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放學時,我沒在門口看見平常來接我的車,倒是看見了季沛然。 我看著他冷著一張臉拒絕了一波波前來搭訕的女生,見我過來,季沛然便擺了擺手,沖我丟了個什么東西。 我慌亂接住,發現是個頭盔。 “三哥出差去了,要待至少兩天,”季沛然說,“下館子去?” 我勾起唇角,將印著我名字的頭盔給戴好了。 季沛然開著他那輛摩托一路朝前,我抱緊他的腰,身邊兩側的景象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鳴而飛快變化著。 等到紅綠燈時,我聽見頭頂上傳來一陣聲音:“對不起?!?/br> 我把他抱得更緊,心底涌上層暖意,說:“我早就不生氣了?!?/br> 季沛然嗯了聲。 我笑道:“你怎么還和小時候一樣,每次道歉之前就會先鋪墊一下,原先是送我糖或玩具,現在就是請我吃飯?!?/br> 季沛然裝作沒聽到,我看他耳朵像是有點紅,就賤兮兮地喊他:“別不好意思啊,洋洋?!?/br> 聽我用黏糊的語氣喊他小名,季沛然有點惱羞成怒地加重語氣叫我:“季眲?!?/br> “怎么了?”我裝傻 他很無奈,語氣又軟化下來:“別鬧了?!?/br> 我偏不放過他,繼續調侃道:“不要害羞嘛,這個名字多可愛啊,像咩咩叫的小羊?!?/br> 季沛然忍無可忍,此時正好綠燈,他踩著油門飛一般往前開動,我哈哈大笑,在刮過的風里感覺到了很久沒有體會到的輕松。 我仿佛回到了小時候住過的那個小鎮,母親扯著嗓子喊洋洋叫你弟弟回家寫作業,季沛然就把我從一群圍著玩干脆面抽卡片的孩子里揪出來,用零花錢買綠豆湯給我喝,牽著手帶我走回家。 那時候我也天天學我媽喊他洋洋,季沛然向來縱容我,就干脆任我喊,回了季家后我喊他哥更多,因為每次喊哥哥的時候,背后所代表的緊密連接會給我很強的安全感,使我堅信無論出了什么事,季沛然都會像小時候那樣永遠站在我這邊。 所以他會原諒我爬上季伯安的床,跟自己的哥哥luanlun嗎? 我的笑容凝在臉上,把他摟緊了些,把這個縈繞在心頭已久的問題又再次暫且埋藏了起來。 這幾天吃家里飯吃得有點膩,我翻著手機,挑了個環境最合眼的西餐店,等我們倆到了之后,發現里邊做著的人大多穿得很正式,只有我跟季沛然,一個套了勉強跟西裝搭上邊的私校校服,一個裹著套頭衛衣。 我有點打退堂鼓,小聲問他:“我這么穿不會被趕出去吧?” “不會,”季沛然幫忙整理了下我的發頂,抽出了張黑底燙金的名片,“沒人敢?!?/br> 我莫名感覺自己像被總裁包養的小嬌妻。 果不其然,亮出身份的我們受到了極其熱烈的歡迎,前來迎賓的工作人員嘴都快咧到后腦勺了。我們被請到頂層的露天花園,經理過來對我們噓寒問暖,主廚甚至親自捧著菜單來推薦拿手菜。 我托著下巴,心想季沛然估計真在季家里混出了什么名堂,說話竟也有了幾分官腔的味道,不像很久之前的木訥樣子了。 季沛然點完單,在我的注視下挑了下眉,問我有什么事。 我搖搖頭,捂著胸口表演自己中槍倒下,最后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季沛然笑了。 我們點了一桌子的菜,由于怕家里下人打小報告,我們沒喝餐前酒,換了氣泡飲料。季沛然問我還滿不滿意,我嘴巴里塞滿龍蝦rou,含糊不清說了個超級滿意。 季沛然看我吃完,突然用拇指抹掉我嘴角的汁舔了一口,趁我發愣時,他評價道:“是還不錯?!?/br> 我不想打破今天的好氣氛,便強行忽略古怪之處,順著他的意說:“我選的當然好吃,你可以再點一份嘛?!?/br> “吃你的就好了?!彼f,隨后張開了嘴。 我立刻領會,用沒用過的叉子叉起一塊rou遞了過去,季沛然握住我的手將那塊龍蝦喂進嘴里,他邊嚼邊評價。 “汁嘗起來味道更好?!?/br> 我翻了個白眼,把叉子收了回來:“愛吃不吃?!?/br> 最后的甜點我要了冰淇淋,珍惜地用勺子一點一點挖,吃得很仔細。 平時他也不怎么允許我吃冰的,但今天情況特殊,而且季沛然也好說話,我就點了個中份,邊吃邊幸福得要落淚。 季沛然就看著我吃。等吃到尖端最后的那顆櫻桃時,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低頭用嘴直接把櫻桃給整個吞進了嘴里。 我故作神秘捂著嘴,搗鼓了好半天終于成功,吐著舌頭給人展示我的新技能。 舌面上的櫻桃梗扭成了個圈,我不看鏡子就知道自己這次繞得很成功,便自豪地笑了起來。 吃了冰淇淋的舌面顏色會更紅些,為了更好展示自己的成果,我便把身體往前傾斜了個弧度。從季沛然的角度來看,我的衣領紐扣早已解開了好幾個,領口處流暢的頸線延伸向下,白凈胸口被欲蓋彌彰籠著。 櫻桃在吃櫻桃。 季沛然動了動喉結,喝了口冰水。 吃飽喝足,因為還有家里門禁,我提議留點時間散散步再回去,季沛然答應了我,然后說要去洗手間,我就先一步出了餐廳等他。 我捏著手機,想找篇漫畫看看打發時間,看著看著突然又覺得很沒趣,便干脆鎖了手機發呆。 “怎么不看了?” 我被這聲音嚇得驚叫出聲,一轉頭就看見江堃那張放大的臉,他身上帶著有些嗆人的煙味,我皺著鼻子往后退了幾步,沒好氣地說。 “你有什么毛病嗎?” 江堃大言不慚:“想給我們季小公主一個驚喜嘛?!?/br> 我火氣噌一下上來,冷著臉說:“你是不會讀我的名字嗎?” “也想跟你親昵一點啊?!苯瓐野炎忠У煤軙崦?。 懶得跟這種撒謊跟喝水一樣自然的人計較,我自知和他沒什么話好說,想進飯店去找季沛然,結果江堃直接摸上我的肩膀,發力把我按在了墻上。 我吃痛地悶哼出聲,一片陰影落下來,江堃抬臂撐在我的頭頂,他比我高上半個頭,輕而易舉就把我困在了小空間里。 江堃輕輕低頭,我有些驚茫,感受到他的鼻子噴灑在自己的臉上。 “為什么不回我郵件?”他說。 我一臉莫名,張嘴疑惑地問:“什么郵件?” “周六的聚會,我親自給你發的邀請函,”江堃的眼睛閃著光,他敏銳地注意到了什么,說,“難不成你家里人還管你收什么郵件?” 我感覺他實在靠得太近,便用手去推他:“你能不能別這么跟人說話………” 江堃不理我,反而把頭湊得更近,在我頸脖處輕輕嗅了嗅,我很怕癢,被他的呼吸弄得忍不住縮了下脖子。 “甜的,”江堃壓低聲音,“你是吃了冰淇淋嗎?” 說罷,他突然鉗住我的下巴,不由分說地吻住了我。 我有些發懵地閉上了眼,但很快分出神智去推他,結果反被捏住了手腕舉高到頭頂,貼上了對方的胸口。 江堃吻技很好,又帶著恰到好處的侵略性,繞著我的舌頭發出黏膩水聲,攪著我的口腔像還要往深處探。我耳根發紅,壓著嗓子喘,被侵占的感覺使我的指節都在發麻,身體的某個神經開始微微松動。 他的大腿放進我的腿間,頗為曖昧地用膝蓋磨蹭了下襠部,我立刻掙扎著發出一陣碎音,呼吸也急促起來,他倒是很滿意般安撫地拍了下我的大腿,很輕地咬了下我的唇瓣。 過了不知道多久,江堃放開了我,從我的嘴里帶出了節銀絲來。我原本渙散的眼神慢慢聚焦,呼吸急促地想抽回手,結果卻反被扼得更緊。 “剛剛我感覺到胸口被什么硬的東西抵到了?!苯瓐业耐孪駸?,他用一只手控制住我,另只手伸出手指從脖子往下,滑到我的rufang時,我忍不住又哼了一聲,紅著眼圈看他。 “原來你衣服底下還藏著裝飾品呢,”江堃點了兩下,“給我看看唄,小公主?” 我罵他:“cao你媽……” 江堃笑著,手指準確無誤地觸到了我的乳釘,我唔了聲,身體徹底僵直,開始瘋狂反抗。而江堃卻加大力度,幾乎要把我鎖在懷里。 正當我害怕他真要在外面直接撩開我的衣服時,江堃的手機突然震動了兩下,他立刻皺緊了眉頭,接著便放開了我。 我腳底都在發軟,扶著墻差點沒歪倒在地上,江堃接通電話,眼睛倒是一直盯著我,對那頭很敷衍地嗯了幾聲,然后便直接掛斷了。 他說:“請柬直接送到你們家里了,我姐親自出馬,應該不會不給面子吧?!?/br> 我心一驚,腦子里閃過季伯安的臉,江堃輕輕笑出了聲,用拇指碾過自己的唇。 “之后見,季眲?!?/br> 季沛然出來時,我已經把頭盔戴好靠在車邊,他走過來說:“碰上工作人員,聊了點事?!?/br> 我嗯了聲,說:“哥,我想回家了?!?/br> 季沛然一愣,點頭說好。 我說:“不是這個家?!?/br> 這下季沛然沒回答了,他揉了兩把我的頭,騎著摩托車載我往回走。 我心煩意亂,被強吻的感覺還未完全從身體感官消失,我心知江堃把我當做了個有趣的小玩意兒,此時正是興趣至深的時候,所以才抓著我不放。 本來我的郵箱就常年鎖著,一般除了林準之外,其他家族邀請基本上都是沖著我兩個哥哥去的,給我的請柬大多是附贈,我經常都會忽略過去。但這次江家的請柬卻直接送家里來了,單單就給了我,難不成還能撒著潑不去嗎? 說實在的,原本我也沒有特別不想去,只覺得當過去放松就好,但想到江堃那張臉我就一肚子悶火,尤其剛剛勢在必得的笑更讓人煩。 長得好看吻技也好,怎么性格就如此討厭? 越想越生氣。 我一路無言,到家怕被季沛然發現我嘴唇是腫的,隨便找了個借口頂著頭盔回了房間。 我照著鏡子,看到自己嘴唇紅得厲害,剛剛的回憶又再次涌上腦海,我呼吸急促,手指顫抖地摸了下自己的身體,往下,之后碰到了那片干涸柔軟的器官。 “……你真是個怪物,”我盯著鏡子諷刺地笑,“季眲?!?/br> 我隨便沖了個澡,出來就看見桌子上放著季沛然的邀請函,用著黑色的信封包好,后邊粘著個金色的玫瑰裝飾。 咚咚。季沛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耳耳,你要睡了嗎?” 我立刻縮進被子,把邀請函放進枕頭下,從抽屜里倒出安眠藥準備就著水吞:“要睡了?!?/br> “我聽說江家那邊邀請你去他們家?” “啊,嗯,”我說,“江堃跟我做了朋友,我欠他一個人情?!?/br> 怎么把話說得顛三倒四。我暗暗埋怨自己,季沛然接著說:“出了什么事就跟我說?!?/br> “沒什么事,哥你不要多想嘛?!蔽艺f。 季沛然沉默了很久,我帶著一身疲憊,昏昏沉沉中感覺他的聲音變得很近,好像有什么東西摸過我的臉,但吃了藥的身體變得很虛弱,我實在沒力氣思考,閉著眼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