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夢境

    “那天爸爸mama說要出差，好像要走很久，月姨還在外地教研沒法回來。mama說請一個家教，但是我不想要，mama就請了一個保姆，還拜托學校新來的班主任照顧我?！?/br>
    白揚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他確實很照顧我，經常輔導我功課，即使我自己也能考很好，但是我仍然尊敬老師的一片用心良苦，認真聽講。開始的時候他看著我笑得溫和，漸漸的開始夸我聰明，我聽著很失真但只是笑著回應謝謝。后來他開始抱我在他腿上，摟在懷里，我不喜歡，我已經9歲還是8歲了，我不喜歡這樣的肢體接觸，但老師說這是關心，眼里都是真誠，我只能盡量減少和他接觸?！?/br>
    顧辰聽著白揚的陳述，只覺得心劃拉了一道口子。白揚那么小，一個人，要和老師斗智斗勇。

    “我沒有再請教他問題，也很少去辦公室。但是他上課總是點我的名兒，抽我回答問題，我回答上了，他就夸我讓全班為我鼓掌，我沒答上，他就要我下課找他，有一次我只能在幾個同學三催四請之下去了辦公室，他很嚴厲的批評我，說我驕傲自負，回答不上還不來問，我被罵哭了，他就停下了，我以為他是感到抱歉，可是他在笑，笑得很開心，看到我驚恐的眼神他又連忙溫和安慰。這樣幾次之下，我不再去他辦公室了，我就拼命的看書學習，每次都回答上。后來許久，可能也不是許久，一周多吧，我沒有和他接觸過，但是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越來越癡狂，像是陰溝的蛆，暗洞里的蛇，我很不舒服?！?/br>
    “爸爸mama們很忙，每次都匆匆掛了電話，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只期盼能夠快點結束這種‘照顧’。我找同學一起學習，卻沒有人愿意和我一起，當時的一個小朋友說，班主任說不準和我一起，我太驕傲了。沒有辦法，這可能是‘排擠’吧，老師都能做到，我不能怪任何一個同學，我自己認認真真的學，那個老師好像轉了性，開始認真輔導我，我也松了一口氣?？墒沁€是很不舒服，甚至產生了害怕的感覺?！?/br>
    “考試完了之后，我取得了好成績，爸爸mama很高興，老師很高興，mama很感謝他，老師也盛情邀請我去他家里做客?！?/br>
    “你知道嗎？阿辰，我不想去，可是他說動了我mama?！?/br>
    顧辰抱緊了他，嘴里說不出一句話，眼里泛紅。

    “我只能去，然后祈求盡快回家。他家是一個比較舊的小區，但是還算干凈得體，我們進了門，他確實做好了飯菜，還買了一個蛋糕，上面有一只小羊，我說不喜歡吃蛋糕，我不吃，他說就嘗一口。我嘗了一口沒敢咽下去。他就開始瘋狂的夸贊我，然后猛然把我抱住，我咬在他的脖子上，掙開了往門口跑，打不開門，劃傷了手指，他走過來箍住我的上半身，我越掙扎他越興奮，后來我才知道當時他硬了……”

    “白揚……”顧辰顫著聲音叫他。

    “我被捂住了嘴，叫不出來，踢翻了他的東西滾了一地，可能是動靜太大，有住戶聽見了，來敲門，我以為是希望，可是那老師說是貓并道了歉門外就沒有聲音了，但是一會兒后警察就來了。有人把我抱起來，就是你的舅舅，宋練警官?！?/br>
    “后來我就遇見了你，可是你走了，后來宋練警官也走了，我要了聯系方式，沒勇氣給你們打電話，我不知道怎么說，我只是你一面之緣相處不過2個小時的過客?！?/br>
    “之后我休學一學期，爸爸要讓我看心理醫生，我很抵觸，說不出口，就作罷。月姨在家給我授課，假期帶著我走了很多地方，開學我轉了學，平安度過幾年?！?/br>
    “我上了初中，那個老師被放出來了，他一天早上沖到我面前，問我還記不記得他。我當然記得，所以趕緊跑了，心里惴惴不安給mama打了電話，我想下午人多他不敢亂來。沒想到他直接先爸媽一步到我面前，說我和他……”

    白揚難以啟齒還是開口繼續，“說我和他好過，還印了很多很多有我照片的傳單?！?/br>
    “我被爸媽帶走停課一周，警察做了很多次筆錄。我最終回了學校，同學看我的眼神小心翼翼，而我沒有精力再詢問了，后來我就沒見過那個老師了。有一天放學的時候，我聽見幾個人大聲議論那天的事，說男人和男人怎么做，說我……說我不干凈，有艾滋。我氣得動了手，卻打不過，后來直接放棄了反抗，想被打死就好了?！?/br>
    “后來被王齊教練救下建議我學防身術之類的，mama讓我去學了跆拳道，我學得快，迷上了那種宣泄的快感，漸漸不再滿足這些對手，最后還是去了俱樂部，我在那里很自由，我跨越同輩和其他師兄打，我有時候被打得很慘，可是他們也討不到好，我轉了學離俱樂部更近了，讀得住宿，開始逃晚自習去打，王齊教練勸不住我，盡量教會我全部的內容好讓我早點回去專心學習，兩年多，我學會了打架。我打架厲害，身邊沒有人敢接近我，所以平安過了初中?！?/br>
    “可是到了高中，又有人來了，那個同學在那么多人面前說喜歡我，要我跟了他。我很生氣，但是真的開始琢磨，為什么我會吸引男性的目光，我也沒有喜歡的女孩子，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我看看他，他長的樣子我不喜歡，所以我說他不配?！?/br>
    “我認真思考自己性取向，我看著女生，我提不起感覺，看著男生也不行，不知道怎么辦。那個同學糾纏不休，我真的開始懷疑我的性取向和吸引力，他對我有點瘋癲，我盡量躲開?？墒撬_學竟然搬進了宿舍，他關上了門，我要出去，他突然在門前抱緊我，我只能動手打了他，被同學拉開又被請家長，之后就沒見過他了?！?/br>
    “后來我遇見了你，我就要轉校過來，想著先接近你，和你……算是相認吧？”

    “再遇見那個同學的時候他要跟我打架，我看到有人就走了。后來應該就是他請了幾個人教訓我，被你遇見了，之后就現在這樣了?！?/br>
    “呼……全部說完了?！卑讚P舒了一口氣，后面越說越順暢。

    背后的人沒反應，“阿辰？”

    “嗯?！鳖櫝綆Я吮且?，聲音悶悶的回應，低頭埋在白揚的肩窩里。他說不出一句話，白揚過去這么多年里，過得很波折，要是沒有去學格斗，他可能真的保護不了他自己。但是流言不是那么容易遏止的，所以白揚會那么冷淡，那么不喜歡和別人有交集，如果當初沒有及時處理群聊的事，白揚還是會一個人默默承受著，他知道他管不住別人的嘴，只能保證自己的安危。

    “阿辰，我找到你了?！卑讚P蹭了蹭顧辰的頭。

    “嗯。要是我沒有走的那么急，要是我能回來看看你就好了?！?/br>
    “可是你現在就在我身邊了，已經很好了?！?/br>
    “揚揚，那個老師已經被廢了，挑斷了手筋腳筋割了舌頭，遠離了名城。那個同學也被送到了國外?！鳖櫝浇o他補充。

    白揚側過身看著顧辰，“真的嗎？”

    “嗯。你身邊不好的人都清理干凈了?！鳖櫝娇粗?，心里鈍痛。所以這就是為什么白揚很抵觸突然的觸碰，還對各種威脅，無論存不存在，都馬上豎起渾身的刺兒，十分警覺。

    “阿辰……”白揚看到顧辰眼眶紅了，“你會討厭嗎？我和那些人真的沒有過那種關系?！卑讚P已經不知道在說什么了，但是他想說點什么，顧辰懷疑過他在床上很浪。

    “你和他們沒有關系。你只和我有關，揚揚?！鳖櫝娇粗讚P，白揚眼里的脆弱和膽怯直接像燒紅的鐵烙一般燙在了他的心里，讓他又痛又恨又心疼。

    “揚揚，我會陪著你，我們在同一個高中畢業，我們又會在同一所大學繼續上學，我和你會有同一個住所，以后會有同一個家?！?/br>
    “會有同一個家……”白揚看著顧辰，雙眼失去焦距，呆呆的重復。

    “嗯，我會讓你安心，白揚?！鳖櫝秸J真說道。

    “你會和我有一個家嗎？”白揚不知道怎么辦，他只想得到顧辰，對他竭盡所能的好。顧辰說想和他有個家。

    “嗯，就是你和我的?！?/br>
    “為什么說到了家？”白揚反應過來。

    “嗯？你說呢？”顧辰抱緊他，“我現在就想，等我們能結婚了，我們就出國登記?！?/br>
    白揚看著顧辰口出狂言，“你在說什么??！”

    “我說我錯過你9年，從現在起要把你困在我身邊了?！鳖櫝秸Z氣強硬起來。

    “顧辰！你你你你在做夢嗎？”白揚從來沒有想過未來的事，他滿心滿眼都在當下的顧辰身上，全部精力都給了顧辰，他怕顧辰沒了，他是在做夢而已。

    “白揚，我已經決定好了，你不聽也得聽?！鳖櫝轿站o他的手。

    “我……”白揚就微微張口說不出話，這都是什么??？怎么突然就從他的故事到了結婚和家了。

    顧辰看著他眼里的震驚和慌張，又轉為滿眼的迷茫，“揚揚，你還小，我知道你可能沒有考慮過今后。但是我會規劃好大致的方向，然后帶著你走，你可以增添細節，我們一起商量?！?/br>
    “我哪里小了，你……我跟你明明差不多大！”白揚別扭地要抽回手，他是談了一個18的，還是談了一個38的。

    顧辰握緊了白揚的手，“嗯，一樣大一樣大?！卑讚P恢復精神了，顧辰什么都能應下。

    白揚不再掙扎，在他手心里輕輕撓癢，“我們會一起上學，畢業，工作，結婚，有個家？”

    “你要是愿意的話，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早點帶你回家，到時候就是上學，結婚，畢業，工作，有個家?！鳖櫝轿巧纤氖直?。

    白揚看了顧辰認真的眼神，不是在說笑，一下趴在顧辰的胸前，悶聲，“不愿意，我還小?！卑讚P還不想見顧辰家的人，他，他那么的不好，還什么都不會，還……還打架。

    顧辰揉著他的頭，覺得白揚翻臉真快，但還是贊同，“嗯?！鳖櫝郊依锬敲炊嗳?，外公外婆mama蕊姨他們，都要讓他們接受，白揚現在真的還小，他怕他被嚇走了，可是又覺得白揚不會離開他，他只怕他自己沒能力，讓白揚受了委屈。

    “阿辰……可以說愛我嗎？”白揚和顧辰之間很少說‘我愛你’。

    “我愛你，白揚?！鳖櫝桨讶藫破饋?，四目相對，“雖不及你愛我的那份沉重，但是與日俱增?！?/br>
    “真的嗎？”白揚伸手撫摸顧辰的臉，似乎要確認眼前的人不是虛幻。

    “嗯?！?/br>
    白揚的心里癢酥酥的，一串電流通過一般，渾身止不住興奮，“阿辰……”白揚吻上顧辰的唇，伸出舌尖一下一下試探，又覆上去撬開顧辰的牙關。手下伸進顧辰的褲子的揉弄。

    顧辰握住他的手拿出來，親了親他的額頭，“揚揚，睡覺吧?！?/br>
    “阿辰，我想要你?！卑讚P急需確認這個人是真的，這么好的顧辰不是幻想。

    顧辰看著白揚，白揚從來沒有說過這么含蓄的話，每次一到床上就是非常直接粗暴的引誘，讓他每次都失控。

    白揚貼上顧辰的額頭，又說了一次，“阿辰，我想要你。你輕一點，好不好？”

    “嗯?！?/br>
    顧辰側頭吻上白揚，將他放在枕頭上，伸手撫摸他的腰肢，慢慢解開他的扣子，白揚捂著眼睛不敢看他，但是這樣感官更為敏銳，他能聽到顧辰略微粗重的呼吸，顧辰的大手在撫摸他的胸口，又轉到身下，伸進了他的褲子里。

    “揚揚，看著我，好嗎？”顧辰將白揚衣服剝干凈。

    白揚顫顫巍巍地伸開手，看到顧辰深情的眼神，“阿辰……”

    “揚揚幫我脫掉衣服可以嗎？”顧辰拉過白揚的手覆在心口的紐扣上。

    白揚起身認真的給他解開紐扣，每解下一顆，白揚的確認一點。顧辰在他的眼前，顧辰了解他的所有，顧辰知道他的一切，顧辰沒有離開。

    白揚給他脫下衣服，扔在一旁，看著顧辰精壯結實的上身，留著一點點吻痕，是他留下的。

    “阿辰……”

    白揚用每一次激烈的性愛記住顧辰的存在，確認顧辰是真實的，因為他有時候無法控制自己的想法，但是此時他知道這個顧辰是真的。

    原來，是他心心念念的顧辰啊。

    原來他一直記得顧辰，哪怕嘴上從未提過，他的夢里也會夢見，以至于他遇見顧辰時，能一眼看準，仿佛小時候的那張臉終于清晰了。

    但顧辰在他身邊，他卻有點分不清了。

    “阿辰，是阿辰?！卑讚P伸手撫摸顧辰的胸膛，抬頭看著顧辰，眼里有了氤氳水汽。顧辰今晚的溫柔對話和照顧，讓他又回到了那一天，顧辰也是這樣溫柔地對他。

    顧辰顫抖著手，拂去白揚眼角的淚水，“白揚?！卑讚P一直以為他是假的嗎？顧辰心里沉了沉，白揚剛剛忽然清醒的眼神告訴他，之前白揚好像真的之前不確定他一樣。

    “阿辰，我的阿辰?！卑讚P拉下顧辰的脖子，虔誠地吻了他的眉心，“對不起，阿辰，我……有點分不清楚……”

    白揚微微退開，看著顧辰的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夢境?！?/br>
    顧辰怔了怔，他是知道白揚喜歡看著他發呆，喜歡仔細的打量他，他不在就盯著他的東西看，見到他的時候又恍然如大夢初醒，眼里忽然有了光彩，但顧辰沒想到白揚真的在做夢，還差點分不清現實。

    “不是夢，白揚，我一直在你身邊。從小巷里開始，到你抱著我的衣服，我們在喧鬧中接吻，我抱著你，我在教室里跟你表白，我和你zuoai，我給你戴上戒指，我們一起參加高考，一起吃了你家的家宴，我們來海島，都是真的，我真的在吻你，擁抱你，愛你?！鳖櫝接帽蛔影讶斯饋肀Ьo懷里，樁樁件件都在述說他們的之間的真實，期盼白揚早點明白。

    “我知道，我知道，”白揚很急切，豆子大的眼淚滑落，“我知道你在我身邊，可是我卻沒有勇氣相信。每次看到你，我都想確認你是真的，想把你刻進腦海里。但是控制不住……就有點分不清了。你對我這么好，更讓我無法確信了?！?/br>
    白揚撫摸著顧辰的臉頰，眼里真誠膽怯，“阿辰是這么美好，而我卻無法觸及?！?/br>
    白揚自從遭遇了那個老師后，無盡的流言蜚語幾乎淹沒了他，那些人何止說了他不干凈，艾滋病，這也只是里面最‘得體’的兩個詞了，其他的他說不出口。

    幾乎所有不好的事情都跟他白揚掛上了鉤，好像他真的已經是個骯臟的垃圾，破敗的公交，長期的壓抑和孤獨讓他不斷陷入反芻，似乎這些人說的是真的，為什么只有他被男的纏上，為什么只有他跟同性戀關聯，都是他的錯罷了。

    所以怎么相信顧辰會對他好？這么久了，每換一個環境就有新的麻煩，原來的事兒也會不斷浮出水面。周圍的人都將他當做瘟疫，而有一個人說他是寶貝，怎么可能？

    這個人不是虛假的，就是騙人的?？墒前讚P不愿意顧辰是騙他的，寧愿相信顧辰是幻像，是夢境，他才活得下去。

    “我對你好，白揚，”顧辰吻上他的眼睛，“你理所應當的?！?/br>
    “白揚，我就在這里，你要看清我?！鳖櫝酵碎_仔細看著他。白揚眼眶濕潤微微泛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讓他心疼到窒息。

    “阿辰，你就在我身邊?！卑讚P睜眼睛，眼里還有淚花，但是眉眼有了笑意。他終于可以擺脫似真似假的煩惱，完完全全相信顧辰就在眼前。

    白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埋頭不敢看顧辰的眼睛，輕聲細語地呢喃，“阿辰，我愛你，想和你zuoai，這樣能感受到你是真的存在的?！?/br>
    顧辰被他說得脊背僵硬，原來白揚每次那么激烈是為了確定他的真實性？

    “揚揚，不用這樣也可以，我陪著你?！鳖櫝教鸢讚P的下巴，看到了白揚一臉茫然，咬了他的鼻尖，心里無奈，“是不是我平時和你溝通少了，你才用這種方式來確認？”

    白揚略做思考，“確實是說的不多吧，你剛開始對我很冷淡，和以前有點不一樣，我摸不準?！?/br>
    顧辰聽得心梗，還真的是他的錯，如果一開始就對白揚熱情一點，白揚就不會把他當假的了吧？

    “揚揚，那我一開始就像，像小時候那樣呢？你還是會分不清嗎？”

    “不知道，可能還是會吧？”白揚小心翼翼地說，“覺得你好的不真實?！卑讚P身邊，除了父母親戚，見得最多的就是形形色色的同學路人，他們的話，眼神，動作，就像利刃，插進了白揚的心里，不僅捅穿了他，留下一個窟窿，還來回轉動，攪了個稀巴爛。

    “怎么不真實了，很愛你，會一直對你好?！?/br>
    白揚沒急著說話，心跳有點快，一頭撞擊了顧辰懷里，好半天才說話，“嗯?！?/br>
    顧辰抱緊了白揚，“揚揚，你夢見我什么了？夢了多久了？”

    “很久，我不知道怎么夢見你了。從初中開始，尤其是又碰上那個老師之后，我就經常夢見你，”白揚頓了頓，“我以為你會保護我，所以可能就在夢里無盡遐想了吧？”

    “小學呢？”

    “小學還挺多的，一開始會夢見那天的場景，還有宋練警官，還有你?！卑讚P老實交代。

    “揚揚小學是怎么過的？”

    “一個人，在角落?！卑讚P覺得都過去了，但想起來心里還是難受，“我害怕老師，也害怕同學?！辈辉敢飧私佑|，也不愿意接受幫助。

    顧辰摟緊了他，“初中有夢見什么有意思的嗎？”

    “嗚……記不得了，總之覺得你很厲害吧，可能和宋練警官對你的描述有關，你說你會保護我，又有我自己的想象，夢里你應該還挺厲害，呵......”白揚說著輕笑起來，夢里的顧辰就是他的英雄。不過白揚真的記不得了。

    “是嗎？有夢見我和你發生什么嗎？”顧辰輕聲問他，很好奇。

    白揚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有……”

    “有什么？”顧辰露出了笑意。

    白揚抿唇不言，從頭想了一圈，卻是耳朵發燙了。

    “揚揚……”顧辰低頭親了白揚的肩背，碰到溫熱guntang的肌膚。

    白揚埋進了顧辰的肩上，還是沒有說話。

    “呵……”顧辰摸著他的背，把人摟緊了，白揚渾身在發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嗎？”

    “嗯……”白揚輕聲回應，啊，天啊，好羞恥，他初中夢見顧辰，看不清臉但是依舊知道是他。自己真的是GAY嗎？居然會夢見男人，當時光顧著心煩的事兒了，一陣懊惱悔恨，還悶聲哭了一場。

    “是和我……”顧辰輕聲含蓄了一點，說出來自己都心跳加速了。真的挺羞恥的，白揚居然會夢見和他zuoai了，他們后來都沒見過。

    白揚不敢動，猶豫了一番，“嗯……”

    “揚揚?！鳖櫝奖Ьo了懷里的人，在他脖子上親吻，“很榮幸?！?/br>
    “也不……不一定，只是我沒有夢見女孩子?！卑讚P不好意思。

    顧辰抱著他輕笑出聲，沒有過多糾結，白揚夢里的第一次八成也給了他。

    “揚揚高中的夢呢？”

    “因為我也長高了，我覺得你也是，所以融合你和我的影子，在懷疑性取向的時候，經常夢見你?！?/br>
    “夢見什么？”

    “夢見你像小時候那樣哄我，吃飯的時候給我夾菜，你說過會保護我的，還幫我趕走夢里的壞人?！卑讚P頓了頓，“有時候你也會躲開我，走遠?！卑讚P回想起一些夢，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居然會夢見顧辰哄他，讓他不要哭，蒙上了他的眼睛讓他安心，他看不清人，但是心里就是知道那是小時候的顧辰，每次醒來都皺眉發愁好一陣兒。

    “這不是我遇見你后發生的嗎？可能真的太相似了，所以你就分不清了?！卑讚P心里的他應該很符合現實存在的他，所以讓他胡思亂想神經緊張之下，就有點混淆了。

    “其實我有時候是分得清的?！卑讚P認為只有他受到刺激的時候才會判斷力急劇下降，平時還是能控制住的。

    “什么時候？”

    “比如，問你還記不記得我的時候。那個時候我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看到你跟上來了，我問你記不記得我，你說記得。那時候我是分得清的?！卑讚P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其實我大多數時候應該是分得清的，但是我一遇到今天那種事，會有點不清醒，無法冷靜判斷周圍?！?/br>
    顧辰聽著白揚的解釋，回想過去的情形，果然白揚一個人發呆的時候就是陷進去分不清的時候。

    “那天，我們在一起的那天，你是不是分不清了？”

    “嗯，有一點?！?/br>
    “所以你盯著我看，還摸我的臉？”

    “嗯……”

    “所以你隔天就馬上就跑回來見我？”

    白揚點頭。

    “那我有次起早洗漱的時候，你慌忙跑進來，也是嗎？”

    “以為你不見了?！卑讚P悶聲解釋。

    顧辰心頭震撼，他就那么一次就讓白揚驚慌成那樣?！拔业膿P揚啊?！痹瓉硪婚_始就已經分不清了，“我居然都沒發現?！?/br>
    “沒發現什么？”

    顧辰一不下心把心聲說了出來，“沒發現你一開始就分不清，不知道是我太不仔細，還是你隱藏的太好了，讓我看不出來?！?/br>
    “是想不到有人會分不清夢境和現實吧?！卑讚P一針見血，“比如我。我也是見到你，才開始的。但我沒有細想，只是想好好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時間?！?/br>
    “揚揚，現在可以分清楚了嗎？”顧辰低頭看著白揚的側臉。

    白揚從被窩里出來，伸手捧住顧辰的臉，落下一吻，勾唇一笑，“可以了?！?/br>
    “那就好?！鳖櫝綄⒈蛔诱砗?，一把攬過白揚的腰，抱著白揚躺下。

    “以后有什么想法要直接告訴我，揚揚?！鳖櫝綋е讚P。

    “嗯，知道了?！卑讚P瞇上了眼睛。

    顧辰沒有說話，感受到白揚呼吸平穩清淺，知道白揚快睡著了。顧辰沒睡，心里盤算著什么。

    白揚醒的時候顧辰還睡著，抬頭看見顧辰緊皺著眉。伸手給他揉了揉，舒展開了。白揚起身去上廁所，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白揚此刻心情很好。

    出來看到顧辰還沒醒，白揚又鉆進被窩里，側身躺著看顧辰的睡臉?；叵肫鹱蛱焱砩系氖?，白揚心里止不住感動。

    白揚打過的每一個人，都是他親手一個人打趴下的，沒有人施以援手過，他自己能解決，那些人也怕丟臉，所以爸媽都不知道。他們為他付出了很多，白揚不想再讓他們擔心了，只是平時多做幾個夢而已。

    白揚分不清顧辰，從再遇見就開始了，小巷子里就更嚴重了。小巷子那么偏僻，他自己都不會去，看到顧辰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當時也確實被棍子打暈了。

    顧辰坐在他身邊讓他有了如夢似幻的感覺。從見到顧辰的那天起，夢里的他終于有了完整的模樣，一個暑假都在夢見他，白天在格斗館里練習的時候還好，都沒時間多想，但晚上會夢見他，明明沒有接觸過，明明也沒有經歷過的事，夢里面就是發生在他們之間。

    所以他在顧辰旁邊，想要看他的一切，他的眉眼，嘴角，鼻子，耳朵，確認是真實存在的。顧辰對他很冷淡，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沒有辦法，只好對顧辰進行言語上的和肢體上的打擾，那時候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煩人，可是離不開顧辰，視線和身體都是。

    顧辰給他買了飯，全部他愛吃的菜，就只吃了菜，讓他想到了小時候的顧辰。

    趴在顧辰的衣服里淺眠，睜開眼睛卻是樓下打球的顧辰，他突然分不清哪個是真是假。

    顧辰說忘記，他很生氣，夢里見到顧辰都是傷心。

    顧辰吻了他，昏暗混亂的環境，和夢里一樣。

    顧辰抱緊了他，他腦子里開始發暈，十分混亂，記不清了。

    他們在一起了，和夢里不一樣，但是他慌得穩不住心神，摸著他的臉才判斷出來是真的，他還是急不可耐地要確認，所以他們zuoai了。

    當時又害怕又激動。

    現在只剩激動，顧辰一直都在他身邊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