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程擁琛，”鐘澍輕嘆了一口氣，不得已暫停了動作，彎腰去確認程擁琛的狀態，“冷靜一下，你太緊張了?！辩婁种貜秃傲艘槐樗拿?，語氣里都帶了點安撫的意味。

    其實，能逼出鐘澍暫停的動作，已經說明程擁琛狀態不太好了。他整個人沒有在掙扎，而是反常地抖個不停。就像是一只受了過度驚嚇的小貓，渾身的毛發都炸開來，卻一點反應都不給，哪怕是暴躁的跳起來反咬他一口。但甚至于不掙扎，不反抗，稍微一觸碰就能感受到他僵硬發直的身子。

    這時候，不要說讓他認錯，反省。

    他已經沒法思考了。

    大概是這一天受到的不尋常的驚嚇太多了。一向冷靜的程擁琛此刻像是轉換了一個人格。一點都不像自己。

    暴躁，易怒，慌張，跟平時的沉穩完全靠不上邊兒。

    而此刻，程擁琛也正在心里費勁的梳理著自己的思路。他一向優秀的反應與邏輯能力似乎在一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但長久以來的習慣和素養依舊讓他沒辦法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梢哉f，盡管到了這個地步，程擁琛還是想要藏起自己那幾乎不外漏的怯懦，重新把強大獨立的外殼包裹上來。

    所以　在鐘澍帶著安穩的聲線插進來的時候，他開始竭力壓下自己的顫抖，試圖重新找回那個冷靜的自己。

    鐘澍小嘆一聲，按著他的手幾乎不用力氣。

    現在程擁琛的狀態，確實算不上太好，可以說是很糟糕。

    他褲子皺皺巴巴地堆落在腳踝處，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白皙又像是泛著微紅。他的臉貼在冰涼的柜臺上，幾乎側面向下，在陰影里藏住自己的表情。

    似乎是狀態有所恢復，沙啞又滲著冷靜的聲線從他身下傳出，“我可以起來了嗎？”

    鐘澍微皺了眉頭，停頓思考了一會，“...抱歉，還不可以?！?/br>
    聽到答案的程擁琛一怔，緊緊握住的拳頭狠狠地在朝下一砸，“嘭”的一聲巨響。但沒多久像是泄氣了一般，那拳頭竟然松開了，似乎一點力氣都沒。程擁琛帶著微紅的眼眶轉過頭來看著鐘澍，眼神還有些躲藏，但語調平靜下來，

    “你打吧?！?/br>
    鐘澍挑眉，沒回他的話，卻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瞧見他嘴角那一抹鮮紅，許是剛剛牙齒用力磕破了嘴角?！扒拜?...真的是很任性?！本拖袷窃谡勰ノ?。鐘澍的語氣多了點無奈，壓下自己內心的欲望。視線轉到程擁琛的腳踝處，彎腰用力把褲子上的皮帶扯出來，還抻了兩下試了試彈性。

    不用看，僅僅聽聲音程擁琛都知道是工具，雖然是自己的皮帶。但..好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還好是皮帶..不是手..

    皮帶被輕搭在臀部，把程擁琛的思緒帶回到這似殘酷的現場。幾近冰涼的觸覺，薄薄的一層底褲根本阻擋不了它的觸感透過皮膚傳進來。

    “我想，用皮帶會好一點?！辩婁噶顺虛龛〉南敕?，安撫性的拍輕拍了他的背，“數目不多，十下，這次就不要求什么了?！?/br>
    知道不會得到什么回應，但鐘澍還是特意停了一會兒給程擁琛準備，隨即抬手，利落地落下第一下，

    聲音不大，卻鈍鈍地砸進rou里。

    “啪！”

    疼！

    程擁琛顯然沒有預料到皮帶會這么痛，整個身子弓了起來，前傾的同時手無處可抓的又握成拳。卻還是死死咬著牙關，除了皮帶落下和身體碰撞柜子的聲音，四周更顯安靜。

    鐘澍按著他的手稍稍用了力氣，按著他的姿勢又回到了原處。那力道帶著些許不滿，強勢的不可思議。

    “啪！”又一下，程擁琛剛剛被按好的姿勢又走了樣，整個背緊張的快弓成一直蝦米。

    隔著底褲，看不見傷。鐘澍眼神卻有些淡漠，揮手，緊接下來的五下被很平均的挨到了兩邊，但兩人皆沉默不語，只有皮帶接觸臀rou可怕的鈍鈍聲響。氣氛著實有些可怕。

    但事實上程擁琛快忍不住了。

    痛，是真的痛，那種想毫不掩飾直接哭出來的痛。

    他甚至期望著下一皮帶不要落下來。

    但...還有三下，三下！

    “前輩，你太緊張了。放松一點?！?/br>
    鐘澍輕笑，抬手摸上那幾道自己造成的傷痕，有幾處打得靠下，大紅帶著紫砂的傷痕在白皙的大腿上露出一角，“這兒紅的很好看?！?/br>
    ??！程擁琛趁著這停頓休息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自己竟然這樣..挨了皮帶。想到這程擁琛瞬間臉紅到脖子跟，說出的話竟然也結結巴巴的，

    “我..什么緊張?什么紅？”

    “我知道皮帶很難挨，但程教授，放松一點不容易受傷，”鐘澍輕笑，又抬起皮帶，“嘩啦”一聲——他感覺到程擁琛一瞬間又僵硬的身體。

    程教授?這時候又喊他程教授？程擁琛嘴唇動了動，卻沒言語。

    也正是這莫名的關注點，使得他在挨下一皮帶的時候吃足了苦頭。

    放松是放松了，但...好疼！

    “啊..”程擁琛及時收住聲音。

    而鐘澍顯然保留了小野貓最后的尊嚴，沒有抓程擁琛這令他尷尬的一喊叫，飛速地解決掉剩下的兩下。

    十下皮帶已經結束，

    “....我可以起來了嗎？”腫脹的疼更加強烈，連帶著程擁琛的聲音有些低落，輕輕詢問。

    “當然，”鐘澍點點頭，認真的看著程擁琛的臉，手自然的撫上他嘴角的那一抹紅，那道血跡早已經干涸，但卻美的驚艷，“.....前輩，你做的很好?！?/br>
    程擁琛微微偏頭躲過他的手，脖頸處卻留一大片暈紅，

    又把他當小朋友，還“做得很好”，程擁琛剛想再辯駁幾句，對上鐘澍的眼睛。那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深邃一眼望不到底。

    程擁琛迷離中聽見鐘澍開口，

    “前輩，我可以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