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的酒精味兒從早到晚，衛也和顧之川的膩歪也從早到晚。

    顧mama徹底不來找顧之川了，以往是他媽苦苦哀求他回去上課備考，但顧之川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讓顧mama死心了。

    衛也躺在病床上愣神，顧之川輕輕翻動書頁的聲音也如同衛也流轉的各種思緒，沉重難捱。

    顧之川耽誤太多時間了。這些天沒去過學校。

    衛也側身，腳背上打完吊瓶貼了創口貼，頭發一根根的長了，臉上瘦了不少，醫院的白色安靜的氣氛顯得少年有些呆。

    “顧之川?！?/br>
    顧之川回頭，藍色半截袖和窗外晴明的天空一起映入眼簾，白凈干凈。

    黑潤的雙眼睫毛長而低垂，里面有衛也傻呆呆的臉。

    “你多久沒去上課了？”衛也望著他，病號服開了扣子，露出精瘦的鎖骨和肩胛，病號服大的空蕩蕩。

    “不用去?！鳖欀ò褧环?，走過來替衛也蓋好被子。

    醫院里的酒精味兒和消毒水兒味兒又進入了衛也的鼻子里。醫院七樓算是安靜的樓層。

    周圍一切陷入了淺藍色和淡白色中，顧之川給他戴的眼罩。

    “顧之川?！毙l也再次喊他，握住了他沒有纏紗布的右手。

    不是很溫暖，微涼，和這里醫院的一切一樣。

    “顧之川?！?/br>
    衛也繼續說了一遍他的名字。

    濃重的鼻音。

    “顧之川，你回去上課吧?！?/br>
    站在床邊的顧之川蹲下來，身旁的人不老實地一只腿在被子外面，腹部涂抹的藥粘到了手腕上，在醫院靜謐的氣氛中，刺猬頭少年哼唧著吸鼻涕。

    顧之川輕輕地撓了撓衛也手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睛彎成小月牙，里面星星一樣的晶瑩和散落星輝。

    “我沒事，去不去都一樣，你不用擔心?！?/br>
    即使是眼睛里亮星星，顧之川的聲音也是淡然地說出了沒什么味道的這句話。

    可惜衛也戴著眼罩沒看見。

    “你回去上課?！毙l也沒成功把鼻音收回去，只好把頭埋進被子里悶悶說話。

    “你也不聽話?！毙l也又小聲說了這一句，微弱的快消散了。

    顧之川盯著那兩只搓來搓去的不安分的腳腳。

    顧之川給衛也穿襪子的時候，因為聽了醫囑，細心且強制地把褲腳塞進了窩子里，以至于鼓鼓囊塞。

    本來有點情緒起伏的，又因為兩只穿了襪子的毛絨絨不安分的腳丫破防了。

    “我不去。在這也能看書?！?/br>
    而且，還能看你。

    顧之川坐到床旁邊，按住兩只不安分的腳腳，把襪子往上提了提，都要掉了。

    “你回去上課?！毙l也蹬他，胡亂動。

    “不去?！鳖欀ńz毫沒受到影響，行云流水地替另一只也穿好提好固定好，完美，角度松緊合適。

    “眼睛長時間捂著會腫，得滴少量眼藥水?！?/br>
    顧之川把被子掀開。

    衛也死死捍衛住。

    顧之川無奈地使用招數——－終極衛也害羞法。

    親一口臉?？诓ㄒ豢诰秃昧?。

    衛也感受到臉上的軟軟的親親。聯想一下淡粉色的嘴唇。

    好耶。

    不爭氣地松了被子，連帶著眼罩都給讓人摘了。

    衛也剛才在被子里眼睛哭酸了。接觸到空氣難受。

    顧之川親親他哭紅了全是眼淚的眼睛。

    拿著眼藥水讓他平躺好，給他哭的臉上亂七八糟，全是淚痕的寶貝上眼藥水。動作間溫柔細致。

    結果就是，

    衛也又哭了。

    眼藥水混合著眼淚，白上了。

    抱著顧之川埋進他衣服肚皮里嗷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