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怎么解釋？”顧之川見到進門的衛也，他坐在沙發上恭候多時，黑夜里聲音突然冒出來，嚇人理所應當。

    衛也有些震驚，卻沒有慌張。震驚更多的是由于突如其來的聲音。

    顧之川的行程是兩周。

    卻在今晚提前回來了。

    衛也手機屏幕亮起，顧之川發來的的圖片異常清晰。

    黑暗中屏幕上的光刺眼。

    看了照片，衛也沉默一會兒。

    沒什么好解釋的。是他想承認的事實。

    “就是你想的那樣?！?/br>
    衛也的臉色和顧之川一樣面無表情。

    兩人冷靜同時更冷漠。

    大理石的陽臺和鐵質的裝飾物。

    “時間?！鳖欀ㄈ嗔讼伦约旱奶杧ue。

    “半年?！?/br>
    衛也早有應對。

    本來打算等他出差回來當面說的，既然被提前發現，不如開誠布公來的更好。

    “………”

    顧之川不再把視線放到衛也身上，轉而看向窗前的盆栽。

    月色下它早枯了。

    不規律的澆水使植物萎縮變黃，只剩培育它的一片爛土。

    “我們離婚吧?！?/br>
    最后是衛也先打開沉默，起身把燈打開。

    他站在墻旁邊，顧之川側身對他，什么情緒都看不出來。

    只有冷靜。

    顧之川盯著他，往日清明的眼底有平時公式化處理工作交接的樣子。

    從此以后再無恩情。

    “抱歉?！?/br>
    衛也無話可說。

    早前預備好的一堆說辭只剩了簡單的兩個字。

    什么分手時好聚好散，過來人敢說都鬧的很僵。

    客廳的燈打開了，周圍卻比沒開燈更黑暗。

    顧之川長腿交疊，西裝外套就在一旁，棉質襯衫整潔大方。

    頭發吹的亂了，黑眼圈證明他這兩天根本沒睡過覺。

    加急交接，匆忙處理完工作，他連夜坐了飛機趕回來。

    夜晚飛機快降落時城市燈光在飛機窗內星星點點。

    黑夜里他下飛機，周圍人來人往。

    飛機上大家拖著行李箱，輪子咯咯咯的響過，腳步聲流向四周。

    車流在飛機場外接應人流?，F代人的高速度是大家拿著手機接電話，聽著歌走在路上。

    顧之川打了車，閉上眼。

    回到家里坐到沙發上，家里是熟悉的一切。

    他其實知道真相的時候卻比衛也更不知所措。

    看到那條消息，第一個想法是什么他記得清清楚楚。

    他側身望著窗外，襯衫的棉質和沙發的皮革相貼，眼底波瀾不驚。

    此時此刻，顧之川忽然覺得窗外不是高樓林立，萬家燈火。

    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深藍無底，凝固成黑。

    他與大海相望。

    “抱歉?！?/br>
    衛也看著他，感受到了他的情緒。

    難過有時候不說，也不透露在臉上。

    潮濕的水流會從指縫里滲進來，淋人一身。

    換做十幾歲顧之川，他早哭了。

    挺不住的。

    兩人相對無言。

    剛從外面回來穿著風衣，帶著晚風新鮮氣兒的衛也只能說抱歉。

    他一動不動，也站在那里。

    等顧之川的回話。

    或許今晚兩人就可以分開。

    過了很久。

    久到兩人忘了時間流逝。

    衛也背過身，回自己臥室，臥室開門聲響起。

    顧之川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我原諒你?！?/br>
    衛也一頓，站在了臥室門前。

    以前顧之川老同學給顧之川發來的，衛也沈安園在電影院前的照片昭告一切，撕破最后一層隔閡，徹底分離。

    衛也知道，是時候做個分別。

    對沈安園不公平，對顧之川更不公平。

    原以為顧之川會寫個分手檔案文件，冷淡平靜地兩人和平分手。

    側著頭不看衛也，眼底泛青，

    最后是，

    哽咽的聲音說出“我原諒你?！?/br>
    他成功讓衛也做好的準備潰不成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