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也回來的時候。他家桌子那的燈還亮著。

    顧之川在那看文件設計圖紙。

    他一看手機，一點。

    要不是知道顧之川工作壓力大，工作投入熱情也大，衛也都要以為是顧之川專門守門看點等自己了。

    “我回來了?！毙l也說道，到洗手臺洗手，用紙巾擦手的時候，思考了一下沈安園應該是睡著了。

    把沈安園拖到床上哄睡著，抽回手的時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崽子死活賴著不讓走。撒嬌撒的賊歡實。

    “嗯?！鳖欀曇艉捅砬槁牪怀鍪裁辞榫w。

    但微微下垂的嘴角暴露了主人的心情實在是不太美麗。

    不過衛也洗手沒有注意到。

    到飲水機前用紙杯接了一杯水，衛也坐在沙發上慢慢喝完。

    顧之川在投屏上亂點轉圈，一堆亂套，亂七八糟。

    衛也在喝水，喉結動了兩下，背彎成一個弧度，帶點刺兒的氣質到這個歲數了也還有余存，嘴唇喝了水濕潤。

    這是顧觀察員實時觀測到的畫面。

    “…….”他連個話都放不出來。

    轉身去把廚房熱好保溫的牛奶放到客廳茶幾上，細心地墊了一張紙，拖著拖鞋又回去椅子上坐著了。

    ？

    衛也后頭瞅他一眼專心致志搞工作的老公。

    “早點睡吧?！鳖欕y以開口，顧滿口不能胡言，可算放出了幾個字兒。

    “喝完之后?！币庾R到自己說的話不嚴謹，特地最后補充了一下事情的先后順序。

    顧之川真龜毛。

    穿著他的小休閑衣，卡著他的銀邊小眼睛，如往常一樣的禁欲系長腿交疊，垂眼顯示出他的清晰的下顎線和俊美的小側臉。

    他老公不對勁。

    之前他不跟衛也式的總把一只腿放另一只腿上，只在極少數情況下有。

    表面上還看不出來他到底要干什么。

    很正常的抿嘴盯電腦。

    衛也最后狐疑防備的把牛奶喝完，順帶著沖洗杯子放回廚房。

    進了臥室，一路上平平安安。

    關上房門躺進被窩，也平平安安。

    最后意識昏迷睡著前的總結：他老公日常正常式抽風，不用擔心。

    ………..

    ……………

    知道衛也睡著了，顧之川把手提電腦一關，燈一閉，坐在椅子上發呆。

    今年是哪年，今天是幾天。

    黑暗中顧之川借著月光能看清點東西。

    窗外一戶戶人家的燈光或黃或白，隔著窗簾亮著的也有不少。

    秋天的風大了，夜里吹的樓下的秋千來回晃蕩。

    他天生的性格使他做不出不符合自己天性的行為，也不知道怎么去做。

    點滴的改變速度很慢，在和最原始的行為習慣個人天性作抗爭。

    他盯著桌子的一個角，一動不動。

    黑夜里人沒有影子，晚上了影子都不陪孤獨的人。

    顧之川從沒認為過自己孤獨。

    沒遇見衛也之前也可以一個人吃飯睡覺學習來回走路。

    碰見衛也之后兩個人一起吃飯睡覺上班來回走路。

    學生時代單獨的修行無法避免，成年以后愛人的陪伴給生活帶來溫度。

    他在改變。

    會想衛也看到。

    只是不知道改變的速度追不追得上愛人離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