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
第二天下班,宋弦在小區門口見到了趙星辰。 他站在車門旁,依舊是那副矜貴倨傲的樣子,耀眼奪目如明星。 高級的車高級的人,惹得路人頻頻回頭。 趙星辰看到他,目光瞬間鎖定。他略歪一下頭:“上車?!?/br> 見到趙星辰,宋弦沒有半分驚訝,只對他點一下頭:“等我一下?!?/br> 等了不到五分鐘,遠遠看見宋弦提著一個很大的手提袋過來了。 他好像更瘦了,提著那么大袋子,身形都有些走不穩。夕陽把他的臉襯的很白,趙星辰癡迷的看著那白瓷似的臉龐上俊秀的五官,不禁想,是光線的原因還是什么,他好像比以前更白了。 “這是什么?”看著像禮物袋子。 趙星辰的目光聚在那袋子上可愛的小兔子圖樣上,他果然沒拒絕自己,居然還帶了禮物,這是什么時候準備的呢,看起來還挺大個?????? “去哪?!彼蜗业瓎査?。 “去吃飯?!壁w星辰打開車門,隨他一起坐進去,“想吃什么?” “都行?!?/br> 一路上,宋弦只歪頭靠在靠枕上看窗外,沉寂如死水。 趙星辰的目光從宋弦蒼白的側臉,游走到他骨骼分明的指節,像看一幅流傳已久的稀世珍畫。 他知道他心里肯定還別扭著,還擰著性子跟自己鬧脾氣,不然早主動找上自己了。不過他待會會有大把時間跟宋弦講和,會跟他和好如初,所以也并不惱怒宋弦的冷漠,耐心等著司機送他們到吃飯的地方。 兩人來到一家法式餐廳,臨下車,趙星辰鬼使神差的讓帶上宋弦拿的手提袋,只對保鏢抬了抬下頜,什么也沒說,保鏢便從后座拿了過來。 套房里只剩下兩個人時,趙星辰看著宋弦清瘦了不少的模樣,他原先臉頰上還有薄薄一層rou,笑的深了會印出右側臉頰一個淺淺的酒窩,現在瘦的臉頰幾乎凹進去,本就小的骨架沒了皮rou加成,整個人在寬大的T恤里空無所依,像個孱弱多病的少年。 他回想起來,宋弦明明25歲的年紀,卻總看上去像個二十不到的大學生,大概是長相過于清秀,氣質又太干凈,看起來總很好欺負的樣子。 他這些天,看來的確過得煎熬。趙星辰心里自然滿意,語氣就不由放軟: “上次你鬧得太過,我也不想說話。這次是想告訴你,我并沒喜歡趙子闌,你和趙子闌,也絕對不一樣?!?/br> “嗯?!彼蜗业?,“我知道?!?/br> “你知道?”趙星辰輕挑了下眉,又點頭道,“那就好,那就沒什么誤會的了,你上次還說覺得不夠了解我,??????” 他不禁臉上浮現出撥云般的笑意,“我們時間還長,以后你可以慢慢了解?!?/br> “不用了?!彼蜗铱匆膊豢此?。 趙星辰臉上笑意瞬間消散,他看著宋弦淡漠如冰的神情,以為他不相信自己,于是努力平復心情,努力耐心的道:“我對趙子闌,并不喜歡??????” “當然,你要喜歡他,怎么會殺了他?!?/br> 宋弦緩緩抬起眼皮,對上趙星辰精光乍泄的目光。 “??????你說什么?!?/br> 宋弦眼睛緊緊銜著他:“我已經對你了解夠多了,當然沒必要再繼續了解?!?/br> “??????你見趙落了,趙落告訴你的,他都跟你說什么了,我他媽是不是告訴過你離趙落遠點!??????” 啪啦一聲,一杯羅曼尼康帝,結結實實把趙星辰潑了個滿面。鮮紅的液體從他頭發絲往下流,映出長睫下那雙猩紅的眼睛。他死攥起拳頭,目中盡是怒火中燒。 宋弦站在他面前,下巴微揚,面呈俯視,如看懸崖萬丈業火,不懼魂飛魄散。 “我記得上次還跟趙總說自己下賤?真是好賴不分了,我可金貴著呢。輕輕松松陪趙總睡上幾覺,就能得到這價值幾百萬的東西。對趙總來說當然不算什么,對我來說,足以做夢也要笑醒了。畢竟趙總這樣的恩客,當真可遇不可求?!?/br> “我真后悔呀,沒能早點遇上趙總。也不用太早,七年前就可以,畢竟,七年前我是真的需要這筆錢。需要到,以命相抵也在所不惜?!?/br> “說到底,都是趙總抬舉我,我一夜春宵,不知能換幾條人命呢。啊,不對,不是趙總抬舉我,是趙總抬舉自己的器物。畢竟,趙總抬舉的不是我,是泄欲的工具,每一個?!?/br> “不過趙總再抬舉,也要辜負趙總厚愛了??偛荒苷f賣了命又賣身,那就真他媽太下賤了。無可救藥了?!?/br> 他緩緩彎下腰,直至視線與趙星辰相平,倆人距離不過一尺。宋弦凝望著他瞳仁中的怒火,淡唇輕啟: “趙星辰,你真惡心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