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入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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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陸元年,妖孽橫行,百姓民不聊生。菏國新帝繼位,力排眾議扶一少年為國師,命國師捉拿妖孽,還天下太平。 兩年后,國師果然肅清妖孽,一時之間風頭大盛,無人不稱天子英明。 青緣寺內,一灰袍僧人手持佛珠打坐念經,他眉目清和,柔似春水,只是對著佛像的那雙眼眸空洞無神。 渺辭正背著藥簍下山為云霂采藥,他的師兄從小眼盲,他便日日下山按大夫留的方子替他采藥敷眼。雖然云霂總不見好,但渺辭仍舊堅持為他醫治。 這日他采完藥正要回寺,卻見一旁的草地上躺著一只渾身是血的小狐貍。 渺辭立刻放下藥簍上前查看,小狐貍已沒了氣息,他于心不忍,正準備將它尋個地方好好安葬。細長的手指觸到那皮毛的一瞬間刺痛傳來,紅光一現,渺辭便暈了過去。 夏日的天色明媚,已至黃昏,火燒云連綿不斷,渺辭倒在草地上,干凈的僧袍沾了不少泥巴草屑,那渾身是血的狐貍竟一點點地消失不見。 夜幕低垂,渺辭才悠悠轉醒,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看向周圍,哪還有什么死去的狐貍? 他有些暈,猶在夢中一般,只當自己看花了眼,想起師兄的藥又迅速背起藥婁往寺中趕去。 剛到寺門口就見隱約的光亮,是云霂持著一燈籠靜靜立著。 “師兄?!泵燹o趕忙上前扶他,“怎么站在此處?” “我見你許久未歸,有些擔心,怎么今日去了這么久?”云霂好脾氣地笑笑,任由渺辭扶著自己往回走。 渺辭含含糊糊答:“一不小心打了個盹,這才晚了些,讓師兄擔心了?!?/br> “你沒事便好?!痹齐幫咧?,摸索著他的手,從衣袍上輕輕摘下一片草葉。 “師兄早些歇息?!泵燹o將他送回寢屋便往水房沐浴。 “好好歇息,渺辭?!痹齐幦哉驹诜块T口靜靜聽那腳步聲漸漸遠去。 這一夜,渺辭做了個噩夢。夢中有一兇神惡煞的怪物不斷追逐他,胡言亂語不知說些什么,他一路奔逃終究不敵,最后被吞了個干凈。 清早醒來,渺辭十分疲憊,忽有一雌雄莫辨的聲音在腦海中跳出來:“渺辭,渺辭?!?/br> 渺辭往室內四處瞧瞧,空無一人,他扶了扶額,只當自己被噩夢魘著了。 “渺辭,我乃萬淵妖丹,現下在你體內,你如今必得尋人交合供我精氣,否則一月之后你必爆體而亡?!蹦锹曇衾p繞不絕,渺辭只當耳旁風,轉動念珠開始念起了清心咒。 他清晨便要灑掃做飯,還得為師兄敷藥,一通忙完以后那聲音居然一直縈繞耳邊。 渺辭皺了皺眉,在佛殿中靜靜打坐,持著佛珠敲起木魚,慢慢念起大悲咒。 “沒用的,我在你體內,不懼佛咒?!蹦锹曇糁S笑起來,渺辭仍舊念著經不曾搭理。 一連半月那聲音未曾斷絕,渺辭油鹽不進,那聲音逐漸暴躁起來:“你還有半月之期,否則必得爆體而亡?!?/br> 渺辭這日照常下山采藥,聽它此言終于皺眉開口道:“生死有命,出家人出離生死,貧僧即便會死,也決不會去欺侮女子的?!?/br> “誰跟你說只能同女子交合了?和男子也行!”那聲音氣急敗壞,恨鐵不成鋼似的,渺辭卻又再不言語。 夏日蟬鳴聲陣陣,渺辭滿身是汗,仍舊從容地背著藥婁回山。面前那油綠的灌木叢卻有血色蔓延開來,渺辭腳上沾了血跡,立馬上前一看,一約摸十七八歲的黑衣少年渾身狼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腦海中喋喋不休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渺辭沒空理會,放下藥婁去查探那少年的傷勢。渺辭掀開那身黑衣,少年人的身體肌理分明,帶著未長成的青澀卻又不顯羸弱??缮项^遍布深可見骨的傷痕,正汩汩流血。 他觸了觸那少年的鼻息,尚有呼吸。渺辭趕忙從藥婁中摸出些止血的草藥,嚼碎了按在那傷口上。那少年一張臉花著看不出神色,渺辭只聽到隱約的悶哼聲,手下的肌膚guntang,他好心安撫道:“施主莫動,很快就好了?!?/br> 渺辭利落地給人敷藥勉強止住了血,撕了自己干凈的僧袍替他包扎。那傷橫亙在胸口,渺辭怕碰到那人的傷,本欲抱人回寺,怎奈這少年看著不重,渺辭嘗試了幾次始終沒法將他打橫抱起,那少年倒是被他一番動作弄得痛苦呻吟。 渺辭十分抱歉,誠心道:“施主對不住,貧僧不是有意的?!?/br> 說罷渺辭便小心翼翼地背起那少年,那guntang的身體伏在他背上,少年臟兮兮的臉埋在他頸側,若有若無的鼻息噴在脖頸。渺辭吃力地前進,還不忘將藥婁掛在自己脖子上帶回去。 少年看上去比他還高,渺辭勉強彎著腰背著人往寺里走,一步一步走得十分小心,生怕顛簸致那少年傷口裂開。 涼月滿山,山路不好走,渺辭將人背回寺里時,師兄又持燈在等著他了。渺辭氣喘吁吁,沒法上前,只好胡亂解釋道:“師兄我沒事,你快回房歇息,我見一施主受傷將人帶了回來,現下要去照顧他?!?/br> 云霂聽他此言正欲上前幫忙,卻聽渺辭一個勁催促他回房,只得默默回去。 自己是個瞎子,總不能在這個時候給渺辭添亂。 渺辭卻不知云霂所想,忙著將那少年放在床榻就匆匆忙忙去打水煎藥。 渺辭常年采藥頗通醫術,挑了些藥材支了藥爐熬著,又風風火火趕去打水提回房替少年清洗。 他輕手輕腳地脫下那身黑衣,即便如何小心,夏日炎熱那人身上的傷口依舊粘黏起來,脫下時拉扯皮rou惹得那人痛苦掙動。 “施主稍安勿躁,忍耐片刻?!泵燹o一邊安撫,一邊擰著眉除盡那人身上衣物。 那少年的軀體上傷痕累累,血色同汗液混雜一起,渺辭方才敷上去的草藥已近干涸,幸好血倒是止住了。 他擰了帕子反復擦拭那少年身體,手下的身體guntang,渺辭換了數遍水才將那人一身血污洗凈,迅速地敷完藥包扎完畢,看著那人臟兮兮的臉才后知后覺想起沒給人家洗臉。 渺辭利落地擦干凈對方的臉,這才看到那張輪廓分明、唇紅齒白的漂亮面孔。 渺辭未曾多想,只確認那少年臉上沒有傷就又忙著去看藥熬好沒有。 待他端著藥回房,又在喂藥一事上犯了難。這少年昏昏沉沉意識不清,他喂了好幾下,藥都未曾入口。 渺辭沉思片刻,左手微微抬起那少年的下巴,拇指分開那人的唇,右手拿了湯匙便往人口中喂,一喂進去立刻合上那少年的嘴,再用力抬起那少年的下巴迫人吞下。 雖說這樣有些過分,但渺辭實在沒有辦法,好一通折騰才將那碗藥喂了個干凈。 山里夏夜也燥熱不已,渺辭未曾給這少年穿衣,但少年仍舊身體guntang,渺辭擔心他高熱不止,打了清涼的井水,絞了帕子敷在他額頭反復更換。 那少年仍是熱得汗流浹背,渺辭擔心地觸了觸那人面孔,細心地給他擦了擦汗,又去拿了把蒲扇替他扇風。 床上躺著人,渺辭只得坐在地上,手持著蒲扇僵硬地替那少年扇風,又不斷換水替人換了額頭的帕子,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待渺辭有些熬不住昏昏欲睡時,晨鐘一響,渺辭立刻一個激靈起身。他在地上坐了太久,腿都有些麻了,他活動著腿,抬手摸了摸那少年額頭,一片溫涼,已退了高熱。 渺辭立刻又去打了水,昨夜那少年流了不少汗,如今止住了血,當立即擦洗換藥。他時間緊迫,不一會兒還得灑掃做飯。 他挑水之時卻遇見云霂往廚房走去,正磕磕絆絆地摸索著似乎要做飯。渺辭一慌,立刻去攔著,問道:“師兄餓了嗎?我馬上就來做飯,師兄你等等?!?/br> “不是,我是想……”云霂面色窘迫,正待解釋就被渺辭不由分說地推出廚房。 “師兄你快去坐著,待會我就給你送飯來?!泵燹o擼起袖子,索性先淘了米把飯煮上,洗了些青菜預備著,這才又風風火火挑著水往房里奔。 云霂聽著渺辭慌亂的腳步聲遠去,微微收攏手,神色失落地坐在柳樹下。 渺辭再度為那少年擦完身換完藥后才去做飯熬藥,寺內的僧人們用了早飯即去誦經打坐,渺辭這才有空端了藥來喂那少年。 這一大清早忙得暈頭轉向,渺辭倒也不是日日需要做飯,廚房都是寺里僧人輪流值守,這月剛好輪著他。 喂完藥后,那少年仍沉沉睡著。渺辭尋思著今日下山去給人尋個大夫,他未曾治過重傷之人,擔心有所閃失,還是請個大夫穩妥為上。 渺辭這日便去稟明主持收留一事,主持向來慈悲為懷,只關切地給了他些錢,讓他下山好好找個大夫。 渺辭拿著那銀錢頗為窘迫,青緣寺地處偏僻,香客稀少,香火供奉也不多。主持拿了這些錢給他,他于心不安,只暗暗決定明日多采些藥草野菜,看看能不能賣些錢還給主持。 大夫很快就請來了,替那少年把了脈便開了方子留了藥:“小師父,這少年已無性命之憂,不日就能醒來,但仍需靜養,過兩日他便可以進食,飲食清淡即可?!?/br> 想了想那大夫似乎顧忌什么,面露難色,猶豫道:“最好五日后能食些葷腥滋補滋補?!?/br> 渺辭沉著地點點頭,雙手合十道了謝:“阿彌陀佛,多謝施主,這是藥錢,勞煩您走這一趟?!?/br> 這才送走大夫,渺辭站在窗前看了看天色,輕輕嘆了嘆氣。 鍛殊醒來之時,渾身劇痛無比,他這兩日睡得不是很安穩,昏沉之間察覺有人靠近,本想將人殺了,奈何實在無力。那人身上皆是青草藥香,掩住了他一身血腥氣,不斷往他呼吸里涌入。 只是這人好生蠢笨,抱他不動,背他又吃力。他伏在那人身上,聞著那人的藥香試圖按捺自己的殺心。 那人這兩日倒是有些費心照顧他,他神思昏沉卻也不是全無知覺,額頭上輕柔的手在不斷撫摸,徹夜的涼風與清水讓他一顆燥熱的心靜了下來。 近日有妖孽猖獗,鍛殊奉命除妖,誰料中了埋伏,雖仍將妖孽斬殺個干凈,仍舊體力不支倒在路旁。 鍛殊不斷嘗試凝聚法力修補這副軀體,但之前的三只千年蛇妖實在歹毒,他法力四散難以凝聚,只得待這身體修養好再作打算。 此刻悠悠睜眼,剛欲出聲便嗆咳兩聲,有腳步聲臨近,他終于聽清了這人的聲音,玉石一般,十分冷清:“施主,你醒了?好些了么?” 鍛殊這才看清這人的模樣,約摸弱冠之年,身形如那青松一般欣長挺拔,面容清逸端正,望向他的眼神如深秋月亮般冷清,只是穿著一身古板無趣的灰色僧袍。 是個和尚,他還當是個柔弱女子呢,連背都背不動他,一個大男人這么無能。鍛殊心中嗤笑。 渺辭見他不語,上前摸了摸他額頭,耐心問道:“施主可要喝水?” 鍛殊嘴唇干燥,確有些渴了,因此點頭示意。他不言不語,那和尚仍舊好脾氣地去倒了杯水來,小心地將他扶起身來,攬著他的肩膀喂他喝水。 鍛殊有些僵硬,這和尚離得太近,他又聞見這人身上清苦的藥香,他抬眼看見那人纖長的眼睫微微垂下,專注地盯著他喝水。 一時之間竟嗆了一下,那和尚立刻放下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用手替他擦去唇角水漬,提醒道:“施主慢些喝,別嗆著了?!?/br> 鍛殊心中煩躁,若不是那三只孽畜,他何至于淪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他乃不燼宗首席弟子、菏國國師,這些年來從未有人能近他的身,此刻他卻動彈不得,被一個和尚抱著喂水喝。待他修養好,他定要殺了這和尚滅口。 渺辭給這少年喂完水就將人放下,想了想道:“施主先休息,貧僧去備飯?!?/br> 鍛殊嗯了一聲便閉目養神,晚飯時辰那和尚才回來,滿頭大汗地捧著一碗粥坐在床側喂他。 那粘稠寡淡的白粥,鍛殊看一眼便嫌惡。他早已辟谷,若不是現下虛弱,何至于要吃這些玩意。 渺辭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鍛殊這才不甘不愿地張口咽了下去。 喂完飯那和尚又出去了,咚咚咚地提了水回來又要替他擦身。 室內點了燈,窗明幾凈,鍛殊看著那和尚不見外地拆了他的紗布,親手擰了帕子在他身上擦拭。 他深呼吸,那修長的手指拿著沾濕的帕子輕撫過他的傷口,那和尚低頭仔細地擦著他的身體,一絲一毫都沒放過,連下身也擦了個干凈。 鍛殊十指收緊,再度想著傷好之后必要將這和尚殺了。 那和尚專注的眼神讓鍛殊不自在極了,鍛殊想別過臉又不知為何仍盯著人家看。 渺辭滿頭是汗,這天氣越來越熱,他來回挑水,熱得渾身濕透了,還得先替這少年擦身上藥才能去沐浴。 那大夫新開了些軟膏,渺辭不必再去搗碎草藥敷在這人身上,開了軟膏用食指挑了藥細細地抹在那將將結痂的傷口上。 鍛殊便瞧著那和尚突然湊近低下頭,細長干凈的手指沾了雪白的藥膏,一點點地在他胸口抹。那柔軟的指腹觸到他尚未好全的傷痕上,似是螞蟻咬過般的輕微疼痛感。他身體僵硬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 他強行將視線轉移到那和尚臉上,油燈昏黃,那和尚俊秀的面容鍍了層柔光,直教人恍神。 不如不看。鍛殊煩躁地閉了眼。 “施主忍耐片刻,馬上就好?!蹦呛蜕兴剖且娝]眼不適,再度出聲安撫他。 鍛殊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那和尚果然很快便上完藥,重新替他裹了紗布。 “施主歇息吧?!泵燹o收了手,端水退出去,油燈被吹滅,室內霎時便暗了下來,只有窗前那微亮的月光灑入房內。 鍛殊嘗試著入眠,但如今法力盡失,甚至沒法捏訣施個清涼咒,心頭開始計較著:這么熱的天,這和尚見他醒了就不給他扇風了? 這么想著,怒氣便油然而生。 渺辭只是在水房沐浴,他累了一天,身上黏膩不堪,井水清涼地沖在身上,方洗去一身疲憊。 他換了干凈衣裳便輕手輕腳地回房。那少年應當睡了,渺辭輕輕走到他身旁,用手探了探那人的額頭,摸到一手的汗。 渺辭只好再度拿了帕子替他擦了汗,而后便迅速鋪了個草席,坐在草席上盡量貼近那少年,拿著蒲扇再度扇起風來。 他一邊扇還一邊觸了觸那少年的面孔。 這少年怎得面頰guntang?渺辭皺起眉,加大力度扇起風來。 待到半個時辰后,那少年的溫度降了下來,呼吸綿長。渺辭這才停了手,躺在草席上倦極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