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晃晃悠悠，丁默在車上醒來，稻草跟泥土的氣息交織在鼻尖。他睜開眼，手腳都被捆住，身邊是一些農作物，鐵籠子里還關著一頭牛，它們跟他都被困在牛車里。

    駕車的人用鄉音討論著能把丁默賣給哪一戶當勞力，是當男的賣勞力，還是當女的賣色相。

    即使跟一堆雜苗畜生關在一起，丁默白皙的膚色跟文秀的面龐還是很容易跟鄉野漢子分出區別。

    在這個窮苦的小地方，十個男的六個打光棍，還有三個是老光棍，丁默這樣的好貨對于他們而言是稀缺資源。

    丁默大四畢業旅行選了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沒想到一覺醒來改天換地，竟然被人綁架。

    口中塞著臟污的布條，有一點煤味，黑灰粘在破了皮的臉龐。

    他率先想到的是會被殺害分尸，不過依稀能分辨出用鄉音討論的二人中頻頻提到的一個賣字。

    若是要綁了殺了，想必提不到賣這個字。

    賣，難道是……要賣腎？他一時腦海中閃過倒賣人體器官的諸多詭秘案件，心中涌起悲憤。

    上了十六年書還沒賣空肚子里的墨水，就先賣掉肚子里的器官了。

    丁默絕望地想著，與其斷須少尾地活著，不如體體面面地死去。他預備咬舌，此刻，過往的短暫人生在腦海中如煙花般流逝。

    家人、朋友、老師，簽好合同的租約、續訂的番劇、自媒體公司的橄欖枝、明年的設計展、等了三年的合體線上演唱會定檔……

    一幕幕，一樁樁，那些平靜無趣的日子，現在看來都是歲月靜好。

    他默默地為自己哀悼客死他鄉的結局，把口腔內的布條頂出去，隨著牛車的晃動，布條已經被震得比較松了，現在他用舌頭左右來回頂弄，嘗到苦澀咸腥的味道。

    丁默還在跟布條作斗爭時，牛車停了下來。

    漢子打開車閘，把丁默拉下車。婆娘打卡車籠，把牛拉下車。牛哞了一聲，遭來婆娘的叫罵，婆娘惡狠狠撥弄牛鼻子處的環，牛哀鳴一聲卻逃不過魔爪。

    村里的人已經隨著牛車拉入村內跟隨著聚集到一起，收到風聲的給沒收到風聲的傳話，一起來看新到的“?！?。

    熾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丁默不得不垂下眼，他穿的短衣短褲被村民指指點點是個sao娃子。

    人群中有反光的金屬，折射太陽的恩澤戲弄丁默。

    丁默無奈地去看哪個小孩在這么惡作劇，卻看到一個跟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皮膚黝黑、樣貌姣好、神情呆傻，咬著指甲。少年的鼻子上戴著一個金色的橢圓鼻環，一旁的村霸摟著少年以示主權。

    丁默側頭看著牛鼻子上的銅環，打了個寒戰。

    “?！痹诖遄永锊皇歉氐呐?，而是被耕的旱地。那“賣”的意思不言而喻。不是賣器官，竟是賣屁眼！

    村民們圍繞著新來的“?！倍績r，他們各個面容老氣，有些是真的年紀大，有些是被高原、烈日、長久的農活逼成苦相。讀過兩年書的年輕人大多去了城市打工，留下的是只會鄉土話語，也只能適應族群生活的老光棍。

    粗糙的手指因為握釘耙跟鋤頭而磨出老繭，指甲蓋灰沉污濁，嵌著泥土。

    粗糲的掌心摩挲著他的身體，老家伙們揩油撒歡，在年輕的rou體上找尋到樂趣。

    丁默被束手捆腳塞嘴，最多只能左右蹦跶著躲避驗貨，還會被自己給絆倒，慘兮兮地摔在一片塵土里。

    老光棍們發出奚落又yin賤的笑聲，嘲他的不自量力。

    即使來了個好貨，也不是誰都能掏得起錢買他的。

    丁默細皮嫩rou，一看就干不了什么粗活。他是個男人，還不能生崽子。村長覺得添置這么一口人在村里只能是累贅，村民們并不覺得。

    村長認為利益最大化，是大家伙一起掏錢均攤，讓丁默當村里的公妓。大家伙都覺得好。

    可是公妓安置在誰家，又是一個問題。安置在誰家，都有人覺得被占了便宜。

    村長的兒子許三，在縣里讀過小學，上到六年級，會講磕磕絆絆的普通話。

    作為村長的兒子，他家可以支持他娶上臨村的村花。但他嫌人家土氣。

    他一直想討個城里的媳婦，不過他相貌粗鄙，言語土氣，連約炮軟件都吊不上婦人。進城打工兩年，錢都被同廠的黑絲meimei給哄走了。別說娶媳婦了，半根毛都沒撈著。

    眼前倒好，給他撈著機會了。

    丁默穿著斯文，長相一看就是城里人，干凈白皙講究，眼中閃爍知識的光芒，就是跟村里的土包子看起來不一樣。

    許三阻止了村長把人當公妓的演講，用自己的信用把人先保了下來。

    價錢沒商量好。

    人販兩口子想開個高價，但村里覺得沒zigong的不配那個價，壓了二成。雙方糾纏，人販兩口子住下一晚，明日再繼續舌戰。

    丁默被捆在牛車上，牛車停在村長家牛棚里，飼料跟糞便在小小一方牛棚混雜出生不如死的氣味。丁默頂出口中的布，淺淺遮住鼻子，心理作用聊勝于無。

    晃晃悠悠再次醒來，周圍的惡臭消失，丁默迷茫之際還以為自己從地獄飄到了天堂……難道已經死了嗎？

    他乘著搖搖牌動物車到了一處洞xue，里面有一些干燥的軟草。

    被掄到地上，他才看清楚背著自己的，居然是一只大狗。在這深山野林中，還能有一只野生大金毛，也是稀罕。

    丁默不知道現在是幾點幾分，睡前是夕陽未落，現在已經天黑寂靜。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金毛舔了舔丁默的臉頰，將那黑乎乎的煤灰舔走，露出丁默的整張臉。

    丁默瞥到軟草堆里有一個眼熟的包，正是自己失蹤前背著的包，被綁后連包也消失了，還以為是被扔掉了。

    看來這只金毛是辨認出自己就是包的擁有者。

    丁默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只頗通靈性的犬，他扭著自己的腰腹，將側身壓住的手腕露出來，“狗狗，能幫我把繩子咬斷嗎？”

    金毛湊近手臂聞了聞，手臂反扣，正好在屁股附近的位置，比起繩子，丁默運動褲襠部的氣味更令金毛好奇。

    狗鼻湊到丁默雙臀之間，嗅來嗅去。

    大金毛的尾巴搖晃，長長的狗yinjing勃起，犬齒咬住丁墨的褲子，把他的褲子脫下半截。怎么也拽不下來的，干脆咬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