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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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溫翊所講,秋雨一下,天氣就轉涼了。 三中查紀律查了兩天,再一次不了不了,傅稹學校家里兩頭騙,搬到了溫翊那里。 天涼,傅稹早上出門時被溫翊按著套上了那件薄毛線馬甲,打扮得很有英倫學生氣,差些遲到。 蕭蕭身為紀律委員,負責查班里早退遲到的同學,她拿個小本子坐在教室門口,看到溫翊和傅稹后,露出一個極度虛偽的笑,“你們連遲到都是一起的嗎?” 溫翊瞥了眼教室后面的表,“不是還有兩分鐘嗎?天冷,注意保暖,別感冒了?!?/br> 蕭蕭垂了下眼皮,理了理袖口,“女孩兒愛俏,你們懂什么,收斂點,這個天氣哪還有蚊子?!?/br> 溫翊和傅稹都是一怔。 蕭蕭撇了下嘴角,從口袋里摸出來面小圓鏡子,扔給溫翊。 溫翊接到手中,幾步走到教室后面坐下,才拿小鏡子沖著自己照。 ——他的領口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扯歪了,露出脖頸上清晰的吻痕。 “嘖?!睖伛闯墩祟I口,猜測是在地鐵上不小心蹭歪的。 傅稹看著他將領口整理好,抿了抿嘴角,“是我不小心?!?/br> 溫翊覺得他這話怪怪的,“預備了,先上課?!?/br> 早上第一節課是語文,四五十歲的老教師了,講課是滔滔不絕能把人聽睡過去,即便是在一班,上他的課也有人打瞌睡。 聽聞這位老師負責的另一個班,一節課能睡倒一大半。 溫翊倒是沒打瞌睡,他低著頭,給蕭蕭發微信。 【溫翊】你都知道什么了? 余光瞥到桌斗里手機屏幕亮了一下的蕭蕭:“……” 不用看她都知道消息是誰發的,但是大哥,您坐倒數第一排玩手機自然光明正大,我tm坐老師眼皮子底下! 蕭蕭沒動,但也無心聽課,她撐著腦袋,面色冷寂。此時此刻心情難以言表,硬要概括的話就是——雖然我就猜測你們之間不對勁,但沒想到你們是真的不對勁的,三分了然兩分驚訝四分憂慮和一分郁悶。 溫翊sao擾蕭蕭不成,轉頭給傅稹發消息。 【溫翊】[愛心發射].gif 傅稹本以為溫翊找他是有要緊的東西說,沒想到打開手機一看,屏幕上先出現的是個小人跪地,從手心里biubiu發射愛心的表情包,還一連發了三個,齊刷刷地盤踞在他的屏幕上。 傅?。骸啊?/br> 他是真不當回事! 【溫翊】沒事,蕭家亂得要命,她見怪不怪了 語文老師還在臺上長篇大論地講課文選節賞析,一句不到二十個字的話,能分析出六百字的引申含義。傅稹盯著溫翊給他發的這條消息,想往細里說怕不是能扯出六千字的玩意兒。 【溫翊】不過你確實可以慌一下 【溫翊】蕭蕭早先可一直在撮合你和安翹 【溫翊】︿-︿ 傅?。骸啊?/br> 成他的送命題了。 傅稹微不可聞地嘆了一聲,想起來蕭蕭和安翹關系要好,表情逐漸麻木。 一節語文課上得欲仙欲死,下課鈴剛打老師還沒說什么,底下就趴倒了三分之二。 蕭蕭撩了撩精心設計的發型,慢悠悠撐著桌子起身,走到后門口。 傅稹和溫翊都沒往桌子上趴,等著她過來。 蕭蕭撇了下嘴角,往溫翊桌子上扔了個卡通創可貼,上面全是奶綠色的小碎花。 “謝了,晚上我和阿稹請你吃飯?!睖伛凑Z氣輕松,他對蕭蕭笑了下,“你會保密的,對嗎?” 蕭蕭臉上沒什么情緒轉換,她淡淡道:“我一般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br> 傅稹算明白什么叫話里有話了。 蕭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她是蕭家發現長子養廢了后精心培養出的二代繼承人,相貌才學無不優異,向來冷靜穩重,而現在嘛……任誰碰上兩個發小喜歡上同一個男生的事都沒法冷靜吧! 下雨天涼,溫翊思來想去,預定了一家九宮格火鍋店。 地方離學校不遠,方便他們坐車過去。 三中強制高二學生在校上三節晚自習,離校時都快九點半了,正好能趕上一頓夜宵。 蕭家的司機在校門口等著,蕭蕭遠遠看見自家的車,眼睛瞥向溫翊,“坐我家的車一起過去?” 溫翊輕飄飄道:“你要是想,我也可以現在打個車?!?/br> 蕭蕭皮笑rou不笑地在昨天下雨的水坑中踩了一腳,濺起的水花落在溫翊干凈的白鞋上,留下一串污跡。 傅稹和和氣氣地問溫翊,“好好說話很難嗎?” 溫翊湊近了一些,和他咬耳朵,“試一下生氣程度,沒事?!?/br> 傅稹佩服道:“多大年紀,長這么多心眼?!?/br> 溫翊眨眨眼睛,“也就比你大半歲?!?/br> 最后一句話溫翊沒壓低聲音,叫蕭蕭聽得一清二楚,她借著路燈的光亮避著水坑走,邊走邊在心里罵了一句狗男男。 九點半,城市里燈火通明,因昨日的一場大雨,地上未干的小水坑還盈盈映著霓虹燈的色彩,連天際都映襯成紅粉色。 出校園后蕭蕭拆了自己的馬尾辮,長到腰際的頭發落下來,披散在后背上,學生氣少了好幾分。 溫翊訂的是小包廂,服務生先送了個大果盤擺著,蕭蕭獨自坐在桌子對面,和溫翊傅稹中間隔著水還沒開的九宮格湯底。 “平常都夸你最規矩,連我都……您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蕭蕭屈指抵在太陽xue上,語氣生硬,“就算你現在跟著你二叔小姑,但你爸到底是現階段的主事人,你就沒想過嗎?” 溫翊面色如常,“他不是還有個兒子嗎?管那么多做什么?!?/br> 蕭蕭面色不予,“是啊,還有溫景那個廢物,但凡溫丞澤還有點腦子在,就不會選擇他,也就你那個后媽還坐著母憑子貴的春秋大夢?!?/br> “孩子還小,說不定再養幾年就行了?!?/br> 蕭蕭偏頭痛都要起來了,“你是真打算和溫丞澤一刀兩斷啊?!?/br> 不然呢?溫翊有點想笑。 傅稹在旁邊捧著杯熱水冷眼旁觀,心說不愧是富家子,同齡人最多憂心個考試成績和早戀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至多像他家和父母有矛盾,而到溫翊這里,考慮的就已經是家族斗爭了。 這和傅稹想的完全不一樣,溫翊和蕭蕭的談話并不圍繞著“你怎么跟一個同性談戀愛”,更多的是他和溫翊在一起這件事爆發出來,會導致的后果。 從風險規避的角度談論同性戀愛行為,這聽起來有些戲謔,但切切實實發生著。 蕭蕭說自己早先有個親戚,也是gay,現在直接被逐出家門,這一圈人提起他來都是一致的態度,說他有病,不正常,連繼承權都被剝奪了。 溫翊問:“你也這么覺得嗎?” 蕭蕭回答地冷艷高貴,“我又跟他不熟,能有什么想法?!?/br> 傅稹在一旁聽著,恍然意識到溫翊和自己在一起,確實承擔了不少風險。 “我連溫丞澤都不在乎,你還指望我聽別人的,”溫翊滿不在乎地一笑,“至于我二叔小姑他們,知道后就更開心了,下一代沒人和他們搶了,不是嗎?” 這話說得太可憐了,傅稹默默給他撈了一勺rou,蘸了些麻醬,放到他盤子里。 溫翊喝著熱水,桌下的腳不老實地勾上傅稹的小腿,往自己的方向拉,面上鎮定自如地和蕭蕭講話,“沒必要在乎那些?!?/br> 蕭蕭冷不丁地問:“那你奶奶呢?還有你毫不在意的溫丞澤,現在可還是溫家的掌權人?!?/br> “所以拜托你保密了,現在知道這事的除了我們外,只有你了。至于我家里,我家里的事我過年時就想清楚了,沒什么大不了的,再不濟還有我媽他們給我留的東西,餓不死我。阿稹,你就只喝熱水嗎?” 溫翊后半句轉回到傅稹身上,蕭蕭的目光也看了過去,她想了想,也捧起水杯灌了口蔬菜汁,問向傅稹,“冒昧問一下,你是怎么看上溫翊的?我以為你不會和人談戀愛?!?/br> 在溫翊正式認識傅稹之前,他和傅稹打交道的次數遠不比蕭蕭。蕭蕭自認對傅稹有一些了解,天生戀愛細胞死絕,徹頭徹尾的直男,是那種安翹傷心問他“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時,會下意識回一句“沒有喜歡的女生”的那種直男。 所以……怎么就跟溫翊搞一起了? 蕭蕭匪夷所思地望著傅稹和溫翊,實不相瞞,她過去對溫翊未來另一半的預想是——此人經歷和親爸后媽的八百輪battle,光榮邁入總裁行列,然后找一個身份相符,得體大方的妻子,就像她認識的絕大數圈內人一樣。 至于傅稹,起初認識他的時候蕭蕭就覺得他必定跟安翹走不到一起,即便真在一起,估摸撐不到高中畢業就要分手。 傅稹這個人太“內”了,不是說他內向,是指他一切情緒都內收內耗著,安翹那個傻白甜根本讀不懂他的心思,蕭蕭自己也看不太明白,更無心去看。 她捧著那杯看著就不怎么好喝的蔬菜汁若有所思,想要是從這個角度看,溫翊確實很配傅稹。 畢竟以溫翊的能耐,只要他想,他能討任何人的歡心。 除了他父親。 從火鍋店出來已經很晚了,好在地鐵還沒停車,蕭蕭伸了個懶腰,懶懶散散地講:“你們自己回去吧,還有,別光說讓我保密,自己平常也注意一點?!?/br> 夜風吹得人身上冷,溫翊捋了把被風吹亂的頭發,應道:“知道了?!?/br> 傅稹抬手在自己后頸按了下,表情怪異地想,按照溫翊這個注意方法,怕不是看得到的地方彬彬有禮,看不到的地方動手動腳。 “走了?!?/br> 溫翊攥住了傅稹的手——左右都是路人,也不怕被撞見。 蕭蕭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嘆氣。 晚間地鐵上人也沒多少了,傅稹低頭看手機,班群里剛有人發了十一國慶安排,高二朝高三看齊,只放三天?,F在群里一半的人在討論聚餐,另一半的人在酸高一的無折扣假期。 溫翊也看見了,頭一歪枕在傅稹肩上,“三天假也夠了,國慶出去玩嗎?要不要去看海?!?/br> 傅稹犯難,“國慶景點人多?!?/br> 溫翊捏著傅稹的手指,從指尖捏到掌心,“那只能以后再去了,我想想看……國慶好像沒有哪點人少?!?/br> 國慶假期從來就是旅游高發期,各大旅游景點爆滿,家里人最少。 傅稹繃直手指,想了想說:“要不就留家里吧,三天假也玩不盡興?!?/br> 溫翊一口答應,他似乎是困了,聲音含糊地低聲說了什么,傅稹沒聽清。過了好一會兒后,傅稹靈光一閃,想明白溫翊咕噥的那句話是什么了—— “怎么還不到18歲啊,有些地方不能去?!?/br> 滿18歲才能去的地方能有場合? 傅稹抿住嘴唇,耳朵有些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