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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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夢嵚一忙就忙到了深秋。商業鏈各環都安排妥當,挑選的人手相當能干,需要他親力親為的事情就不太多了。但凡他需要出門,藺惋漛都必然隨行陪護,此外則趁他繁忙的期間回營統籌布置了軍務,到這時也重新悠閑了下來。 昨晚入睡前藺惋漛將人圈抱著,親昵地咬耳朵:“明天去野營?多去幾天好嗎?” 蕭夢嵚渾身發燙酥在他懷里,只有點頭的力氣。前二十年他壓根沒有“玩”的意識,最近一陣不得休息,被他提起竟十分懷念,確實想好好兩人獨處游玩。 故而今晨兩人起了個早,藺惋漛去吩咐準備車馬行囊,由他親手換好秋季騎獵裝的蕭夢嵚先到書房,批閱剛送達的昨日經營簿記。 秋高氣爽風和日麗,藺惋漛抱胸靠在走廊盡頭的石柱,目光放長矚望書房緊閉的門,既不焦急也無不耐。他什么都沒在思考,只是靜靜地等待,忽然覺得有趣,終有一人讓他如此心甘情愿地守候。 書房里的蕭夢嵚卻急不可耐。他大致把簿記看過一遍,擱下筆摞起往前一推,邊繞過書桌往外走邊迅速交代潘虎:“我不在的幾日若有緊要事務,讓管事的們自行商議決斷即可?!迸嘶⑴跗鸩居洃揭话?,主人已經不見了。 藺惋漛視野中蕭夢嵚一腳伸出書房,還沒踏穩就左右張望,見到人的剎那飛快轉了個向??偹愕鹊饺说奶A惋漛于是站直朝前走了兩步,張開雙臂,蕭夢嵚微頓,然后小跑著幾乎是撞地撲進了他懷中,仰首明眸燦燦甜甜一笑。 唉,太可愛,像只軟綿綿毛絨絨雪白白的小兔子蹦到了臂彎里,傻乎乎地自投羅網。藺惋漛心瞬間融化,箍牢他腰低頭在唇上親了親:“可以走了?” 蕭夢嵚悸動,踮腳回親他一下:“嗯?!?/br> “唔?做壞事?”藺惋漛把人更摟緊些,額頭相抵目光熠熠,“再親我就不放你出門了?!?/br> 慣會惡人先告狀。蕭夢嵚啞然,害羞又郁結,知道反駁也只會被他把話都說了去,干脆一言不發扯著他手臂直接往外走。藺惋漛大笑,跟在他身側。 王府的車已套上馬停立大門外,馬夫扶著車門站在一旁。蕭夢嵚以為會看到皊日和赩月,不禁訝然回首:“坐車?” “這次野營,會比以往辛苦些?!碧A惋漛扶他進轎廂,腿一抬跨上車落坐在他身邊,“五天后回來?!?/br> 門已關,蕭夢嵚歪頭眨眨眼瞧他片刻,伸手抱上他腰乖順地回答:“好?!?/br> 總是如此,不曾反駁過丈夫的任何決定,甚至不會質疑半個字。藺惋漛環住懷里纖瘦的背脊,溫柔地親親他額頭,猝不及防地、前所未有地,心里涌出一點難過。 車鈴扯動,車輪滾滾,駿馬揚蹄向前走去。 ※ 馬車緩緩停下,車夫在外稟道:“王爺、駙馬爺,到山下了?!?/br> 藺惋漛應了句“知道了”,卻沒立刻動身。蕭夢嵚依偎著他半睡半醒,聞聲在他肩頭拱了拱:“到了?”說著就要下車。 藺惋漛按著他不讓動:“別急?!笔植暹M他膝彎把人抱到了腿上,“今天起早了。還累嗎?” “不累?!笔拤魨虏洳渌焉?,“被馬車晃得有點困罷了?!?/br> 藺惋漛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他:“那就先睡一會兒?!?/br> 蕭夢嵚用力睜大眼:“已經不困啦?!?/br> 卻不知道暴露了自己倦得紅紅的眼睛。藺惋漛霎那想說直接回家,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又忍住了,嘆道:“真是小兔子?!?/br> 蕭夢嵚笑了:“什么呀?” “現在,聽我話,睡一會兒?!碧A惋漛只將他的腦袋壓在頸邊,“乖?!?/br> 蕭夢嵚當然只有乖。他動了動更深地窩進藺惋漛懷里,舒服地閉上眼。 過了約摸一個時辰,蕭夢嵚悠悠醒轉,身上溫暖舒適,藺惋漛依舊牢牢抱著他。他抿著嘴打了個哈欠:“……夫君?!?/br> “醒了?”藺惋漛摸摸他眼睛,“還困嗎?” 蕭夢嵚無論多忙,每天也都被藺惋漛押著上床不準熬夜,缺覺就缺那一點點,補眠之后精神大振:“不困了?!?/br> 藺惋漛珍惜地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走吧?!?/br> 藺惋漛把一個包袱甩在肩上,當先跳出車,回身伸手給蕭夢嵚牽他下來。蕭夢嵚雙腳踏上地面,抬頭仰望山巒,有個猜測他一見馬車已想到:“這是西南方向的路?” “可以回去了。五天后來這里接我們?!碧A惋漛吩咐過馬夫,握起蕭夢嵚的手十指相扣,“是的。從這里上山要困難許多。夫人現在拒絕還來得及?!?/br> 蕭夢嵚回握他,笑靨閃耀:“我想試試?!?/br> 藺惋漛抓緊他手,當然不再有二話。 走到山腳下仰頭遠望,視野所及可見西南面的山路十分狹窄陡峭且不連貫。大約因為進山不易,不同于東南面的熱鬧,四下杳無人跡。 藺惋漛取出一副柔軟的麂皮手套,執起蕭夢嵚的手腕給他戴好:“走到兇險之處需要手腳并用攀爬而行。你小心些,若感到累了要立即告訴我,切不可硬撐?!?/br> 蕭夢嵚點頭,動了動手指,手套的尺寸相當貼合,且顯然是嶄新的:“夫君特地準備的?” “是,為你做的?!碧A惋漛將他的雙手托在掌心,“覺得如何?喜歡嗎?” “謝謝夫君?!笔拤魨抡诡伒?,“當然喜歡。很舒適?!?/br> 隔著手套,藺惋漛親他手背:“那就好?!?/br> 往兩人腰際捆上相連的繩索,藺惋漛當先引路。他暗暗估計著蕭夢嵚的力氣和步伐前行,時時注意他能否順利跟隨。蕭夢嵚雖然較藺大將軍差之千里,但好在身形輕盈靈動,勤練馬術以后更已比一般年輕男人矯健敏捷,在藺惋漛的細心照拂下沒有遇到多大困難。 行至山腰中,殘陽半幅如血,正是藺惋漛計算好的時候。他跳上一塊平地探手給蕭夢嵚:“今天就在這兒休息?!?/br> 蕭夢嵚手一伸出去就被抓牢,藺惋漛將他穩穩拉上了地面:“累嗎?有受傷嗎?” “不累,沒事?!笔拤魨滦χ嗡魃眢w檢查,“夫君帶的路,怎么會受傷?!?/br> “不是因為我帶路?!碧A惋漛確認他毫發無傷,摟住他腰拉近,在沁出薄汗的臉頰親一下,“是你悟性好?!?/br> 蕭夢嵚慌忙推他:“我出汗了……” “我知道?!碧A惋漛用鼻尖去掃他的,“夫人你好香?!?/br> 蕭夢嵚害羞得耳根都紅了,為了不讓他亂動干脆先親了上去。藺惋漛笑著咬住他軟唇接了個長吻,直親到人透不過氣:“真可愛?!?/br> 明月當空,天色趁他們玩鬧的這一會兒完全黑了。藺惋漛取出水袋一同喝過水,牽著人往里走到一片開闊地,轉身雙手托住他腰輕松地把整個人舉起輕輕放在一塊大石上:“你在這兒等我?!?/br> 蕭夢嵚一臉乖巧地坐好點頭,換來被親昵地捏了捏耳朵。 藺惋漛轉身消失在樹叢間,蕭夢嵚只覺周圍立刻冷了下來。他無所事事,仰面望向蒼穹。今晚晴朗無云,彎月朦朧星光閃爍,照得墨藍天空格外明亮。他拋開規矩小小地晃著腿等待,心中雀躍期盼,不復往昔的清冷孤寂。 沒多久藺惋漛就回來了,左手攬著大堆木枝,右手提著的兩尾魚甚至已經處理干凈。蕭夢嵚沒想到他能這么快,驚訝之余油然而生驕傲。 藺惋漛朝他笑笑,動作麻利地生起火烤上魚,這才走到大石下伸出雙臂:“來?!?/br> 蕭夢嵚跳進他臂彎中,被抱著轉了一圈才放下地,順勢交換了個親吻。 兩條魚格外肥碩,被火烤得滋滋冒油,一咬皮脆rou嫩滿口生香。蕭夢嵚已熟練掌握食用技巧,明明抓著一整條尚在滴油的魚,小口小口吃得從容文雅到讓人驚嘆,似乎“狼狽”兩字絕不會發生在他身上,連藺惋漛看著都有些佩服了。 蕭夢嵚吃飽了擦干凈手才問道:“夫君對這一側也很熟?” “整座山都跑遍了?!碧A惋漛往后一指,“其實我獨自走得最多的是北面。不過不會帶你去,那里根本沒有路?!?/br> 蕭夢嵚想了想道:“我可以試試?!?/br> 藺惋漛不容置喙道:“但我不可以讓你試?!彼麑⒒饟苄⌒?,“該睡了。這一面的山雞特別多,明天我們去抓?!?/br> 蕭夢嵚乖巧地爬進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五天太長,能分工讓我守夜了嗎?” “后天交給你?!碧A惋漛遮住他眼睛親他額角,“你累了,現在先睡?!?/br> 蕭夢嵚小聲爭辯:“還不困……” 藺惋漛無奈,知道他只是精神上興奮勁沒過去,身體必然已經累了,不趕緊休息明天會很難受。 別無他法,唯有哄著。藺惋漛想了想,忽然記起在山里曾練了個玩意兒。他拾起一塊小石子,抬頭往樹梢一打,簌簌落下幾片尚未枯黃的碧綠樹葉來。撿了一片擦去灰塵,把好奇抬起的腦袋按回懷里,蕭夢嵚將葉片壓在唇沿—— 清幽的樂聲悠然閑逸,不受任何一種規范所制約,瀟灑不羈得如同藺惋漛本人。 蕭夢嵚所有的神經都隨之寧靜舒適,這下真的困了。 半夢半醒間,他嗔道:“還說不會奏樂,夫君又騙人?!?/br> 藺惋漛輕梳他的發絲:“一片葉子,又不是樂器?!?/br> 蕭夢嵚閉上眼道:“借天地之物,奏天地之音。不必拘泥于形式?!?/br> 藺惋漛笑道:“是我眼界小了?!?/br> 蕭夢嵚搖頭,硬撐著要說話,被柔柔點住了嘴唇?!皣u?!碧A惋漛在他耳邊吐息:“你的意思我都明白?!?/br> 蕭夢嵚便放心陷入了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