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日祭天大典，陸懷英齋戒了三天。

    秦皓宸上一回入住齋宮已是六年前的事了。陸懷英與江翊歇在配殿，夜里他被雜音驚醒，對面床榻空無一人。

    殿外回蕩著壓抑的啜泣，他慌忙翻身下床，卻從半掩的朱門后聽得纏綿私語。

    第二年江翊重傷昏睡，秦皓宸守在將軍府，大典當日才姍姍來遲。從那以后，禁欲的戒律便名存實亡。唯他還留著齋戒的習慣，算為君主祈福。

    陸懷英最后確認祝文無誤，信步往南殿去。穿過廊檐，他遠遠望見換上祭服的秦皓宸。身邊無人侍奉，步調比平常慢，走向也不大對。

    按照戒律，身為主祭的君王應當候在圜丘壇，等待齋官鳴鐘奏樂。再過三刻就到時辰了，秦皓宸竟還滯留南門。陸懷英暗覺怪異，喚道：“皇上？”

    他的君主身形一頓，隨后循聲向他走來。陸懷英以為秦皓宸有要事垂詢，快步迎上去。

    與君主打了照面，陸懷英心口猛跳。

    前額滲汗、臉頰泛紅，眼角凝滿水光。陸懷英先驚疑他是否身體不適，眼前忽地閃過他在江翊身下承歡的風情。

    祭天的日子也不知收斂。陸懷英暗罵，匆忙撇過頭，說：“臣去傳太醫……”卻挪不開腳步。

    秦皓宸聽見熟悉的聲音便舒了口氣。左右無人，他捉住陸懷英的衣擺，整個人倚靠上去。察覺對方按下他的肩膀欲拒還迎，秦皓宸細聲細氣說：“不必了，歇一會就好?！?/br>
    “是?！标憫延傞_手心，最后兩手緊握成拳垂在身旁。

    兩人臉龐相貼，陸懷英肌膚guntang，不亞于自己的灼熱。秦皓宸含糊問道：“你怎么了？”

    “祭服穿起來，太熱?！标憫延⒚嫔降?。

    秦皓宸想點頭應和，可是一點兒力氣也使不上。他勉強揚起下頜，在摯友耳邊說：“懷英，你扶一扶朕?！?/br>
    他說話，陸懷英向來惟命是聽。話音未落，一雙臂膀緊緊錮住他。手勁之大，像要揉斷他的腰。

    陸懷英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的手是軟的，腿是麻的，熱汗浸透褻衣，胸腔跳動越來越急。

    這一刻勝過他所有午夜沉湎的好夢，美到極致，隨時將要破碎。

    天燈高懸，鐘音鳴泣。

    喘息逐漸舒緩，秦皓宸直起身，說：“走吧?！?/br>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宋清河求了三四年，辦好無數件漂亮差事，頭一次謀得司獻的職務。

    寅時三刻，他早早候于主祭神牌，正對拜位翹首以待。

    雖說這輩子都夠不上配饗的資格，但是能在三郎垂范天下的光耀時刻陪伴他身旁，這滋味想一想，比親手賞玩還美上千倍啊。他彎起眉眼，歡悅肆意游蕩，在見到錦衣華冠的秦皓宸時漫出頂峰。

    宋清河端肅面容，凝睇他尊榮的君王。

    二十七塊石階。

    秦皓宸走得無比緩慢，也無比穩健。

    如此莊嚴的場合，魂靈卻輕飄飄的落不到實處。他不知道這種怪誕感持續了多久，好像已經有很久。祭天當日與宮妃纏綿，這在以前簡直不可想象?？伤酥撇蛔∏橛?，只要碰上那個異族少年，他總是克制不住情欲……

    不合時宜的欲求愈演愈烈。

    秦皓宸掌心交握，手背劃開兩道血口。疼痛喚回清明，他斂聲屏氣，穩步踏上天心石。

    結束冗長的開端，卻聽司獻唱禮：“撤饌——”

    他回望驚惶不安的宋清河，恍惚想，果然擔不得正事。

    肢體憑借記憶叩拜完神明，緊跟他的陸懷英立時攙住他的手臂。

    秦皓宸是被陸懷英抱上床榻的。

    一進齋宮，苦苦維系的神智分崩離析。秦皓宸扯松衣領，問道：“宋清河在哪？”

    陸懷英遲疑說：“御史攔住了吧?！彼麅A身，預備為君主寬衣。

    指尖在胸前流連，秦皓宸茫然看去，伸手勾下陸懷英的脖頸，吮吻正輕言細語的唇。

    男人清冷的氣息緩解了灼人熱度，他想扯落腰帶，手腕被大力按緊。

    “皇上！”陸懷英語調平緩，他說，“臣不是江翊?！?/br>
    “嗯?！鼻仞╁繁硎舅牭搅?，雙手被制住，便示出犬齒舔咬男人的下巴。

    “皓宸，我是陸懷英?！?/br>
    秦皓宸思慮半晌，說：“朕知道啊?！背脤Ψ姐渡?，右手掙脫束縛，摸他腿間硬燙的物事。

    力道很輕，卻一下子把理智打散了。陸懷英反握君主的手，幾乎以玉石俱焚的勇氣，望向那雙水光瀲滟的眼睛。

    “皇上，不會后悔嗎？”

    “后悔？”秦皓宸看看他高支的衣袍，再看看他掙扎閃爍的眼神，很是不明所以，“朕想做，你也想做，有什么好后……唔……”

    陸懷英壓住他那刻，秦皓宸就后悔了。

    熱烈而令人窒息的吻無比拙笨，亂摸的手喚不起任何快感。拉扯半天，衣帶還死死纏在腰間，勒得他喘不上氣。

    “唔……等……”秦皓宸好不容易喘出一個字，陸懷英騰手扼住他的下顎，舌頭拼命深入。

    秦皓宸膝蓋一彎，直接撞上抵著他的硬物。陸懷英毫無防備，劇痛中弓起腰背。對待情事耐性極差的君王從他懷里鉆出來，沒好氣地端茶漱口。

    陸懷英坐起身子，臉龐退了血色。

    秦皓宸冷著臉，手指上下翻飛，解開外袍和中衣。

    雖然得了允諾，陸懷英乍然目睹君主寬衣解帶，還是慌得移開視線。但又忍不住回眸，畏畏縮縮偷瞧頸下敞露的風光。

    秦皓宸分神說：“愣著做什么？脫?！?/br>
    “臣……”

    “你連寬衣都不會？！”

    這句話又是質問又是不耐，陸懷英急忙低頭，三兩下剝干凈衣裳。

    因撞擊萎靡的陽物又猙獰起來，秦皓宸看那尺寸，再想到陸懷英無比堪憂的吻技，忽然有些退縮。

    果然他不喜歡新人。

    但如今褲子都脫了，半途而廢未免不近人情。

    秦皓宸嘆息，右手滑向股縫。

    仰躺的姿勢徹底展露君王完美的軀體。雙腿半張半合，隱約可見內側嫣紅的咬痕。這一幕太過yin靡催情，陸懷英磕磕絆絆說：“皇上，微臣……可以……幫……您……”

    秦皓宸哂笑，施恩瞥他一眼，明晃晃的輕視。陸懷英急于證明自己，并起兩指，顫巍巍頂入xue口。

    老處男吻技差，手活更差。等他開拓真是一場折磨，秦皓宸實在忍不了，伸手摸他胯下。哪料硬挺的分身一經觸碰，抖落兩下射了滿手。

    秦皓宸微愕，掌心湊近眼前，確實滿手白濁。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輕聲悶笑。

    再看陸懷英，臉頰漲得通紅，手忙腳亂擼動軟塌的性器。釋放過的小懷英卻不給他面子，忙活許久，才稍微抬了頭。

    困窘的模樣大大取悅了秦皓宸。他翻身將臉埋入軟枕，笑聲越發開懷。

    “你慢點，朕不急……哈哈哈哈……”

    沒等陸懷英完全硬起來，殿外侍從喊道：“皇上，宋大人求見?！?/br>
    秦皓宸清咳兩聲，止住笑意。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