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吞今天也玩小汽車？”

    “冷不冷？穿這么少？”

    “小手凍紅了。進屋玩一會兒？”

    衛也蹲在地上，藍色羽絨服搭到地上。

    他的手握住小男孩的小小的一雙手，黑色眼睛狹長卻彎著微笑，語氣柔和。

    其實他算得上是溫柔沒脾氣的人。

    吞吞穿著背帶褲，小屁孩抿著嘴，大眼睛盯著衛也看，用力抓著衛也的手指頭。

    穿著羽絨服的衛也手很溫暖。

    不過沒幾秒鐘，吞吞又松開了，最后回頭瞄了一眼，蹬蹬蹬地跑進了開著門的對門屋里。

    ………….

    他前面的在樓道里玩玩具車的小屁孩吞吞每次他出來，就會坐在墊子上瞪一眼衛也。

    以為是新鄰居，小孩認生。

    但鼓著嘴討厭他的樣子可一點都不乖。

    “吃巧克力嗎？”以往衛也問，想揉揉他那一頭黑發，被打掉了。

    得兒，他知道自己長得有點不符合小孩審美，不招小孩待見。

    小男孩瞪他。

    衛也站起身，看了一眼手機幾點了，準備下樓去開車。不逗吞吞了。

    小孩板著臉穿著黑白格子小襯衫。立整地像個小紳士。

    衛也剛走，卻又被只有一點點的吞吞拽住。

    繼續抿嘴生氣，瞪他。

    衛也笑了，四五歲哪兒來那么多氣兒。

    小鬼頭應該每天開心才對。

    “為什么瞪我？”這小男孩自打他搬進來以后就沒給過衛也好臉色。

    “哼?！庇炙砷_手，小男孩敲對門回自己家了。

    長得胖乎乎的，臉上嚕嚕rou，行走的球兒。

    衛也沒太在意這件事兒。

    …………

    衛也在車里看清晨的都市熱鬧起來。

    快過年了。

    有點不真實。

    預備過年的衛也和沈安園越發黏糊，主要是沈安園黏他。

    想到這兒了，好像沈安園也被瞪了。

    對兒，昨天晚上回來還被那小男孩兒打了，小拳頭有勁兒地往沈安園身上懟。

    沈安園哭笑不得。

    小孩小名叫吞吞，他奶奶照顧著。早年爸爸車禍沒了。mama重病。

    街坊鄰居都很照顧小孩和老太太。

    衛也內心其實挺喜歡吞吞的。

    每回老太太一臉歉意地把小孩拉回去，倒是被拉回去的人沒多少歉意，吞吞瞪著大雙眼皮生氣地跑回去。

    在車里衛也想起，

    每回，沈安園想要給他糖吃，或者玩具車玩兒，都被吞吞一拳頭拍在沈安園臉上。

    待遇比衛也還不如。

    城市銀裝素裹，鋪就了一片白色。

    回憶的一幕幕挺好笑。

    但衛也忽然笑著就有些茫然了。

    恢復了漠然的樣子。黑眼圈顯得整個人更加疲憊，睡眠不足使得最近發際線都上移。

    打一個哈欠，揉揉自己的臉。

    紅燈籠有店鋪掛的早的。

    衛也踩在雪上印出腳印。

    哈了一口氣，冬日的確是冷了，雪后世界潔凈的不真實。

    小屁孩手凍通紅。

    衛也轉身上車。

    開向街里一家兒童用品服飾店。

    真的有。

    衛也握著不足自己手掌大的小手套。

    付了賬，準備晚上給吞吞。

    那小孩其實挺可愛的。

    …………..

    ……….

    “嗯，行，我早點回去?！?/br>
    衛也和廠子里的員工聚餐，中途出去給沈安園打了個報備。

    夜晚的涼風嗖嗖往羽絨服里鉆。

    城市里的晚上雪亮著光，反射發亮。

    衛也低頭熏了一根煙。

    煙這東西他沾了以后嘗試過戒掉，但總因為各種原因沒戒成。

    以前因為某種原因抽的少，現在倒是因為太忙。

    雪又下了。

    煙的光亮踩滅在鞋底，衛也轉身向燈火走去，東子他們在等著呢，不能離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