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凝霜峰的山頂有片仙境,它有著一面巨大的湖。湖水平靜,水清見底,山光水色融為一體,繚繞的的水汽讓一切變得更加如夢似幻。 湖中間有個亭子,亭子也是布置的華美異常,東海的鮫人紗做的簾子,西海的夜明珠做的燈,一千年只長一尺的梧桐木做的桌椅,極寒之地一千年一開的雪蓮插在桌上的花瓶。只有那坐在椅子上的那兩個人和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崽兒,這個字念‘小’,大小的小,小孩子的小?!闭f話的人是個看上去年紀不輕的漢子,約莫三十五歲上下的年紀,一只眼睛帶著黑色的眼罩,另外一只眼睛也被一道約莫拇指粗細的褐色疤痕貫穿,可以想象其中的兇險。他用手指著紙上的字。他的手也易于常人,雖然動起來也算是靈活,但是隱約可以看出顏色和質地竟然和他身下的桌子差不多是一個材質。那是一雙機關手。 而坐在他對面,被他稱做崽兒的人,身上不過一尺,身上穿著一件繡著黃毛小鴨子的紅肚兜。他的臉珠圓玉潤,整個身體也有著人類孩童特有的五短身材,如果忽略他全身都泛著和男人的手一樣的光澤,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孩子。 “爹~我還是個小孩,我不想學?!毙『⒆谝巫由?,扭來扭去,好似有千根針置于其上。 男人教了許久都沒有生氣,但是在聽到他說不學的那刻,臉上帶上了薄怒。但還來不及說什么,小孩就沖下了椅子,往另外一個人的懷里沖去。 來人一身白色的交領廣袖,冰雪般長發也僅僅只用一根藍色的發帶系著。但這樣簡單的樣子無礙他的好相貌,更加顯得他眉目如畫,玉樹臨風:“如果學不會也沒有關系,反正修仙之人時光漫長,慢慢來就是?!彼穆曇魟C冽如泉水,但語氣卻是溫和的近似寵溺。 他懷中的小人咧嘴一笑,只要不學習一切都可以。 漢子有些不滿:“師尊,你就寵他吧!小孩子不是這么寵的?!?/br> “小山兒,你是吃醋了嗎?我不騙心得,你也是我的心間寶?!闭f著就拿自己的手,在漢子短短的頭發上摸了摸,他的發絲細軟,手感不錯。 “師尊——”漢子無語,最后也只能低低的喚他。 他看著眼前的人,更應該說是九霄之上的仙。他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那個小村子里終老,卻沒想到自己有天也會走上修仙之路。雖然是被命運所脅迫的。 張山年過而立,是個山中討食的獵戶。武功有些,雖然不成體統,但一招一式也都是生死之中的領悟,也算小有所成。三十歲之前他的愿望是老婆孩子熱炕頭,三十歲之后,這個愿望完成了一半。老婆變成了老公,不過也還是很賢惠,像這種凌霜料峭的日子,總有盞油燈為他留著?;氐郊乙脖囟ㄓ袦責岬娘埐?,和暖和的被窩。 就差一個孩子了。倒也不是不能生,張山嚴格意義上不能完全算個男子,雖然他長得威武雄壯,是個九尺大漢,但他卻是個雙性人。從小被當做男性養育成人的張山,對自己的身體倒也接受良好。只是很少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他也從來沒想過這樣的自己有天會心甘情愿為別人繁衍后代。 他家冤家是同村的唯一的一個秀才。這可是山窩窩里面飛出的金鳳凰。就連見到縣太爺都可以站著的人。張山一直覺得秀才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那人學識淵博自是不用說。讓張山對他印象最為深刻的是他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平時做事也是周到細致和他這種莽夫完全不一樣。 張山雖然和秀才是同村的,但是為了狩獵方便,屋子是安置在山中,平時和山腳下的村落往來并不密切。再來就是雖然他對秀才很有好感,但總覺得他還是有著讀書人那特有的藏在骨子里面的心高氣傲。 只是看上去好相處而已。張山為此下了評語。 原本交集不多的兩人,因為秀才在山中遇險被張山救了,而變得密切起來。 在秀才刻意的接近和交好之下,張山雖然不至于連祖宗八代都交代了。但基本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告訴了秀才。甚至無意之中吐露了自己其實是雙性人的事實。 張山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無意之間好像把自己的大秘密就這么說了出去。依舊安安穩穩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直到一天秀才拿了壇用紅泥密封的酒,進了他的門。那天并沒有發生什么大事,但秀才似乎有些不開心。 那天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張山不清楚。只記得秀才一杯酒接一杯酒,神情說不出的苦悶。張山勸他少喝不僅沒用,還被對方反灌下黃湯。 第二天張山醒來發現自己赤條條的不說,身下不可言說的地方一陣撕裂的疼痛。他瞬間變了臉色??粗砼酝瑯由頍o寸縷,赤條條的秀才睡得正香。張山一把把秀才踹下了床。 “好你個荀修,欺負人欺負到你爺爺身上了??次医裉觳话涯愦蛩??!睆埳侥闷鹆似饺辗旁诖差^的長刀就準備向對方砍去。 荀修被踹下床,原本迷糊的意識瞬間蘇醒。昨晚的所作所為一下子在腦中重放。他看著一身狼藉的張山,那身被濺滿白濁的腱子rou,一下子臉紅起來。不僅僅只是羞愧于自己的所作所為。 荀修噗的一下子跪了下去,嚴嚴實實的對著張山磕了一個頭。力道之大,讓他的額頭瞬間見了血:“張兄,我會負責的?!?/br> 張山怒極反笑:“怎么上了我一次還不夠,你還想繼續。想得美,你給我拿命賠罪吧?!睆埳揭坏锻绷讼氯?,荀修沒躲。 出了氣,張山冷靜下來。他替荀修找了大夫之后就沒管過荀修的事了。這人是死是活都和他沒有關系。也算是風平浪靜的生活了一段日子。 張三知道自己那一刀傷人頗深,不過他還是有幾分分寸,并不致人性命。在看到荀修蒼白這一張清秀的小臉,弱柳扶風的走到了他家門前,對傷人頗深這四個字有了新的感悟。 “張兄,我是真心悔過的。而且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會負起責任來的?!边@一句話,他停頓了三次左右,才完整說出。 張山虎目圓睜:“臭小子。什么之實不之實。我看你是腦子吃屎了?!睆埳姜b獰的看著他,還好自己家這邊只有自己一戶,要不就被人看了笑話。 張山說話很是難聽,但是不影響荀修日日來他家報道。一開始只是站在屋外,有時張山不在家也會進屋整理家務,洗菜做飯。張山原本對他很是厭惡,但又對這種充滿溫情的舉動不討厭。就這樣荀修一步步的登堂入室。 張山在山中獵了只林鹿,張山很是開心,這可是難得的獵物。角可養身,血可補氣,rou可強身,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張山原本想直接把整頭鹿賣給鎮上的餐館。但是想了想還是把血留下。自己經常受傷,還是留些保險。才不承認是因為荀修的小臉至今還是蒼白的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