華,還是臉? 她又忍不住想起了何明煦。她是怎么喜歡上何明煦的呢?她想。 那也得回溯到她的少女時代了。她還記得那天陽光很好,遠處有知了的叫聲,她手里捧著何明煦遞過來的冰激凌,和他說起父親酒局飯桌上的事。那時她十六歲,學業和愛好樣樣拔尖,不管做什么都非拿到第一不可。桌上有個叔叔便打趣說,傲菡這么厲害,說不定以后會分化成Alpha。父親聽了連連擺手,說好好的女孩子做什么Alpha,將來怎么嫁人。一群人嬉笑著把話題帶開了,只有她一直介懷。 “為什么我不能做Alpha?”她問何明煦,“嫁人很重要嗎?” “你當然可以做Alpha,你要是成了Alpha,那肯定是最厲害的Alpha?!焙蚊黛闶沁@樣回答他的。 何明煦很好看。何明煦也很有才華。何明煦還是個Alpha。但心動這件事,大概和臉、和才華、和性別都沒什么關系。 打住。打住。白傲菡又揉了揉太陽xue。她不能再往下想了。 她把資料放在一邊,也沒再想周行知的事。她已經判定了這個人毫無威脅性,剩下的事就看Aiden自己的本事了。至于她,自然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回國以后,項君昊沒有主動聯系周行知。他的IM軟件界面曾無數次停留在和周行知的對話框上,然而呼起鍵盤之后,他的手指卻始終不知道該落在哪里。 快過年了。周行知會回家吧?什么時候走呢,貓也回去嗎?以往過年,周行知都會把貓托付給相熟的朋友照顧,說是照顧,也只是換水喂罐頭,檢查一下貓砂盆的情況。他家離京城太遠,他怕貓在路上受了驚嚇要發病,小城市沒有好的寵物醫院,真出了問題會很難辦。 他不知道為什么周行知沒有把父母都接過來,他有戶口,經濟也足夠寬裕,絕非承擔不起。思前想后,覺得可能是性向的緣故?;蛟S是從來沒有出過柜,怕離得近了一旦被發現,父母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可如今他和白艾登的營銷這樣鋪天蓋地,卻不像是要遮遮掩掩的樣子。 是因為白艾登能生嗎?老一輩都企盼抱孫子,如果是白艾登這樣的Omega,他的父母是不是也可以不介意性別? 項君昊木然地把界面又滑了回去。就在這時,他看到周行知的頭像旁邊出現了一個紅點。 “下周回家。你回國了嗎?”周行知這樣問。 項君昊沉默了一會,還是打了過去。 “已經回國了?!?/br> “嗯……一切都好?!?/br> “新???沒什么。祂——祂流產了?!?/br> “這樣?!敝苄兄坪趼牫隽怂牡吐?,卻沒有意識到更多,“沒關系,下次合作?!?/br> 下次合作嗎?項君昊的目光垂落下來,看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我現在有些別的事要做?!表椌坏穆曇艉艿?,“可能需要很久?!?/br> “……這樣。那祝你一切順利?”周行知有些不確定地問。 “謝謝?!表椌宦鹧蹃?,“等事情辦完了,如果還有機會,我們合作吧?!?/br> 周行知似乎笑了:“怎么會沒有機會呢?” 項君昊搖了搖頭。他原以為自己知道白家的水有多深,然而當他真正把目光望進去的時候,才發現它竟是那樣深不可測,在這潭深水面前,他就像是一只渺小的飛蟲,哪怕淹了進去,也未見得能濺出一絲水花。 “沒什么,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是想問,如果你過年不忙的話,能不能幫忙照顧一下貓?!敝苄兄f。 “貓?!边@個請求出乎意料,項君昊怔了怔。從前他們住在一起,周行知也沒有主動在過年的時候拜托他照顧貓?;蛟S是那一次他踢貓的事讓他不再被信任,或許是覺得他過起年來太過繁忙,不見得能把這樣的小事放在心上。 “嗯。不方便嗎?” “你沒有把鎖換掉嗎?”項君昊脫口而出。 周行知的聲音還是那樣和煦溫暖:“沒有。還是原來那個?!?/br> 項君昊的手顫抖了起來。他聽出了那話里頭的意思。周行知的家還是為他敞開的,他可以回去,隨時可以回去。 “行知……” 這一瞬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動搖。周行知是喜歡他的。周行知愿意接受他。為他打破原則,以婚外情人的身份——接受他。 “你不是不愿意嗎?”他的心跳很快,呼吸卻仿佛全然停滯。 周行知嘆息著笑了?!澳怯钟惺裁崔k法呢?”他這樣回答。 項君昊閉上了眼。他愿意。他愿意——所以他該怎么辦?……他又能怎么辦? 只要白艾登還喜歡他。只要白傲菡還恨他。只要他的力量還是和如今一樣微弱,他的命運,他和周行知的命運,就不由他們自己決定。 不可以,還不可以,他還需要一點時間……或許是很多時間。如今的他連自己都無法保護,更保護不了周行知。他不可能咽下那口氣,在對那對姐弟的討好與妥協里求一點見不得光的歡愉。他更不能把周行知一起拖下水。 等等我。他想這么說。再等一等,一兩年,或許三五年,等我羽翼豐滿,等我能決定一切。 然而張開口時,他忽然覺得自己要說的話很殘忍。周行知已經三十四歲了,他還有多少個三五年呢。他讓他等的東西,又一定等得到嗎? 他真的是能給他帶去幸福的那個人嗎? 太晚了。項君昊想。這樣的問題,為什么他早沒想過? 這一刻,他忽而慌亂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似乎配合著他的心跳,他的手機劇烈地震動起來。他怔了怔,才發現是個電話。 “抱歉?!狈路鹜蝗徽业搅颂颖艿慕杩?,“有個電話進來。晚點聯系你?!?/br> 周行知當然說好。 項君昊接了電話,卻沒再聯系周行知。后來周行知又打過來一次,沒再提貓的事,只是問他最近好不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行知當然是了解他的??伤撜f什么呢?說我們曾經有個孩子,還沒成形就走了。為什么會有孩子?當然是他處心積慮的結果。他想要用這個孩子綁他一輩子,然而——然而什么呢? 他忽然想不明白了。如果即使沒有這個孩子,周行知也愿意和他在一起,那他經歷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沒什么,只是比較忙?!弊詈蟮淖詈?,他也只能這么回答。 似乎領會了項君昊的言下之意,周行知沒再追問下去。他從來都是那么體諒別人,不會給人帶來麻煩。從那以后,周行知也再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那一夜仿佛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插曲,激情過后,什么都沒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