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大反派老攻
等邱肅磨磨蹭蹭地洗臉刷牙完畢,外頭的餐桌上都擺好熱氣騰騰的早餐了。再加上房間內整潔的擺設和投進窗戶的陽光,他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身處和平的世界。 “好香?!鼻衩C一屁股坐在飯桌前,看著面前擺放的精致食物,饞得咽了咽口水,經過昨晚體力消耗的胃也空蕩蕩地發出抱怨。 活在這樣特殊的時代,幸存者并不缺食物和水源,缺的僅僅是精心烹制食物的閑情逸致。死亡就像一把刀子時刻懸掛在他們的頭頂,也許十幾個小時后所處的居住地就會被越來越龐大的尸潮吞沒,正如其他滅亡的據點一樣。 所以他們寧肯麻木而機械地往嘴里塞滿能快速果腹的食物,然后懷著焦慮和恐懼等待夜幕降臨。 但這種絕望沒有影響到初來乍到的邱肅。他專心致志地剝開手里的水煮蛋,邊啃露出來的嫩白部分邊說:“好吃……你怎么不吃?” 他問的是賀云江。這人從剛才坐在他對面開始就沒有動過筷子,只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吃,讓獨自享用早餐的邱肅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我的食物不是這些?!辟R云江意有所指地一瞥邱肅的脖子,上面的牙印幾乎消失不見了,僅剩下不會引人懷疑的點點紅痕。 不過他還是給面子地搛起一小片翠綠的青菜,用牙關細細磨碎了咽進肚子。 正常的食物只能引起一陣惡心的反胃感,但迎著邱肅的眼神,賀云江笑了笑,夾起更多菜放進他的碗里:“不用擔心我,你該多吃點?!?/br> “喔……”邱肅就著碗里的菜扒了幾口飯。 “你做飯真好吃?!毕肓讼?,他還是補上了這句稱贊。 賀云江微微彎起嘴角算作回應,然后起身收走了空餐具。 邱肅出門搬運東西的時候還碰見了監管人。對方瞧見他的脖子,表情變得古怪極了,用莫名的語氣問道:“你心里有分寸嗎?” “什么?”邱肅擦了把汗,又扯了扯汗濕的領口。這下子暴露出來的痕跡就更多了。 監管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邱肅立刻心領神會地臊紅了臉,小聲應道:“嗯?!?/br> “別被人玩弄感情了,你還小?!北O管人想說那位賀先生和他不合適,但看這小孩情竇初開的表現,估計說了也不會聽。 更何況……他在替邱肅擦凈曬紅了的臉蛋時,感受到了強烈的視線,抬頭望過去便看到賀云江冷冷地收回目光,轉身離開了窗邊。 “我走了,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說?!?/br> 丟下這句話后,監管人又抬頭看兩眼窗戶,搖搖頭也走了。 他能有什么事?邱肅疑惑地停下手頭的工作,順著先前監管人屢屢望向的地方看去——那方向正對著賀云江和他的住處,但大開的窗戶那除了隨風飄動的窗簾,什么東西都沒有。 這個點賀云江應該在睡覺吧,他出門前還和躺回床上的賀云江互道了晚安。一想到男主,邱肅頓時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干勁,腰和屁股也不覺得疼了,只想快點干完活回去和賀云江膩歪。 結果之后的近一個月時間,邱肅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都掛著顯眼的痕跡,就像被賀云江綁定了似的,任誰看都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不一般,造成的后果就是據點里愿意和邱肅說話的人越來越少了。 本來監管人格外偏愛這小子就引起眾人不滿了,現在他們都在傳邱肅的風言風語,說他是靠爬中心城來的大人物的床才免于離開居住地做些危險的搜尋工作。 不過這些話也就敢私下里說說。有監管人和賀云江在,沒人敢當面對邱肅怎么樣,最多是不怎么搭理他罷了。 而邱肅這傻腦筋的小孩到現在都沒發現眾人對他的態度變化呢,他只當大家的冷漠是末日正常的現象,哪能想到是自己無形中引發了眾怒,每天還照常跟幸存者們打招呼。 他不在意這個,但不代表別人不在意。 “邱肅,”監管人終于再度找上了邱肅,喊他到自己跟前,憂慮地問:“你想到外面去嗎?” “我可以出去了嗎?”邱肅眼睛一亮。他已經在居住地干了一個月搬東西的雜活了,每天都盼著能再被放出去??上亻T人再如何看他不順眼,沒有監管人的命令也不許他出去,于是邱肅一直憋悶到了現在。 聽說監管人突然肯放他走人,邱肅心里都快高興壞了。 再不愿意又能怎么辦,他總不能圈著邱肅一輩子,也不能過度保護他一輩子。所以監管人點頭道:“出去吧,黃昏前記得回來,順著大路走,別跑去小道上……” 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頓,邱肅只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眼睛卻不斷瞄向大門,顯然是不耐煩了。 “好了,走吧?!北O管人堅持說完囑咐,向著守門人揮了揮手。 大門應聲緩緩開啟,再度向邱肅展示出外界荒涼的景致。 邱肅忙緊了緊身上的背包,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居住地。 現在正是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刻,頭頂的大太陽焦烤著荒蕪的地面,空氣中的燥意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還有股子難以忽略的腥臭味直往鼻子里鉆。唯一的好處是喪尸在這段時間內要么躲在黑暗的地方,要么行動受到陽光制約,很容易躲開它們的襲擊。 “關鍵節點……關鍵節點到底在哪?”邱肅邊嘟囔著,邊謹慎地注意著周圍的情況,隨時準備好迎接敵人。 幸運的是他一路上都沒碰見什么喪尸,平平安安地就來到了城市。 城市里可就沒野外那么安全了,到處都是存在黑暗的地方,可能一不小心就會被沖出來的喪尸撲個正著,所以邱肅進了城市后格外小心,手就沒從刀柄上放開過。 就在他精神高度緊張的時候,忽然聽見了拐角另一處的動靜。 “誰?”邱肅嚇得差點尖叫出來,慌忙捂住心跳激烈的胸口,警覺地舉起刀走向傳出聲音的地方。 “賀云江?”繞過拐角,看清那一邊的狀況,他拿著刀的手又放下了,狐疑地盯著那熟悉的背影,看見那人扭過頭來,便徹底放松了警惕。 的確是賀云江,雖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跑出來的,但邱肅不可能錯認朝夕相處了一個月的臉。 唯一有一點不同——他們才分開了幾個小時,賀云江怎么就找了副眼鏡戴在臉上了? 真別說,他戴眼鏡還挺合適,果然再怎么強勢的男人戴上眼鏡都顯得斯文內斂多了。 不過邱肅關心的不是這個。他小跑到賀云江身邊,關切地問:“你不是在睡覺嗎,怎么不顧身體就跑出來做任務?” 賀云江的手里還捏著小小的玻璃容器,正從取水處采集樣本,看見邱肅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不僅沒微笑著迎接他,反而站直了身子,冷漠地盯了過來。 “怎么啦?是不是太陽曬得頭暈?要不要喝血?”邱肅奇怪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是比平常涼一些。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他也知道一旦賀云江的體溫有下降的趨勢,那就是該進食了。 “喝血?”這人終于有所反應了,只不過看起來比邱肅還疑惑。 “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好不好?”邱肅也沒多心,幫賀云江拎起他腳邊的背包,拉著他的手就往別處去了。 賀云江似乎依然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望著邱肅的后腦勺,攥緊的眉心從剛才起就沒放松過,但好歹是乖乖跟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