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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唐蘊安甚至都不會注意到自己班上還有這么一個同學。 唐蘊安以手支頰,看著目光低垂自教室后門走進的人。 仿佛那人的進來根本悄無聲息,后門坐著的同學每每有人自背后走過都要從早讀中分神回頭看,唯獨這次沒有。碎長劉海微遮住雙眼,從唐蘊安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梁和色澤很淡的薄唇,而盡管低頭走路,他腳步卻不快,嘴角弧度也并不緊繃。 加上從發型,到鞋子的款式顏色都很樸實。倒不像是青春期少年常有的那種形象焦慮,唐蘊安想,或許只是單純地不愿與人目光相接,不喜歡被觸碰吧?哪怕只是眼神。 ——是天生性格內向,還是藏著什么不能被看穿的隱秘嗎…… 本想隨便編句話把人騙走完事的。心底油然滋生的探究欲望,使唐蘊安改變了主意。 那人徑自走到座位,同樣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唐蘊安撇撇嘴,看對方把右肩挎著的玩意兒,一個簡直堪稱土氣的深藍色書包,在桌邊掛鉤上掛好,拉開凳子坐了。而后跟其他同學一樣拿書出來,攤開,低頭看著。唐蘊安又望了一會兒,書頁在此期間絲毫沒被翻動,人也沒動。根本在發呆啊。 或許,對方已經意識到那個小警察出事了? 容錚……容寧…… 雖然他還沒嘗試吃過氣質陰郁外形又土的小菜,但是,對方那隱約流露的,藏在淡淡疏離感之下的某些東西,卻叫他生出了幾分難言的興味。一種想要將其扯到身下、再用力掰開細看的念頭越來越強,與此同時,另一個堪稱截然相反的形象躍入腦?!獙Ψ降母绺缛輰?,那是他本來想玩的人,可惜被叔叔捷足先登,他又跟胃口奇佳、只要有某種特征像兩年前那個玩具,就完全不介意下嘴的叔叔不同。他不愛碰別人玩剩的,于是放棄了。目光仍舊不移方向,唐蘊安細細打量著正在發呆的人。 學校不強制,但因為他們的校服還算能看,灰襯衫搭配修身的黑色馬甲長褲,從領帶到褲腳,都沒有任何俗麗的圖案,加上男生本就不太挑。這樣的校服,他們接受得很良好,那人也是其中之一,渾身毫無體現特色的打扮。 而除了足夠高之外……雖然不想承認,光這么遠遠看著,他發現對方明顯比他要高出好幾公分。身材是這個年紀常見的略微瘦削,皮膚是病態的蒼白,整體看上去安靜到了近乎陰沉的地步。這樣的家伙,難怪自己跟他當了兩年多同學,卻連臉和名字都對不上,而潛入唐氏當臥底的那個陽光漂亮的小警察,竟然跟他是親兄弟。 叫人難以相信。 正自嘖嘖稱奇,忽地,唐蘊安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那人抬頭,目光隔著幾米距離投射過來。 里面意外地沒有敵意或是善意,也沒有好奇,那雙眼睛像是兩眼毫不反射光線的古井,隔著細碎發絲,透出來的唯有薄冰般的幽寂。 ——想要看見那下面,更深處的什么…… 胸中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唐蘊安怔了怔。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對方旁桌,毫不客氣地霸占了那個位置。座位原本的主人不知這小少爺今天抽得哪門子風,也不敢多言,自己默默換了個空位繼續早讀。 “有什么事嗎?” 先開口的卻是對方,“你一直看著我啊……從我進教室開始?!?/br> “容錚,是吧?說起來,都當了兩年同學了,還是第一次跟你說話?!?/br> 唐蘊安傾身湊近,毫不掩飾自己盎然的興趣。他發現忽略那種使人討厭的氣質,面前人其實長得非常端正,五官的輪廓清晰深刻,而這個距離那些碎發擋不住眉眼,對方眉峰和眼角微挑的弧度恰到好處,端麗之余,又有種薄刃般的精致銳利。 “的確是有事要告訴你,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事。我知道你有個哥哥,叫容寧,是個勇敢又出色的警察,也是你唯一還在世的親人了。但你已經有近半月聯系不上他——” 他故意停頓。 對方眼睛里那層冷靜如他所愿地碎裂,顯出一絲驚疑混雜憂急的神情。 他心中賞玩著對方的神態,臉上卻盡量表露善意: “…你去警局問了,他的同事都說他去邊境執行秘密任務,半年內不會回來??赡阒赖?,他近期絕不會接這種任務,即便遭到上司處罰。而他也不是害怕危險什么的,只是因為他的妻子,就是你的大嫂,下個月就要生產了,他答應一定陪她。你的哥哥,他從來說話算話?!?/br> “……你怎么……連這些都……” 并非生性孤高,只是因為畸形身體產生的各種病痛和異樣,以及在內心深處不時抽動的一段記憶,除非必要,容錚會盡量避免與他人交流,然而這位唐家小少爺的目光已經黏到如同有了實質。他無法不介意,對方又干脆坐到他面前,他確定避無可避,便想速戰速決,卻不認為這個跟自己毫無過節的人會對自己懷有什么壞心,直到此刻對方說出的話語大大超過他的意料,他也只是猜想,對方或許是哥哥的友人。 只是怎么認識的哥哥呢,況且,他從未聽哥哥說起。 “你……最近見過他么?是他對你說的?” 面前的小少爺點了點頭。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情。對方覆上他放在桌面的手,拍了拍,又輕輕地握住,“你別急啊,他沒有事的?!?/br> “沒有事——” 涉及到唯一的血親,容錚不可能不焦躁。何況這位唐小少爺眼中全然是關切和安慰,所以盡管抓住他的那只手熱得有些異樣,使他本能地抗拒…在他掙扎一次沒有掙脫之后,他也顧不得同對方糾纏:“你說有十分重要的……你知道他的下落嗎?他現在在哪里?為什么聯系不上他了?” “他還昏著呢,怎么接你電話,況且他在回家的路上給人跟蹤,自己被那伙人在巷子里打傷,手機都被砸碎了。也還好我叔叔那天夜里開車路過,而你哥哥正巧爬到巷口。這才趕忙把他送到了醫院,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傷得很重?;杳郧?,他說不要告訴你和你嫂子,尤其是你嫂子。原因你知道。他同事也是出于這方面考慮,才隱瞞的?!?/br> 像是看出容錚眼里的疑惑,唐蘊安忽然捏了捏他的手,貼心地笑著補充:“他半月前執行任務時救過我叔叔,我很感激他的,我當然也不想違背他的意愿。只是我看你好像已經發現不對…” 頓了頓,唐蘊安把準備好的話咽回。說來他原本的目的只是把容錚騙上車,以省下專門派人跟蹤、再強行把人綁走的功夫——這是跟警視廳達成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不可以太過明目張膽,以免被更高層追責,其余的,只要賄賂到位,加上保證不弄死具有官方賦予的重要身份的人物,除了像容寧這樣正義感過剩的存在,沒有人會跟唐氏作對——然而,與他從來都是直奔目的地而去、cao人都懶得做前戲的叔叔這點也不同,唐蘊安不吝嗇自己用于欺騙的精力。 倒不如說,比起達成目的的那個瞬間,他更享受著過程中每一次欺騙他人,看著他人因為自己每一句話而心神不寧、時憂時喜,甚至從依賴轉為憎恨的感覺……尤其是面前這種類型的家伙,短短幾分鐘他如愿以償地看過了對方驚疑的神情,憂心的神情,感激的神情。他忽然再想看一看對方主動求肯的樣子。 想象對方知道真相以后,這些表情就都再看不到,唐蘊安心中升起一絲遺憾。不過那種看起來老實封閉的人,在發現遭受欺騙、意識到自己是主動把身體送到仇敵腳下任由踐踏,而袒露出的痛苦和脆弱,也叫他格外期待就是,“我想,總不好叫你一直白白地擔心吧。但對你嫂子你可要保密,別叫她動了胎氣?!?/br> “……謝謝。謝謝你叔叔,還有你……” 容錚隱約知道這位唐小少爺的家底,自己和哥哥雖然有雙親留下的足夠多的遺產,能上這所花銷昂貴的學校,然而相對唐氏,他的身上,也并沒有什么值得對方圖謀的東西,這位小少爺根本沒有騙他的理由。這么想著,心中細微的疑慮消散。 “我保證,絕對不叫嫂子知道。你能不能……今天放學,帶我去見一見我哥哥?” 唐蘊安臉上笑容更加溫柔: “你都用這種語氣拜托我了,我怎么忍心拒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