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華宮里近日新來了個小太監,好像叫什么李言?白白凈凈的就是人比較呆。跟他聊天都愛答不理的,好在做事比較勤快不至于遭人嫌棄。 被輿論的對象李言卻好像毫不知情一樣,每天都在努力的干活。有時候半夜也會偷偷的發呆,想著為什么母親會把他送進宮。 明明他已經很聽話了,為什么還要拋棄他。李言難受的時候卻也只敢悄咪咪的躲在被窩里小聲抽泣著不敢讓人發現。 其他太監都喜歡欺負李言,畢竟他是新來的并且沉默寡言完全不用擔心他會去告狀。 重華宮里沒什么人,加上李言自己也才不過十個人服侍二皇子。 二皇子殿下又發脾氣了,把桌子上的東西摔了一地都是,他怎么老是生氣啊。 日子依舊照常過著,李言的生活很簡單。每天就是干活吃飯睡覺。三點一線的活著,偶而再被其他太監們拖出去打一頓,克扣點口糧其他也沒什么變化。 原本他以為可能他這一輩子就都這樣了,再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時候變故出現了。 二皇子病了,聽說還是疫病傳染性極強。沒人敢上前照顧,只得把他關在房里不許外出。 皇上找了幾名太醫后便不在過問。 重華宮里上上下下都心驚膽戰的,生怕自己被牽連到。 可能是因為皇上最喜歡的孩子不是他,而是三皇子吧,聽說他的母妃齊妃娘娘是皇上年少時最寵愛的妃子只可惜紅顏薄命在產下了三皇子后便撒手人寰。 皇上十分心疼他,自他出生起便對他寵愛有加。 反觀二皇子,他的母妃因為下藥謀害齊妃娘娘而被關進了冷宮里悄無聲息的死了。他在這宮里就像是個透明人,無人在意。 李言想著這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 一旁的太監看到了便督促起李言,語氣尖酸又刻薄“你要是今天不想挨打的話就給我認真點干。今天這要是沒打掃干凈我拿你是問。哦對了,我還有點事,今天的活你先幫我干了吧?!?/br> 李言沉默著點了點頭,反正不管愿不愿意最后這些活都會他干,現在同意了好歹等會就不用挨打了。 夜里二皇子寢宮里突然吵鬧了起來,好像是二皇子又發熱了。不過這些與李言都沒什么關系。他只需要守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第二天太監總管找人去服侍二皇子,沒人想上前。畢竟沒人想為了一位不受寵的主子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他們只想著趕緊找個出路離開承乾宮。 他們還有一家老小在宮外靠著他們的月例過日子呢。 二皇子又不受寵,跟著他也沒什么前途。還不如早早尋個下家,早做打算。 李言看了看周圍,緩緩走上前去,他愿意去服侍二皇子。李言想著反正他也是賤命一條,不怕死。 清早,李言早早就到了寢宮里,等李言走進去后才發現居然整個宮里除了他沒人愿意來,說來也對,二皇子本就不受待見在他們眼里死了也白搭。 李言看著空無一人的寢宮莫名的對二皇子產生了一絲憐憫。不過很快他就搖搖腦袋否決了這個想法,作為一個奴才覺得主子可憐,這怕不是腦子抽風了。 他緩緩往床邊走去,對著二皇子行了個禮后便打算服侍他更衣。 李言抬頭見到他的第一眼就被驚艷到了,俊秀的臉龐,纖長的睫毛和水汪汪的眼睛??粗鴦e人的時候讓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他。 “二...二皇子,奴才是派來服侍您的太監?!币幌蚍€重的李言說話不由得結巴了起來。 他從床上微微坐起,靜靜的看著李言。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就像是一個小孩看到了自己喜歡的玩具一樣。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不怕死嗎,來照顧我?”語氣中透露著一絲疲憊與孤獨。 這么多天過去了,沒有一個人來探望他。所有人都巴不得他早日死了,免得麻煩別人。他自己也是這么覺得的。 想來二皇子也只不過是一個年僅八歲的小孩而已,一個人在這空無一人的宮里也是會怕的吧。也才十歲左右的李言內心里默默的想著。 “奴才姓李,單名一個言字?!崩钛缘椭^,不敢直視眼前之人的目光。 “李言?”短短兩個字被他說出來卻透露著無盡的曖昧。 說完這句話后雙方都沒人再開口,房里一時沉默了許久。 最后還是李言主動打破了僵局,“殿下,讓奴才來伺候您更衣吧?!崩钛孕睦锱榕橹贝蚬?,卻還強撐著不露怯。但微微發抖的手還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悸動。 在二皇子的默許下他把手伸了過去,解開了他的衣領。 李言看到他身子的第一眼就是瘦,太瘦了。為什么一個皇子卻比太監都瘦。 李言面上面不改色心里卻偷偷想著如何能把他給養胖點。一個皇子瘦成這樣應該也算是奴才的失職了吧,一位十分有職業道德的人在心里靜靜的想著。 換好衣物后,李言去了廚房,原想看看有啥吃的能端過去卻發現廚房的人早都走了。沒辦法只能親自下廚了。 好在當初在家也學過一些簡單的菜式,李言到處翻了翻卻也只找到了一些掛面和青菜。只能簡簡單單的做碗清湯面了。 一通忙活后,李言小心翼翼的端著碗往房內走去。 二皇子看起來累的不行,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微微皺起的眉頭與微微嘟起的嘴唇吸引了李言的注意。 李言輕手輕腳的往床邊走去,呆站了半天才鼓足勇氣過去輕拍了拍他。 “殿下,奴才做了碗面。如若不嫌棄就賞臉起來稍微吃點吧。一直餓著也不是個辦法?!崩钛耘Φ南蛩其N著自己的面,他看起來起碼兩天沒吃飯了。 他這副樣子讓李言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傲嬌的不行,心里想的和行動上做的絲毫不一樣。 他看了看李言,再看了看碗不知在想些什么。李言卻拿起了筷子夾了一筷子面往他嘴邊送去。 李言看著對面那人好似嚇到了的面龐不禁有些發笑。對面那人本就大的眼睛瞪的圓溜溜的,活像只受了驚嚇的小貓。 李言只得哄著他,好說歹說的半強迫著喂他吃下了這碗面。 睡前二皇子又發燒了,這次發燒比之前的還要嚴重。李言讓別人小太監去太醫院找太醫,自己留了下來照顧他。 二皇子因為發熱整個人神智不清,雙手抱著李言的腰把頭放在了李言的腿上,不自覺的磨蹭著。嘴里不知在嘟囔著什么,臉頰紅撲撲的。 李言想起身給他拿身新衣裳,沒想到他卻把手收的更緊了。生怕李言跑了,他就又變回了一個人。 在等待太醫來的時候,李言像是哄孩子一樣輕輕的撫摸著他。 今夜的夜顯得格外的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