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然因為虞朗與男生早戀的問題已經一整天沒和他說話了。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鄰居和好朋友，家在同一個方向，林夕然就算想要甩開虞朗都沒有辦法。他埋著臉悶頭快速朝前走，虞朗個子高，輕而易舉地跟了上去，一直保持著與他相隔差不多三步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走著。

    不過和林夕然明顯不太高興的神色相比，虞朗的表情就輕松多了，他看起來不像是和好朋友在冷戰，反而透著點春風得意。無論林夕然昨天怎么和他說早戀的危害，虞朗也置若罔聞，甚至林夕然說得越多，他似乎越高興。

    林夕然想到這里終于停了下來，時刻注意著他的虞朗緊隨腳步與他相對站著，看他白皙的臉頰憋得都紅了才仿佛大發慈悲地說：“這次是我先說話的，我認輸?！?/br>
    這是他們從小玩到大的幼稚游戲，誰先說話誰認輸。

    林夕然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語氣也沒昨天那么硬邦邦了，他說：“我們都高二了，高考那么重要，我不希望你因為談戀愛的事情分心，我們不是都約好了要讀同一所大學嗎？”

    虞朗笑瞇瞇的臉隨著他的話慢慢變了，還沒有完全成熟的英俊輪廓陰沉下來顯得有點兇，他打斷了林夕然的說教，沉聲道：“你就只想說這個？”

    林夕然一愣，呆呆地看著他，張口說：“還有......”

    虞朗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

    林夕然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打了個磕巴道：“還有......你不應該和隔壁學校的......”

    “和隔壁學校的誰？”

    程段衍從墻角的陰暗處走了出來，手指還夾著一根煙，高大的身形極有威懾力，在陽光下淺棕色的瞳孔看人時像是在咬住獵物喉嚨的獸。

    林夕然沒說過人壞話，第一次說還被人當場逮到，一時之間嚇得都不敢接話了。

    對面這個一看就不是好學生的人就是虞朗的交往對象，隔壁學校是全市最差的高中，而程段衍便是這所高中的校霸。

    虞朗也是校霸，但這兩個概念截然不同。虞朗平時對很多事懶得計較，學習成績也不錯，校霸的名頭是由于高一的時候保護學校里的同學打架而被大家尊稱為老大的，程段衍是真的不愛學習靠自己打下來的名號。

    程段衍走到了虞朗身旁，在林夕然緊張的視線中親了親虞朗的嘴角，笑著說：“是在說我嗎？”

    林夕然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臉和脖子都紅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因為被人逮到了說壞話還是由于看到了自己的竹馬和別人親密的畫面。

    虞朗頓了頓，終究還是忍不下心讓他在這里被人甩臉色，低頭對他說：“你先走吧?！?/br>
    林夕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程段衍，還是鼓起勇氣問道：“那你？”

    “我晚一點會回去的，你先走?！?/br>
    “那好吧?！绷窒θ华q豫片刻還是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只是叮囑他道，“你要記得早點回家?！?/br>
    “我知道?！?/br>
    虞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一步三回頭的身影，等到他徹底消失在轉角處才收回視線，滿臉的不爽。

    “你就讓他這么走了？”

    程段衍在旁邊看了一場戲，心情還不錯，調侃虞朗道。

    虞朗的臉陰沉沉的，煩躁地盯著他手上的煙說：“給我一根?！?/br>
    程段衍隨手遞了一根煙給他，煙頭相互湊近，兩人就這樣低頭交換了一個火。

    虞朗深吸一口，白色的煙霧在兩人之間蔓延，他沉默了很久才道：“這個方法不太管用?！?/br>
    剛剛他們在林夕然面前接吻的場景是之前就安排好的，刻意用來試探林夕然的反應?？墒撬姆磻m然確實挺大，卻不是虞朗最想要的那一種。

    這讓他很煩。

    程段衍聞言笑了笑，道：“你的小竹馬是個書呆子，他自己都沒開竅，能有現在這個反應也說明他還是很在乎你的?！?/br>
    虞朗不滿他對林夕然的評價，皺眉說：“別這樣說他，他不是只知道死讀書的那種人?！?/br>
    “行，我說錯話了，我道歉?！?/br>
    程段衍攤手表示自己只是一時失言，接著若無其事地提議：“現在我們去哪里？還是去我家？”

    虞朗最后吸了一口煙，濾嘴被他咬得扁扁的，用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回答道：“行，就去你家?！?/br>
    程段衍的“去我家”顯然不是表面那么簡單。

    他的父母很忙經常不在家，兩人進了門就換鞋直接上了二樓。程段衍的房間是典型的學渣男高中生風格，玻璃展示柜里全是已經被簽上名字的籃球和球衣，正經的課本找不到幾本，亂七八糟的雜志和漫畫倒是有很多。只是因為有鐘點工每周過來收拾打掃，他的房間并不臟，否則虞朗也不會同意過來。

    他們坐在地毯上，筆記本電腦就放在兩人面前，程段衍熟練地點開了隱藏在眾多文件夾里的GV，隨便選了一部就這樣放了出來。

    這是他們這段時間的必備項目，以學習技術為由開展的交流活動。

    虞朗看他一系列的復雜cao作，不由得道：“這臺電腦你一個人用，把東西藏那么隱秘做什么？”

    程段衍笑著說：“這樣才更有感覺?！?/br>
    他們簡短地交流了兩句話就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關上了燈和窗簾的房間有些昏暗，筆記本盈盈的光映在他們的臉上，也將兩人不斷輕微變換的表情毫無遮蔽地朝對方展現。

    隨意點開的片子劇情竟然和他們現在的處境不謀而合了。連主角都那么相像，全是精壯英俊的男高中生，這不得不讓他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但是沒有一個人去主動關上這部正在步入主題的視頻，他們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意識情不自禁地放在對方身上，捕捉每一個代表正在脫軌的動靜。

    “你硬了?！?/br>
    程段衍突地靠近，兩個身高相差無幾的人嘴唇微張，眼底燃起了某種奇妙的東西。

    他的氣息熱得幾乎讓虞朗想要遠離，但他忍住了，兩人臉對臉地貼著，虞朗就這樣親眼看著程段衍摸上了他勃起的jiba，低聲問道：“想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