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咪的配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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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閉上眼睛,往椅子上一靠,沒說話。綿綿大約是玩累了,跳上椅子,坐在旁邊的空位上舔毛,完完全全就是一只貓。 “如果是為了報復他,那你成功了,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人,這種事擱誰,誰都受不了,他當時就散盡修為沒扛過雷劫,我跟蘇天翊沖進去的時候,他整個人渾身是血,就剩一口氣了,從那個時候他就不是神了,唉?!毙煦鲅髧@了口氣。 祁衍瞳孔在黑暗中震了一下,他沒想過報復陳漸程,他一直都舍不得,他抹了把臉,“我沒這么想過,祁家說到底……你父親的死,跟祁家有關,我想著……” 徐泠洋幽幽抬眸,嗤笑一聲:“你完全沒必要這么想,我小姑不是一個喜歡把仇恨放著過夜的人,有仇當場就報了,她放你們祁家一馬,肯定有他的道理,你不必過分自責,還有我哥,他三歲的時候就有神格了,只是我小姑不想他成神,就想他做個逍遙散仙,我哥他對成神也不敢興趣,他最近想成神無非是因為你,你看我哥那么喜歡你,說不定我還得叫你一聲嫂子呢?!?/br> “呃……”祁衍咂舌,這嫂子怎么聽著這么怪???“你們,是怎么知道我在昆侖的?” 徐泠洋嘆了口氣,把手頭的煙在煙灰缸里捻滅,“你消失之后,程哥整個人,跟個行尸走rou一樣,我們多跟他說一句話,他就發瘋,一直念叨著,說你不要他了。沒辦法,只好把他關進那套臨江別墅里,那套房子你們倆大概是一起住過吧,程哥一進去,把能砸的都砸了,還差點一把火給燒了,媽的,我花了幾個億給他弄的房子,心疼死我了都?!?/br> 祁衍靜靜的聽著。 徐泠洋又繼續說:“當時為了穩定住他,我們就說幫忙在整個三界找你,可惜了,找了那么久,山川河流,一草一木,沒有半點回應……程哥那個時候,就怎么說呢,簡單點形容,就他媽跟毒癮犯了了一樣,清醒的時候就那么呆呆的,只會叫你的名字,不清醒的時候就在家里發瘋……” “那后來……” “后來?”徐泠洋瞟了他一眼,“程哥這個事吧,我們不敢鬧的太大,畢竟是我們自作自受,說出去丟人,但是那個時候,程哥那個樣子吧,半死不活的,已經顧不了這么多了,為了得到你的消息,就算讓他去凌霄寶殿給那些神仙挨個磕一個他都樂意……” 怎么可能,陳漸程那么高傲的一個人……祁衍心里一陣酸澀。 “哎呦,你咬個屁啊,”徐泠洋嘶了一聲,綿綿趴在他腿上,照著他的手咬了一口,好像在告訴徐泠洋:給他留點兒面子。 徐泠洋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繼續說:“叔叔嬸嬸,哦,你應該見過,張青羽他們,在地府和天庭都找過,最后去求了泰山神,才知道你在昆侖……” 那天,徐泠洋和嚴琮來告訴陳漸程這個消息,一推開臨江別墅的門,就被一股帶著腥氣的味道熏的捂住了鼻子。 徐泠洋強忍著怒火,按開了手邊的吊燈開關,屋里的家具早被清空過了,要是不清空,早晚會被陳漸程給砸完。三百平的客廳里,陳漸程精疲力盡的倒在地上,各種空酒瓶子散落一地,酒順著瓶口流進磚縫里。 聽見開燈的聲音,陳漸程猛的驚醒,耀眼的燈光照的他睜不開眼,周身的氣息幽暗低沉,連燈光都無法穿透,唯有那赤紅的雙目,泛著滲人的殺氣。 “人找到了,在昆侖?!毙煦鲅蟮恼f。 陳漸程身子一抖,激動的要站起來,結果地滑,他又喝的腿腳發軟,差點摔在地上,嚴琮看不下去了,繞過那些酒瓶子,把他扶了起來。 “我要,我要去昆侖?!标悵u程喘著粗氣,眼眶泛紅,“我要把他帶回來?!?/br> 徐泠洋無奈的抓了下頭發,“我可聽說了,昆侖的結界是三界最厲害的,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一只妖,貿然進昆侖,你得灰飛煙滅?!?/br> “是啊,要不,找一個昆侖仙家帶你進去吧?!眹犁龘鷳n的說。 “不,”陳漸程直接了當的拒絕了,“找昆侖仙家太耽誤時間,萬一讓祁衍知道了,我就見不到他了?!?/br> 徐泠洋嘶了一聲,“你還沒搞明白嗎?祁衍為什么要這么做???他的意思還不夠明確嗎?你就算把他帶回來,又能改變什么呢?” 陳漸程愣住了,對啊,祁衍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了,就是不想要他了,就是不愛他了。祁衍現在好不容易逃離他,得了幾天清凈日子,他又上門去糾纏什么呢?他陳漸程是這么一個糾纏不休,恬不知恥的人嗎? “我不知道,”陳漸程眼角流下一滴淚,喉結上下滾動,失神的看著前方,喃喃自語,“快過年了,我要把他帶回來,他說今年要跟他父親一起過年……” 徐泠洋舔了舔嘴唇,20年來,從來沒見陳漸程這么失魂落魄、意志消沉過,徐泠洋知道這種感覺,他也體會過,所以他知道,陳漸程這是栽了,栽在祁衍手上了。 “去吧,這邊我幫你看著,有事聯系我?!?/br> 徐泠洋說完,陳漸程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嚴琮走過來拍了拍徐泠洋的肩膀說:“好家伙,真沒想到程哥也有今天?!?/br> “可不是嘛,祁衍也很出乎我的意料,”徐泠洋一邊說,一邊跟嚴琮離開臨江別墅,“他還真是顯山不漏水,人狠話不多啊?!?/br> “愛情吶,總是會調動起潛藏的人性,暴露自身的所有缺點……”嚴琮感慨的說。 徐泠洋瞪了他一眼。 嚴琮笑著又接了一句:“還有自身的優點行了吧,哈哈哈哈,說真的,你都把Red leaves買下來了,這是準備長久待在內地了,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見林煜???” 徐泠洋僵在原地,垂下的眼瞼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他幽幽開口:“再說吧,今年我還有事呢,約了個心理醫生?!?/br> 嚴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徐泠洋的心理素質一向很強,見林煜前,卻需要做心理輔導,難不成林煜是什么洪水猛獸? 他沒敢問,林煜這個人,他的事,一直都是徐泠洋絕口不提的,嚴琮嘆了一口氣,說:“聽說你準備把Red leaves改成酒店?名字不改嗎?” “不改?!?/br> “嘶,那他媽的聽起來可就像個情趣酒店了?!?/br> “滾蛋!” 祁衍聽完這些,內心五味雜陳,陳漸程對他的執著,有些超乎想象了,他看著在徐泠洋腿上快睡著的綿綿,內心壓抑,“就是,他就是為了讓我回來和我父親過個年?” “嗯,聽說昆侖的時間和現實又點差距,我不知道你在昆侖過了多久,總之,現在距離你離開已經有四個月了,離過年還有十幾天,”徐泠洋整了整身上的風衣說:“程哥昨天就給我消息,說有人要殺你父親,我已經連夜把祁老先生轉回了先前的那個醫院,他已經醒了,等會兒你就能見到他了?!?/br> “醒了?”祁衍猛的抬眸,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嗯,你消失的事我們沒敢告訴他,等會你去見他之前還是先把你這一身換掉吧?!毙煦鲅笊砩现噶酥钙钛苌砩系男屡?。 祁衍點點頭。 車停在距離醫院不遠處的一個私人造型工作室,這個時間點人家都下班了,是徐泠洋特意打了個電話,囑咐他們等著。 造型師是徐泠洋的熟人,千奇百怪的事情見多了,看到一頭長發,穿著長袍的祁衍,已經見怪不怪了,兩眼直泛桃花,驚呼一聲:“好帥啊”。 徐泠洋默默的丟給她一個警示的眼神。 這個工作室的格調很高,國內好幾個著名一線明星的裝造都是這家工作室做出來的,口碑極好,技術在業內首屈一指。 進了造型室之后,祁衍打算讓徐泠洋抱著綿綿,但是徐泠洋看了一眼,立刻轉身接電話去了。 好家伙,他就是擺明了不想抱他哥。 “沒事,您把它放在地上,我把房間的門關上,它就不會跑丟了?!痹煨蛶熜iejie笑盈盈的說。 祁衍把綿綿放在地上,就被拉到一邊剪頭發去了。 綿綿在車上睡了一覺,現在正是亢奮的時候,它屋子里上躥下跳,四處狂奔,精力十分旺盛,造型師的助手就給他買了根火腿腸,想讓它安靜一點兒,結果它聞了一下就跑了,在屋子里的犄角旮旯鉆來鉆去,速度快到小助理都抓不到。 祁衍坐在鏡子前,看著那抹白色的身影,腦門青筋直跳,它這樣到處亂鉆,蹭了一身灰,想想昨天,他才在昆侖把它的毛發打理干凈,這個小混蛋真是太皮了。 “你的貓養的真好,是公的還是母的???”造型師小jiejie擺弄著祁衍的頭發笑著說。 “應該是……公的吧,怎么了?” “做絕育了嗎?馬上就春天了,你家的貓要配種嗎?不配種的話,公貓的發情期是很折磨人的?!毙iejie認真的說。 “發情期?配種?”祁衍重復著他的話,他沒養過小動物,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啊,再看看陳漸程那啥……怎么可能絕育了?! “是啊,到時候要配種的時候你跟我聯系吧,咱們兩家可以結個親家?!毙iejie自顧自的說,“你看你這貓養的真好,毛發很健康嘛,長得又這么好看?!?/br> “噗,哈哈哈哈?!?/br> 祁衍和推門進來的徐泠洋同時笑了起來。 徐泠洋指著綿綿說:“對對對,快拉他去配種,哈哈哈哈?!?/br> 祁衍捂著嘴,生怕自己笑的太大聲,雖然臉上在笑,但他心里還是很不情愿的,畢竟男人都有占有欲,他才不想陳漸程跟小母貓那啥。 “不是,你倆笑啥???不就是貓咪配種嗎?”小jiejie一邊晃著手里的剪刀,一邊跟著他們一起笑,有些摸不著頭腦。 徐泠洋指著綿綿,扶著凳子,笑著說:“你,哈哈,吳姐,你知道他是誰嗎?” 吳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蓄勢待發的綿綿,“嘶,你別說,我怎么看著有點眼熟?!?/br> 吳姐摩挲著下巴,打量起了綿綿。 徐泠洋咬著嘴唇剛準備說出口,一道白色的影子從他面前劃過,徐泠洋嗷的一聲,捂住臉。 等他把手拿下來時,只見白皙俊朗的面頰上驟然添了一道淺淺的血痕,那道血痕在他臉上倒是一點都不突兀,反倒添了幾分野性的美。 “你還是別說了吧,等會破相了?!逼钛軣o奈的說,他看見了,那道痕跡就是綿綿劃出來的。 徐泠洋哼了一聲,招了招手,立刻有幾個保鏢拿著好幾套衣服從門口走進來,徐泠洋隨手拿起一套走向祁衍,在他身上比劃了兩下,“看看,好不好看?!?/br> 好像那個霸道總裁給他老婆選衣服。 祁衍眉心豎下三道黑線,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你這衣服,太正式了,我是去見我爸,又不是去參加宴會?!?/br> “見父親難道不穿的正式點嗎?”徐泠洋皺著眉,伸出手指挑了挑祁衍長袍的衣襟,結實的胸肌在玄色的衣袍下泛著白皙透亮的光澤,真是便宜了陳漸程這個王八蛋!“嘖嘖嘖,身材這么好,不穿這些衣服不是很可惜?” 祁衍還沒把他的手拍開,又是一道白色的影子在徐泠洋手上劃了一下,徐泠洋疼的嘶了一聲,疼的收回手,看著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跳上桌子的綿綿吼道:“陳漸程!你特么給我等著!” “陳,陳,陳漸程?陳董?”吳姐驚呼出聲,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綿綿,“陳董怎么變成這樣了?” 徐泠洋冷哼一聲,丟下衣服,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還能怎么樣,給他老婆打回原形了唄?!闭f完,屁股一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