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彌諾陶洛斯的迷宮(下)(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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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里面什么也沒有。 只是一個巨大的平層,像一個空洞的傷口。 英茉莉走進去,像一只小小的白色蟲子,然后銀藍色的線爬過平臺,如同神經網絡短暫地閃耀了一下。 我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也許我對未知的答案感到恐懼。電子門在我身后關上。英茉莉又笑了笑,陰涼且古怪的笑意從混亂的黑色涂鴉線下漏出來,我感覺螞蟻爬上我的軀體。 “別擔心,這里只是一個加密空間而已?!?/br> 她走了幾步,踏了踏腳下的格子。 “過來?!?/br> 我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她抓住我的手腕。突如其來的失重感差點讓我雙腿一軟。 這是一個下降的小平臺,踩上去沒有任何重量,像云一樣輕。 我們緩緩降落,進入一個黑色的大型地下空間。這里如同一個古鐘的內部,里面是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晶管網絡,精細巧妙的機械彼此勾連套嵌,組成一具龐大的骨架,穹頂是螺旋狀的,銀藍色的數據流像安靜的瀑布傾落,匯入懸在空間中央的那道黑色巨門里。 再往下,是密密麻麻的電纜,一端連接著黑門,一路往下延伸到一個漩渦似的泉眼。平臺繼續降落,可以看見泉眼上懸掛著四個發光的圓球,好似四個人造的月亮。泉眼下則是一片平整的水面,倒映著星輝,發出溫熱的光芒。 “很漂亮吧?我設計了很久呢?!?/br> 英茉莉在我的耳邊道。她的聲音很輕柔,直到這一刻,她才泄露出一點溫柔的情緒。 我意識到這竟然是一個巨型的計算機,一時心跳加速,感到頭暈目眩。 平臺降落到一定高度,便停在了那道黑色巨門前。 英茉莉說這里就是中樞,語氣有點自豪:“它以前不是這樣子的,畢竟五十年前技術有限,而我的老師……呵,她也不是一個注重藝術審美的人,所以將它的本體弄得既龐大又笨重。我重新設計它的時候,便決心要將它構筑得輕盈的,精巧的。我完成得還不錯吧?” 我聽不進去她的話,心從剛才起就一直怦怦地亂跳。我忍不住向它靠近。銀藍色的數據流匯聚到這里,好似墜落的群星。這道黑門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質做成的,切面平整如鏡,泛著奇異的微光,如同深邃的夜空。 我一時看怔了,下意識伸手去摸。 門里泛起一陣漣漪來。 我隱約感受到點什么,抽回手的時候,不禁向后退了一步,結果一腳踩空,如同一顆石子砸落到下面的泉眼里。 那一瞬間,好像所有銀藍色的數據像蝴蝶一樣飛起來了。群星在我身邊旋轉。我從水里探出頭來,又什么也沒有發生。 一名工作人員將我從泉眼里拉起來,其他人也圍了上來。他們都穿著同樣的服裝。 我呆呆地發怔,像染上了一種憂郁。即使閉上眼睛,也能看到那繁星似的數據,不停運算,不停旋轉,無邊無際,無窮無盡。 “你就是裴溫南嗎?”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微笑地問我。他的形象是清晰具體的,笑起來很和煦,是一名很溫厚的男人,“英茉莉博士說你今天會過來參觀,剛才被嚇到了吧?我當初第一次看到它的時候,也被嚇了一大跳呢?!?/br> 我沒有說話,他摸了摸我的腦袋,問從降落的平臺下來的英茉莉:“他今年幾歲了?” “十八歲了?!?/br> “以后會和我們一起工作吧?” “是的,已經決定好了?!?/br> 他便重新看向我:“溫南喜歡它嗎?” “……它?”我下意識問道,“它沒有名字嗎?” 英茉莉嗤笑道:“你還是沒有改掉這個毛病,見到任何喜歡的東西就想給它們取個名字?!?/br> 男人也忍不住笑了,溫和地對我道:“還沒有呢。它以前是有一個名字的,不過這個名字已經在五十年前被剝奪了,它原來的本體也被徹底摧毀了。我們不想讓重生后的它繼承過去的名字,但也還沒有賦予它一個新的名字。我想,我們應該沒有這個資格吧。它一直沉睡著,可能還沉浸在以前的痛苦中?!?/br> “那,誰有這個資格呢?”我問道。 “大概……是那個可以喚醒它的人吧?!蹦腥嘶卮鸬?。 我向上望去。 巨大的黑門像一角夜空懸在空中。 “既然它還沒有蘇醒,那現在是什么在支撐著它的運算呢?”我又問道。 “所以我們給它建造了四個分處理器?!蹦腥酥钢凵系乃膫€“月亮”,“可以實現它的大部分功能。它們分別是Viva,Tara,Lava和Qura?!?/br> “……Viva?” “哦,你是不是對她比較熟悉?她是阿喀琉斯實驗室的主腦,也會負責對動物園里部分實驗田進行監控?!?/br> 我怎么也沒想到Viva竟然與它也有聯系,不禁問道:“可是Viva的本體不是存放在軍方的基地里嗎?” “啊……確實,但只是一部分。不過是小腦與大腦的區別?!蹦腥说?,“它的構造遠比你想象的復雜。如果將它比喻成一個人,它又控制著四個大腦,每個大腦也控制著不同的心臟、軀干,這是一個很龐大的系統。我們盡可能將這些冗雜的分支分別安置在其他各處,讓中樞保持簡單的結構。只是……如果它一直無法醒來,那最重要的功能就永遠無法實現?!?/br> 男人忍不住苦笑。 我默默地凝望著空中這道黑色巨門。 這里面就藏著我一直追問的答案嗎? 它對我有一種奇妙的吸引力。我又忍不住向它靠近,身體也好似變得飄飄然的。 我踮起腳,隱隱見到黑門里緩緩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影子越來越清晰,漸漸幻化出一個柔美的圓。 我感到一陣困意,好像要被吸進去了,忽然滿天的星光旋轉起來,連同腳下泉眼也開始沸騰,一種奇妙的介質從黑門里流淌下來。 “情感溢出100%,中樞系統失控,我正在修復漏洞,但情況不容樂觀!” “……難道它要醒過來了?” “不、不是它,全息網絡沒有響應,不是它……” “是一個全新的人格?!?/br> …… 我失去了知覺。 “……白白、白白?” 我的意識被拉扯了一下,好似一腳懸空,頓時從冗長繁雜的夢中醒來,睜開眼睛見到我的父親。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辦法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并拔掉了我駁接在他后頸的線路,將我的意識從他的大腦里抽出來。 我后知后覺我差點在夢中被他殺死了。我墜落到“深淵”——那里是無序混亂的潛意識海,夢只是這片海上修筑的脆弱城堡……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如果我剛才遲了一步,你就永遠出不來了!” 父親怒氣沖沖地訓斥我,雙手卻顫抖著輕柔地捧起我的臉。 我怔怔地看著他。 他察覺到我不對勁,又惶恐起來:“白白,你到底怎么了?” 我這才堪堪回過神來,靠在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他,對他說對不起。 他倒被我突然黏人的舉止嚇到了,著急地問我到底在他的夢中看到了什么。 我沒有回答,大腦隱隱作痛,皮層仿佛燃燒起來。他生氣地叫了我的全名:“裴俊白!”我不討厭這個名字了,我說我在夢中見到我是一條小海豚,總想和你zuoai。他便沒有追問下去了。我抬起頭看他,他的唇抿得很緊。我摸到他下面勃起了。 “爸爸……” 我叫他。 他羞赧地撐著我的肩膀,與我分開一段距離,叫我不要使用如此親昵的稱呼。 你在夢中,可是很喜歡我這樣叫你的。 我把冷冰冰的機械手貼上去,他的皮膚異常guntang,不知是因為情欲還是因為氣惱。 他破天荒罵了我一句臟話,然后失控地吻住我。 我仿佛與他溶在一起了,回到他安靜的夢中,回到我見到黑門的前一刻。它吸引著我,又好似要摧毀我。它察覺到我的存在,引誘我墜落父親夢中的“深淵”中。門里面的未知正在蘇醒。它是我,但又并不完全是我。 我自己都有點糊涂了,好似還陷落在父親混沌的潛意識海里。 他用吻將我從海里釣起來,用手圈住他胯下的性器對著我自慰。他變得有點兇狠,眉梢冷冽,唇卻柔軟而狂亂。他高潮時像一頭獸在慟哭。他射得我身上到處都是。他固執要幫我清理干凈,然后摟著我睡覺。 我被他安置得好好的,手腳都妥帖地擺放整齊,像一個等待裝入包裝盒的玩具。 “白白……別總讓我擔心你?!彼皩ξ业?,溫柔地吻我的眉心,又叫我聽話。 我想,你曾經那么討厭你的母親cao控你的一生,你現在卻如此要求我。但我對他說,我知道了。 他與我一起度過了這一夜。我做了一個平靜的夢。夢見位于白色平層下的一座被鑿空的山。銀色的機械勾連嵌套,如同復雜的迷宮。一道夜空似的黑門懸在空中。它在凝望著我。 我醒來后,父親離開了。他一大早匆匆趕回動物園里工作,是因為昨天發生的故障還沒有修復好嗎?他給我留了言,說如果我覺得待在屋子里很悶,可以去院子里玩。 我感受到被褥上還有父親留下的氣味,便暫時不想起來。 窗外的陽光曬進來,暖洋洋的。盡管它是虛假的,但也能讓人感到舒心。 父親對我的感情并非全是偽造和欺瞞,我便安心下來了。即使這只是一丁點情意,只要它是真的,我也會感到滿足。 我小憩了一會,拿起父親放在我床頭的詩集,看了一個中午。 當我在房子里找到我接下來需要使用的工具,小太陽便朝西墜去了。一陣風吹來,胭紅色的晚霞染紅了整個天空。我很久沒有坐在院子里看過夕陽了。 我用工具撬開我的金屬頭顱,在黃昏下打開我的腦部。 我應該一早就能想到的。 人工智能的思想和實體可以分離。 我的大腦……從一開始就不在這個金屬軀體里。