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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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翊大概是大二那年和溫讓搭上線的。 他大學之前被溫丞澤扔進了一個完全封閉管理的高中,根本無法和外界聯系,連語言都不通,平均一天和人交流不到十句話,活像個啞巴。 而他上大學后,依舊被溫丞澤派來的人盯得很嚴,溫翊費了很大的勁,才從這種監視中脫身。 他和溫讓做了交易,準確說是和溫讓背后的那個男人——楚闋。 溫翊坦蕩承認了自己被送出國的理由,并明確表示自己被溫丞澤惡心到了,所以溫家的東西他一分都不會沾,屬于他那份的可以無條件劃給溫讓,唯一的要求就是奪權。 “所謂狗急跳墻?!彼晕页芭?。 溫讓被這自己罵自己的cao作弄得無言以對,好半天后,她才說:“你嘴皮子一張一合輕松了,扳倒溫丞澤是那么容易的事嗎?” “我聽說溫丞澤主導了一個新項目,風險很大?!?/br> 這部分東西涉及到溫讓的知識盲區,她沉默兩秒,雙手將手機奉到自家未婚夫手上,并對電話講:“換個人和你聊?!?/br> 楚闋接過手機,肯定了溫翊的消息,“風險的確不小,不過從長期來看,這個項目要是做成了,利益不菲。董事會半數以上都是他的支持者,想插進去很難?!?/br> 家族企業的利與弊都在這里了,集團的決策者們更注重長期利益,所以即便是一些暫時性收益不高甚至虧損的投資,只要理由合適,他們也會認可。 “我為什么要攪進這攤渾水?”溫翊含笑道:“投資越大越好,否則怎么讓董事會對溫丞澤失望?” 楚闋呼吸一滯,“你有把握?” 溫翊輕飄飄道:“搞事情誰不會?不過這件事不能告訴二叔,他不會同意的?!?/br> “你這相當于在集團內部搞分裂,我爸能同意才見鬼,”溫讓吐槽說:“事后被人扒出來,等著引咎辭職吧?!?/br> 溫翊安靜了一會兒,沒有再闡述理由,他問道:“合作嗎?” 溫讓和楚闋答應了。 風險從來與利益兼備,溫翊所承諾的利益實在是太多了。 確定下合作關系后,楚闋和溫讓以度假的名義跑了一趟國外,和溫翊見面。 那是溫讓時隔三年,第一次見到自己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弟弟,他現在比她高了許多,從小小少年長成了清俊漂亮的青年,在異國街頭的咖啡館里,陌生成了陌路人。 溫翊帶著他們去了自己的公司——他和同學合力創建的一家小型公司,做人工智能方面的研究,剛巧和溫丞澤投資的新領域相關。 他確實是有備而來。 溫讓聽不太懂他們在講什么,她默默跟在楚闋身側,在他們談完后理了理鬢發,抬眸看向溫讓,“你還打算回國嗎?” 她眼里有未盡之言,溫翊垂下眼眸,避開她的視線,“有機會的話?!?/br> 溫讓不再問了。 “要出去逛逛嗎?我今天請了一整天的假,可以做你們的導游?!?/br> 溫讓搖了搖頭,“沒什么好逛的,就這樣吧?!?/br> “我送你們回落腳的酒店?!?/br> 這次溫讓沒有拒絕,她恍惚覺得自己與溫翊生疏了許多,后來又覺得這種變化很正常,是當年他們沒有站在他那一邊。 楚闋握著未婚妻冰涼的手,和她一起下車,往酒店里去。 然在電梯即將關合時,溫讓頭腦發熱沖出了酒店,她一眼看到溫翊還沒來得及開走的車,三兩步跑過去扒住車窗,張口道:“你有沒有想問我的話?” 溫翊手里夾了一支點燃的香煙,他吐出煙圈,迷蒙的白霧在深秋盡顯蕭瑟,“我該問什么嗎?” “我在來之前問了蕭蕭傅稹的近況?!?/br> 溫翊像個死機的電視,卡在那里一動不動。 指間香煙默默燃燒,煙灰一截截掉在車上,溫讓盯著溫翊的臉,固執地等一個答案。 溫翊被燙了手,他熄滅了煙頭,喉結滾動,“我沒有什么想問的?!?/br> 該問什么呢? 問現在傅稹過得好不好,是不是還總是犯胃病嗎? 可他現在回不去,問了也是徒增煩惱。 還是問他有沒有談新的戀愛? 就算是談了,他還能遠渡重洋,讓人家分手嗎? 剛分開時他以為區區時間而已,等熬過最困難的時候,扳倒溫丞澤,他總能和傅稹重逢。 可當時間真的走過,溫翊才意識到“區區時間”是多么自不量力的想法。 它在人與人之間劃下鴻溝,讓人變成記憶中的過客,再怎么回頭,他都變不回當年的模樣了。 “我沒有什么想問的?!睖伛从种貜土艘槐?。 溫讓放開自己扒在車窗上的手,“那你介意我告訴傅稹關于你的事嗎?” 溫翊避開了她的視線,語氣罕見地倉促起來,“如果你想、算了,不要和他講我的事,在確定溫丞澤倒臺之前?!?/br> 溫讓看了他兩秒,點了點頭,“好,我把傅稹的手機號推給你——他換手機號和微信了?!?/br> “我知道?!?/br> 溫翊當然知道傅稹換了手機號,他在擺脫溫丞澤的監視后,第一時間就去搜了傅稹的微信,但那個賬號已經經歷過一輪廢棄重申了,它現在屬于一個初中小孩兒。 至于傅稹的新賬號——溫翊也加了。 但沒什么用,傅稹萬年不發一條朋友圈,有也是轉發學?;蛳道锏耐ㄖ?。 溫翊無數次深夜沖動打開那個空白的聊天界面,又一次次關閉。他像近鄉情怯的旅人,身后跟著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猶猶豫豫地,不敢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