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干嘛

    上午8點，顧辰就來學校了，那時候學校就沒幾個人，三班更是空蕩蕩，好在今天開學，教室的門都已經提前打開了，不然得甩著書包玩兒。進去把東西放下，就跑出去買早飯吃，然后就遇見5班和6班的，幾個早早來學校為了打籃球。5班和6班雖然成績不咋地，但是球還是可以的。就約著一起熱身，又打了倆小時，有個人抽筋了，一群忙的，許久不打也累，就先散了，下次再約。

    顧辰流了一身汗，準備去洗一下臉，突然發現有個身影一下翻出了墻頭，跑到外面的廢棄巷子里，原來這巷子是美食街，墻也是網格，能夠買點好吃的慰藉眾多被食堂荼毒的寶貝五臟廟，但是后來把墻砌好了，嚴嚴實實，2米多高，外面進不來，里面出不去的，更別提吃的了。后來這個巷子的小攤老板騎著三輪都走了，巷子就廢棄了，又有樹，陰森森的，沒人會沒事在這鬼地方玩兒。

    顧辰洗了把臉，就聽見外面乒乒乓乓的，還有慘叫。馬上套上校服，找了個墊腳的地兒，撐起來往外瞅，就看見不遠處面對著他站著一個穿黑T的男孩，站直了腰，喘著粗氣，右手纏著布條，手上拿著根棒球棍，把棍兒搭在肩膀上，驕陽透過樹葉間隙把光芒稀稀拉拉的印在他身上，好像整個人被利刃千瘡百孔，又執拗傲氣的在那里不肯倒下。顧辰眼前一亮。

    又見一個黑色的背包開了拉鏈甩在旁邊的墻根，看起來鼓鼓的，里面裝著白色的校服，晃眼得很，跟暗巷和混戰十分不搭。

    是他們學校的學生。

    他對面趴下了兩個一動不動，還有三個站著不穩的樣子，看來挨了不少打，他自己也是。

    三個人準備一起上，各個拿著棍，有個人是直接抄起地上的一塊破木棍直接往男孩臉上招呼，另外兩個直接圍著他一起上，他雖然側身但仍然躲避不及，還是挨了一悶棍，血馬上順著臉頰開始流下，白揚實在被打暈乎了，差點站不穩，背后又挨了一棒球棍。

    顧辰直接翻過墻，撿起墻根的棒球棍就往他們三身上砍，他人高馬大，又是練過的，力氣更甚，一腳踹上，幾棍子就把他們悶了頭，又朝著三個人的膝彎一棍，徹底把對面三個的氣焰整沒了，人也爬不起來。

    顧辰抬頭看了眼那個男孩子。得，還能爬起來，靠著墻在看他表演。

    白揚看他打完了，但是頭還是暈乎的，半張臉都是血痕，說了句“謝了”，又說，“走?！本吞崞鸢镒油饷孀呷?。

    顧辰沒跟過去，丟了棒球棍后，從兜里翻了包煙出來，給自己點上一支。抽著看到地上五個暈的，蹲下身摸了氣息，查了脖子的脈搏，沒死，還喘氣，而且他相信自己的輕重，就不知道他下手之前，那個倒霉孩子下手多重了，別給人整死了。麻煩。

    顧辰掏出手機給人打了個電話，讓幫著處理下，就從巷子走了。

    出來后，顧辰看見校門口人山人海，送孩子到學校的父母，還有送住宿用品的，到處是車，堵爆了，四處是人，嘰嘰喳喳。還真他m的不如原地翻墻回學校。都快12點了，先去找個地方吃了飯回來應該人就少了。最后發現，人是真的多，雞公煲，串串香，火鍋燒烤，黃燜雞坐滿了人，還有在外面排隊的同學，有的父母陪著排隊，就為了一起吃頓飯?，F在連快餐店都是人擠人。

    顧辰真的郁猝，抿唇皺眉一個人打車去遠點的地方吃，經過一家診所發現有個懶散的背影一閃而過，就進去了。顧辰收回了視線，先吃飯，這一上午運動量真的餓死了。

    等顧辰吃完回學校已經下午兩點了，一身疲憊，太陽還挺大，存心跟顧辰過不去似的，一進教室就想坐著靜一會兒，然后就是新同學來了。

    顧辰靠著欄桿待了好大會，反反復復回味著上午的事兒和白揚的那句“他們要上我”，想明白了，就是還有沒說的，要瞞著他的救命恩人唄。

    回到教室了，顧辰準備趴著休息會，很累。剛進教室門口就發現白揚又不見了。桌上的保溫杯和書包不見了，卷子寫了，對折放在桌子上，瞥了一眼，還能對幾個嘛。

    今天才打過照面，又不熟，就說了兩句話，連名字都不知道，不過與自己無關。

    這邊白揚5點出了校門，走讀生出示了證明，今天第一天返校的，查的不嚴格。白揚先去了趟綜合醫院，然后直接坐公交去了格斗俱樂部。

    白揚一進門就看時間還早，準備休息一下再上，整個人暈得很，就跟自己的教練說了聲休息會。

    坐了會，白揚換好衣服，劉亞看他暈乎的樣子，有點心疼，畢竟當自己弟弟看待，主要白揚實在是聰明，學得快，看著弱不禁風，軟軟綿綿的，上了場拳拳打rou，招招要害，打的時候就是戾氣太重，打完了，又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此@樣，劉亞就開口，“先回去，這幾天先不要來，又不差這幾天的，等臉上的紗布能拆了再來?！?/br>
    白揚欲言又止，劉亞知道他想說什么，直接給他一批斗，“格斗又不是讓你送命，你愛好就行，雖然你學的快，但是你不能拿命整?！卑讚P是自己帶的人，很放心他的心理素質，就怕他身體出問題，說出來警醒一下就好了。

    白揚也不矯情，本來心里好煩躁就來了這里。和劉亞教練都認識三四年了，直接說了句謝了就走了。

    格斗俱樂部有幾個教練是退伍出來的，王齊說了句：“下次別他媽的慣著他，讓著他，回回對練把人往死整。也不知道這兔崽子是咋了，上了場就這樣?！?/br>
    “喲呵，當初不知道誰看這小屁孩覺得可憐，就把人拉過來忽悠訓練，擱這兒自食惡果呢，哈哈哈哈！”劉亞毫不留面子拆臺。

    白揚回到家，想起來爸媽出差了，又得十天半個月，不是公職人員嘛，哪有這樣拋棄兒子的。不過這次出差白父白母沒有委托他人，直接讓meimei下了班每天來看看，說不準還能讓白揚幫忙批改作業。

    白母叫陳羽，meimei叫陳月。倆個人都是非常溫柔的人，但是又特別堅韌，畢竟一個為國家服務的，一個為祖國花朵奉獻的，都十分有韌性。

    白揚想起月姨就頭痛，嘀咕嘀咕，“才不要改卷子！”看到亂七八糟的作業腦子直接嗡嗡響。

    吃了幾口保姆做好的飯菜，就早早洗漱睡著了。月姨說，今天不來查崗，讓自己乖乖聽話，不準受傷，不要亂瘋，少去打人。

    格斗是白揚家里一致讓他學的，本來學的晚，初中才學，開始天天累趴著回來，但是白揚說喜歡這樣。

    睡醒后白揚終于覺得好多了，昨天先去最近的診所看的，看看需不需要縫合，發現不需要，但是腫的厲害，敷了點藥又包扎好了才回學校，下午去醫院換藥，整得體面點再去俱樂部，別嚇到別人。

    白揚離得學校近來得早，先進教室就發現卷子已經被收上去了。把包放下，又拿著保溫杯去接熱水，雖然是大熱天的，大概就好這口。

    又大清早的發了會呆，回到教室，大多數已經到了，白揚的同桌沒來。

    顧辰昨晚有點睡不著，很晚入睡，夢里夢見自己哄人家小孩子睡覺，rou麻死了。醒來后都快遲到了，只能快快的收拾好，讓司機開快點。平時不要保姆和司機叫自己，保姆沒事的時候可以不用來，定時做好飯菜放保溫就可以走了。昨天還特意交代了司機不用叫自己，這下打臉了。

    熬夜害死人，晚睡是大忌。

    顧辰到教室后門口，就先和沈辭彥打了照面。心里想“沈辭彥知道自己遲到了，在這兒蹲我呢？”

    誤會了，沈老師履行職責，例行監督而已，顧辰自己倒霉，沈老師轉頭就看見他，笑了下，“去吧，學霸，保住你的寶座?！?/br>
    “嗯?！鳖櫝接X得他沒怪自己，還調笑自己，果然，精英的面孔，狐貍的心，猜不透的人。沒多想就進去了。這會兒正在早讀尾聲，顧辰一坐下，早讀就結束了，白揚也坐下來了。

    班級叫了幾個人去搬新教輔，白揚剛站起來，張瑩瑩就說，“白揚你別去，你本來就不舒服，顧辰，去吧，加油！”說完，用手指比了顆心。

    顧辰沒說話，就起身離開，經過時看了下白揚的脖子，嗯，很白，干干凈凈的，然后和班里同學朝教務處走去。

    把書搬完了，顧辰回來發現自己的水杯從抽屜里放在桌子上，然后裝滿了水。新同桌在翻看新教材，書頁的聲音沙沙的，看完了。又伸手打開保溫杯，對著顧辰眼神示意，讓他喝水。

    白揚看顧辰沒動，自己吹了吹杯子里的水，笑著抿了一口，嗯，燙的。

    顧辰看他只抿了一口，就知道燙的，大夏天的還喝燙的，真是。然后拿起自己的杯子打開就喝了。嗯，溫的。溫水喝起來也挺舒服的，可能是上午還不熱。

    上午上了兩節課，就到中午了，剛下課就有沖鋒食堂的，白揚想起來自己還沒辦飯卡，這會兒估計辦了也吃不上飯了，就沒去，結果看著同桌也沒走。

    路允幾個朋友基本上出去吃，轉眼看顧辰在睡覺，知道不用叫他，就直接先離開了。

    白揚側過頭發現他睡著了，心里嘀咕，這大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跟千軍萬馬來相見一樣，這都能睡著，太厲害了吧。

    白揚也趴在桌上，看著顧辰的把臉趴在雙臂里，側過去對著墻，后腦勺對著自己，又發現他離自己很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發現他身體明顯僵硬了。白揚笑了，便開始使壞，湊過去在他頭頂看了一圈，嘴巴晃到他耳邊，話里調笑，“辰辰，起來去吃飯啦?！?/br>
    顧辰被他喊的一激靈，但沒動，長大就不許除了長輩外的人這樣喊自己了，他居然敢！

    白揚看他不動，又笑吟吟地說，“阿辰是要牽手，才起來嗎？”

    還好白揚躲得快，不然就被顧辰一抬頭撞上了。

    顧辰實際上打鈴就醒了，實在是太困了，又不想睜眼，班級追逐食堂的動靜歇下后，又快入睡了，誰知道邊兒上這個人沒走，感覺還在看著自己一樣。最后摸著頭發，還又又又湊過來了！

    顧辰醒了轉過身，靠著墻，一只手搭著椅子背，一只手放在桌上，四肢伸展著，渾身慵懶，微瞇著眼睛看著對面近處坐回椅子的同桌。

    阿辰真好看，就是冷冷的。白揚兩只手掌壓著保溫杯，下巴靠在手上微微歪著頭，“阿辰，去吃飯吧，不過得你請客了?！闭f完了后，自己就笑了，因為他沒有飯卡呀～

    白揚，真的很張揚。

    “你到底想干嘛？”顧辰有點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